黎明前的城市

凌晨四点半

匍匐在黑夜里的城市

已经渐渐醒来

或是根本没有睡去

建筑工地上

白炽灯粗喘着气

吐出一圈圈淡淡的光晕

汗水

滴进没有边界的昏黄

青灰色的砖

一块块

垒进生命的墙

出早摊的夫妻摸黑

窃窃私语

穿衣起

亮起灯的早餐店

窸窸窣窣传出声响

锅碗瓢盆

一天的日常

空旷的十字路口

红绿灯照旧交替变换着

偶尔运货大车经过

挂着外地的牌照

身在他乡

妻儿在心上

阳光还没有照见城市

瑟瑟的风裹挟夜的寒凉

打着小卷的柳絮

吞噬着电瓶车上的赶路人

盘算着今天的

柴米油盐

夜的幕布还未降下

生活这出戏已然上演

在每一个角落

灯下或暗处

有人浸在甜甜的梦

有人早已被生活这闹钟喊醒

西边不远的天

那枚泛红光的月

低低地垂着

泡在时光的水里

一点点稀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