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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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还记得，小时候和妈妈坐公交去市里（那时我的家还在市郊的化工厂），看着车窗映衬出的匆匆的“格画”，大声嚷嚷着:“妈妈，看树都往后边跑了！”一车人都淘淘地乐起来。
如今，我的孩子都已是快要走出象牙塔的人了，家乡鹿城包头发展日新月异，公交事业发展尤其喜人，道路优质、线路优化，并且城乡覆盖率大大提高，人们的出行更加方便快捷，60岁以上的老人免费乘车，包头公交彰显了便捷、高效和公益性，以及以人为本的中华民族尊老爱老的传统美德。
小城故事多。包头，这片神奇而又广袤的沃土，好似阴山的哨兵、黄河的卫士，“坐公交、逛鹿城”，用现代社会最朴素的交通工具去感受最实在的鹿城风貌，那就让我们从包头的古渡口开始一段美好的旅程吧！
古渡愁日月 大道新景观
去年，我就想写一个“坐公交，逛鹿城”散文系列，但不知如何开头。年底的一个机缘，我去恰特汽车站给公交卡充值，看到公交3路的线路是“恰特——黄河渡口”，严寒里，不由得心头一暖，这个开头有了！
盼望着、盼望着，东风来了，春天的脚步近了，黄河的冰凌化了……酝酿出游踏青的情绪已久，虽然，今年清明的倒春寒冷的令人“惊诧”，但并没有阻止我和妻出行的脚步。
戴上遮阳帽，穿上冲锋衣，一身儿行头倒先“整了个景儿”。
公交公司在几年前，就推出公众号“爱出行”，碰到如何候站下车、预估到站时间、规划出门路线，妥妥地一帮到底，没准儿，还会给你个送话费、送流量的小惊喜。之前，我们用它“摆渡”过3路车经行线，希望在熟悉的故里找到一帧帧活泼而别致的风景，哪怕它已泛黄……
3路车，是公交公司仅存的几条个人承包线路之一，穿行在城乡之间，就像一个地道的河套老乡，朴实而精明。从繁华的昆都仑腹地恰特公交站，到九原哈林格尔镇濒临的黄河水源地，来来往往、熙熙攘攘，斑驳的岁月中，见证了一段包头城乡的庸常岁月。
天气转好，人们趁着清明小假最后一天，好好舒展舒展僵冷的筋骨。除了务工、访亲问友的，有好些人同我们一样，是来踏青游玩儿。承包车还沿袭“人满即走”的老习惯，车出发了，略显拥挤，我们坐在最后一排，视野尚佳。过了包钢南桥，这辆中型巴士明显颠簸起来，铁道和公路也纠缠起来，谁也不让着谁。路西是包钢厂区高高的围墙，路东则散见一些商砼搅拌站，坑坑洼洼的路面大货车一辆接一辆的，尘土和煤烟味混杂在一起，尽管前两天寒流“清洗”了包头的空气，但这“亲近”包钢的味道还是一触即知。
行经包钢废钢厂、包头西机务段，便进入九原区哈林格尔镇辖区。该镇有七八个自然村，据说是明清时期晋陕移民，村落名称如“哈林格尔”、“厂汗”、“全巴兔”、“乔圪堵”、“官将”、“兰桂”……是蒙语，具体含义已不可考，但这印证了各民族交流融合的痕迹。我们沿着镇中学、官将一路来到兰桂，这里距离“渡口”不远了。
越靠近终点，鳞次栉比的农家乐、采摘园的招牌忙不迭地召唤着你，让城里的人也在河肴野蔌中享受一把假日的休闲时光。
终了，我们在包头沿黄景观大道下车。一打眼地势开阔，清明的寒流虽已是强弩之末，但还夹杂着阵阵余威，硬硬的风扑面而来，卷来一股潮湿的味道，冲锋衣虽然配有抓绒，但瞬间就把身上的余温一扫而光。从这里到河边还有约10分钟的路程，大道地势高，俯视下去，零零星星的鱼塘被刚刚长出新芽的杨树、柳树包围着，如同少女披上一条浅绿色的纱巾，明亮亮地，打眼得很。
看见了，看见了，毫无遮拦的春阳照到水面，反射回来白花花地一片，直刺眼帘。黄河到了，母亲，你还好吗？！
渡口，早已没了踪迹，眼前只是浩浩荡荡的黄河滚滚而去。今年的河面很宽，河水黄的就像那张老父亲的脸，黄里透黑，温暖中深藏着冷峻。岸边，泥畔，盐碱形成的丝丝白线，曲曲弯弯象一条条白色的蚯蚓；去年生长的稠密枯黄的芦苇随风起舞，硕大的鸥鸟时时尖叫着，在两岸间飞来飞去。
包头境内，沿黄一带已全面建成了湿地公园，并修起一条长达5.4公里的景观大道，昔日的水旱码头成为人们假日休闲的好去处。哈林格尔段大道北侧，多开鱼馆。开春，包头人有吃“开河鱼”的习俗，年头起，赏春景、享美味，图个年年有“鱼”，岂不一举两得？！经过冬三月，黄河里睡醒的鲤、鲫、草鱼个大膘肥，红眼儿、鲶鱼肉质细腻、入口即化深受人们的追捧。再配上本地的蘑菇炖笨鸡、山药烩菜、炸油糕、清蒸羊、二米饭……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桌丰盛的开河鱼宴，为全家人开启一年的好兆头！
最扎眼的还是一处类似城堡，唤作“黄河谣”的人工景观，做旧如旧，很有味道。大门和它的围墙做成残垣断壁的模样，一种荒芜感向你袭来。进得门来，到处是旌旗猎猎，旧时街市的生意幌子招摇着让人们过去。一个大大的圆顶屋吸引了我们的视线，屋顶几近墨蓝，围墙却是白色，都用土坯夯筑，配以落地玻璃大窗，粗粗如瓮的烟囱和屋顶浑然一色，敦实、古朴、拙拙地，一股原始的张力呼之欲出！
景区还在修建，西北方，一艘大木船已然成形，高高桅杆竖了起来，但还没有架帆，船的前方是排列有序的一些木桩，也许“黄河谣”的主人要把这里做成一个渡口模样吧？！“岸边”，“整景儿”的师傅们还在忙碌，他们用红柳编成好多圆锥形的“帽子”，不知是做什么用。
这景致里自然少不了民俗的段落，老东河的茶汤，虽然20块一碗，仍忍不住想回味一下。只见师傅出一大勺子小米面，用龙头大茶壶泼开拌匀，配上黑芝麻、瓜子仁儿、葡萄干儿、青红丝、红糖……一碗热腾腾的茶汤递了上来！伴着呼呼的北风喝下去，一个字：爽！！！还有一位画糖画儿的师傅，以勺为笔，用熬好的糖稀上连下引，左缠右绕，不一会儿，一只威风凛凛的大公鸡便跃然“板”上，呼之欲出，趁着似定型、未定型的功夫，一只竹签插进去，用薄薄的小铲快速铲起，那个把“公鸡”拿到手里的孩子，小手摆来摆去，兴奋的大叫起来，高兴的不得了。
时间不早了，起步返程，一辆3路车吆喝待发。路旁卖鱼的小伙子拽住了我们，讲来讲去，买下一条3斤半的大鲤鱼！嗯，这“开河鱼”家里炖的会更香……
2018初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