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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巧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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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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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的微光


家里有本厚厚的旧相册,每次闲来无事,家里人总会从大大小小的柜子里找出这本相册,然后摊开在床上,小心翼翼的翻动着。

那时奶奶总是会拉着我的手,翻起那张最珍贵的照片。一个慈祥和蔼的干瘦老人坐在长板凳上,拘谨且略带羞涩地看着镜头,旁边是个意气风发的小伙子,他翘着二郎腿,大大咧咧的笑着,露出一口白灿灿的牙。那是爷爷和父亲的合影。这张照片年龄可比我大的多,有不少褶皱的相片早已泛黄,但依稀还能看清那十多年前张贴在灰暗墙壁上的毛泽东的画相,还有推开浅茶色玻璃窗露出的屋外人家的点点灯火。头顶耀眼的灯泡照在爷爷深邃的眼眸中。十多个春秋,那深深浅浅的灯光和深邃的目光,成了我对爷爷的唯一印象。

我握着奶奶粗糙,干瘦的手,听他讲当年的艰苦岁月。闹饥荒的时候,连树根都被挖的干干净净,人们能吃上了一顿米糠都觉得幸福。又比如爷爷娶她的时候,一个人跑到她家,牵着她就回来了,然后说起爸爸小时候年纪小,挑着担子的时候摔倒了,还磕坏了两颗牙......讲的时候,她那早已失去往日光泽的眼睛始终默默的盯着照片,然后溢出两行泪来。

相册里还有那一张张父母年轻时的照片。年轻男子脸上自信张扬的笑容,他的喉结突起,背后是如浪起伏的稻子,而那个青涩质朴,扎着两根麻花辫的女子,则羞答答的抿着嘴笑着。父亲当兵的时候才十六岁,那时候的他当的是铁道兵,独处异乡,睡过桥洞,躺过大街。因为家里经济紧张,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部队里的津贴全部寄给家里。偶尔他也会跟我提及那段岁月,然后又会浅浅一笑,仿佛那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故事。只有父亲鬓角稀疏的白发,还有额头增多的皱纹,默默得诉说着当年的艰难岁月。母亲嫁给父亲以后,就担起了家里的半边天,照顾爷爷奶奶和我们兄妹三个。我无法想象,那时候母亲是怎样度过那段艰难岁月的。

看着照片的我像是忽然之间被一双大手拧开了记忆与想象的阀门,那一个个我不曾触及的日子不停的冲刷着我的脑海。有些记忆正渐渐隐去,成了黑白照片上模糊泛黄的角落,有些却在时光的洗涤中,越洗越清。像爷爷眼神中的微光,依然萦绕在身边。指尖拨动一页页,思绪穿梭在一段段的时光里,挑起记忆中的点点滴滴。

时光如一双大手,总在我们不经意间按下快门,然后定格所有画面。那一张张承载着酸甜苦辣,喜怒哀乐的旧照片,就是一份见证,永远在我的记忆里闪烁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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