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是一场迁徙 ——评阿微木依萝的中篇小说《迁徙》

《作品》杂志2024年第2期刊登阿微木依萝的中篇小说《迁徙》，以其独特的叙事手法和深刻的主题吸引了读者关注，引发热议。

阿微木依萝是谁？好奇心让我偷偷百度作者简介，原来她并非我起初认为的又一个脑洞大开、奇思妙想的新新人“零零后”小男孩，作者居然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彝族中年女人，也是个通过文学表达自己对他人人生苦难感同身受的作者。小说《迁徙》和作者其他的作品一样，具有魔幻现实主义元素，运用巧妙结合，随意散漫，以及轻描淡写的叙事风格，指向严肃沉重的主题。不过，这篇小说在题材、主题、角色塑造、情节结构和语言风格等方面更有很大的创新性和独特性。

初读小说《迁徙》，翻过来调过去反复重读好几遍，我才正确缕清里面的人物布局。故事开头是以被好友称为神棍的吉克的口吻，以第一人称主人公的角色进行陈述，原以为只是两个病态的、颓废的年轻好友之间互相喝酒扯皮的事，没想到阿尔礼淉是真的要让有些懦弱又缺乏自信的他去帮忙喊鬼。反过来，故事又以悲情的阿尔礼淉为第一人称充当主角，叙述他请吉克帮忙迁移祖坟，其真实用意是自己无法忍受被妻子无情抛弃后的颓废落寞心境，才奇思妙想地将霉运归咎于长眠在深山老林里爷爷的祖坟上，或许挪个风水好的位置就能换取子孙后代好运势的无奈之举。随着情节的发展，故事便引出另一位真正的主人公，一个埋葬在深山老林里多年无人问津的孤独的狩猎人——老鬼爷爷，他活着曾经历过妻离子散的悲戚命运，死后依然在等待，落寞，期盼中窥探世间种种。小说中，老鬼爷爷对自己的陈述，作者依然没有采用第三人称旁白语气，而是又以“我”作为当事者进行自我剖析，以及与后人隔空对话，将故事情节展现得淋漓尽致，引申全文。

相传，在世的人若是日子过得不好，或者是后代子孙香火不旺，就要考虑找个风水大师施展法术、口念咒语，将他家祖坟换到“风水宝地”，改变子孙后代的运势前程。这种说法能给予心理受伤的当事人自我疗愈或精神寄托，或许小说《迁徙》里面的故事情节，就地取材于此。彝族作者阿微木依萝巧妙地将这篇具有魔幻色彩小说中的每个人物，分别用“我”的叙事角度，活灵活现的将他们的内心动态展现在读者眼前，让每个人物既成为独立个体又相互关联，同时，又让人不必去费心思挖掘这篇小说故事中谁是谁的主角。生活在这大千世界的每一个主体，结局都不过是一缕烟尘，谁又能是谁的主角呢？细细品之，这样即真实、立体又如梦如幻的写作手法不由得不让人折服，通篇故事、人物情节行云流水，引起读者的共鸣。

中篇小说《迁徙》，让我联想到反映不同文化和社会背景下多种题材、各种版本中，描写隐居在深山老林里孤独的“狩猎人”的故事。本篇小说作者将超自然元素融入现实生活的叙述手法，创造出一种既神秘又熟悉的感觉，具有鲜明的地域特色和丰富的文化内涵。此外，作者在引用民间“咒语”方面，不仅运用了《诗经》氛围，似乎还夹杂了西方《伊利亚特》、《圣经》等某种元素，让人耳目一新。从而使小说突破了传统模式，为读者带来了新鲜的阅读体验。

“生命是一场迁徙”。中篇小说《迁徙》最后是写每个人物心灵创伤后的觉醒。作者以独特的写作视角，深入的观察和共情，显示出她对现实与魔幻之间复杂的理解。通篇故事情节逻辑清晰，每个角色行为一致，前后呼应，形成一个连贯的整体。“世上最好的法术是自己心里对某件事的果断坚持。”在故事的魔幻元素中体现了对现实主义的反映和升华。“当我怀着诅咒之心要她回来的时候，我其实已经不接受她回来了”。这种体验，让从失恋厄运中走出来的人更会深有感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