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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韶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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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1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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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的玩伴

小侄子一阵风地从屋外卷进来,收拾了几把玩具刀枪搂在怀里,又一阵风地卷出去,跟他的小伙伴们到小区广场上“打仗”去了,远远传来孩子的呼呼喝喝的“武打”伴奏。

童年的快乐是成年以后再也无法享受的,童年的回忆也是伴随我们一生的快乐源之一,童年的伙伴,总会在记忆深处或清晰或模糊地存在着。

童年时,我住在长江大堤下的一条马路边,这条路上住着的邻居们家境都不太好,我家跟他们比算得上小康了,我的吃穿用都比他们强,再加上我的父亲是老师,是一般人眼中不可仰及的文化人,是他们眼中的“尊贵人”,更是他们尊敬的人,我也就成了他们眼中不沾尘土的“仙女”,每家的大人都对自家孩子说,要好好地带我玩,不许欺负我,不然就回家挨揍。于是,小伙伴们一边带着我疯跑,一边小心翼翼地护着我。

每每看到孩子们一起玩耍,总是勾出我儿时的记忆,那些护着我、带我玩的小伙伴也时不时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我家后门的邻居,最小的孩子都比我大,最大的两个已经工作了,老三是个女孩子,大我好几岁,也常带我玩。我很羡慕这个姐姐自己有个独立的房间,小小的,收拾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桌上铺着白色的钩针编织的台布,枕头上也铺着钩的枕巾,白色底彩色线钩成花,特别漂亮。五、六十年代的姑娘都有一双巧手,用钩针和竹针编织出围巾、帽子、手套、毛衣,各种款式各种图案,特别是用钩针织出各式各样花边、流苏装饰的台布,铺在床上、桌上、电器上,装饰在衬衫、外套上。还曾经流行过用一次性输液管和电话线编织成金鱼、兔子等小动物,挂在钥匙圈上。邻居姐姐的同学们常常聚在她的房间里做手工,嘴里说话丝毫不妨碍她手上飞快的编织着各种物件,我也常常傻呵呵地夹在她们中间。

马路对面那家姐姐高我一年级,小名叫“毛女”,我天天“毛女毛女”的叫她,她总说我应该叫她姐,可我从来没有叫过。她家有三个哥哥,大哥当时应该读高中了,很用功,总坐在家里复习,出进从来不看我们一眼,听说后来考上大学分配到了外地工作。她家有个哥哥,最会玩滚铁环,教我很多次,我从来没有学会过,就好像毛女踢毽子、跳皮筋都玩得很好,但老也教不好我一样。

毛女家一排三户人家,每家都有三四个孩子,跟我们年龄相差不多的有好几个,我们经常混在一起玩,每天想着法子自己找乐子。那时候也没玩具,玩什么都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滚铁环的铁环和钩子是找来废铁丝自己做的,他们还用废铁丝弯成一把手枪,绑上橡皮筋就能发射纸做的子弹,用牛皮筋做的弹弓可以打小鸟,利用反光镜成像的原理在玻璃上画画“放电影”……不同季节有不同的游戏,春天,坝外的柳树发了嫩芽,摘一根长长的柳条,从粗的一头剥开一点点皮,使劲一抽,整条皮抽到尖梢形成一小球,白生生的柳条尖端顶着个绿色的小球,颤颤巍巍的,可以当做马鞭,可以当做戏台上将军盔上的雉鸡翎;夏天,在长长的竹杆顶端粘上一坨和好的面粉,从树上粘知了用火烤了吃,在树下挖出蝉蜕卖到中药店去换零花钱;秋天,江水退了沙滩上可以挖出各种城防工程,和点泥巴能做出飞机坦克大炮;冬天,不用说打雪仗、敲冰棱子了,也不怕冷,过去的冬天可比现在冷得多,屋檐下常常挂着长长的冰棱子,小河沟里也总是结着冰。

我们那时因为只上半天学吧,老师怕我们玩疯了,有段时间就组成学习小组,基本上家在附近的同学组一起,我的小组里有几个女同学,也是这条街,但住街头,我家这边算街尾吧。我们一起做完了作业后,她们还有家务活要做,偶尔邀我一起玩,还要边玩边帮家里捡点柴火或破烂。那时候又没有饮料瓶,也没有现在这么多的包装纸箱,有点什么废旧物资也是各家各户收得紧紧的,自已换钱,路上也没什么好捡的,所以她们做得最多的是捡树叶。

镇上的行道树是法国梧桐,长得遮天蔽日的,夏天满镇荫凉,九十年代搞开发,拓宽街道,把树都砍了,现在,到了夏天,满街都暴露在白花花的毒日头底下,热得人没处跑。法国梧桐也有缺点,树皮和树叶都特别爱掉,果实的绒毛满天飞,我老觉得法国梧桐一年四季都在掉树叶和绒毛。那时,我的同学们就在街上捡树叶。她们把一根长长的麻绳一头拴根冰棒棍,冰棒棍和麻绳成“T”字型,另一头穿根粗粗的缝包针。把枯叶用针穿过,一直拉到麻绳尽头,冰棒棍横过来抵住树叶,就这样一片一片的穿,直到麻绳穿满,就拖着长长的一溜树叶串回家当引火柴。

上周跟侄女路过曾经住过的那条路,那边的房子全部都重建过,屋门口也坐着几个人,认不出来是不是以前的老邻居,他们看我的眼光也很漠然,几十年,虽然没有沧海桑田,却也物是人非了,我在这里想到他们时,他们会不会也是某个时刻想起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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