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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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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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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恩难忘是情怀

——写给钟老师和大四班师生共同的三十年



这几年,我们四班这群“猪宝宝”和钟老师的接触日渐多了起来。一则,“宝宝”的宝宝也都纷纷走入象牙之塔,我们有了较多闲暇时光;二则,原来对老师的敬畏感,多已释怀,距离拉近了,更添了几分亲切与从容。

人到中年,四十多位同学的际遇就是四十多篇故事,但出发的原点都在这大四班,如同一棵大树,有主干、有枝杈,它迎风不倒最主要的原因是有一个发达的根系,这个“根”,就是真淳和善良。而这离不开辛勤培育我们的老师,特别是钟老师,浇灌给当初还是稚嫩小树的汩汩清泉。

一次小聚上,钟老师言,这些年最大的感触是做人做事要“落地”。“落地”意几重?是踏实、稳重、低调、靠谱?乃至初心、奉献、磊落、归零……似乎都是,又似乎都不准确。回想三十年前,他用自己的青春碰撞着我们的少年时光,那火花闪耀的分明是“剑胆琴心”。变迁的是岁月,变幻的是心情,升华的是感悟……而唯一不变的是对生活和友谊的真诚与珍重!

2013年夏秋之际,包头师专附中八九届四班师生毕业后首次大团圆,在赛罕塔拉城中草原拉开帷幕。

那一天,赛罕塔拉的夜空欢快而明媚,在走进银河系的繁星点点之前,大四班欢聚的号角徐徐吹响,回到我们中间的有五位老师:班主任钟跃东老师,时任校团支部书记的史老师,物理课王老师,政治课王老师还特意穿上了当年孩子结婚时定做的旗袍,温婉而大气,英语课陈老师,如今他已退休常住天津,恰逢回包小住,当同学们打通他的电话时,他非常高兴,愉快地接受了邀请。写到这里,我还想起历史课胡老师、黄老师;地理课高老师;数学课孙老师,他们以教彰德、以德显教,德教双馨,为我们人生扣好第一道扣子倾注了心血。

那一天,回忆是惟一的行板,喜悦是当下的韵脚,伴着美酒佳肴,大家有说不完的话。当《两地书,母子情》的旋律再次回荡在蒙古包里,我看到钟老师的表情有满足、有感喟,又似乎有一点点嗔怨,好像是说这个聚会怎么才来?!为各位老师献上宝蓝色的哈达应该是这团圆的高潮吧,他们的眼眶湿润了,同学们也是笑中带泪……

在赛罕塔拉,你才知道什么是夜凉如水,当我们分别时,银河的星光已同地上的灯火连成一片……

同学们为这次团聚也是做足了功课,在咏梅、大鹏、荣荣、秀红的召集下,能来参加的同学们挤出宝贵的时间,准备会就开了三回,集中两次编排节目,把一次普通的师生聚会,搞的别开生面、溢满诗情!这才是钟老师带出来的“文科班”!!

且把时光拉回到三十年前。

说起来,我还是插班生,来到四班已是高二的后半学期。没过多长时间,就融入这个集体之中。有一次课间操,正逢我值日,生活委员全生对我说:有什么困难跟我说……全是一派“大哥范儿”,让我心里暖暖的。

转眼到了年底,学校组织文艺汇演,我们班准备了两首大合唱歌曲,一首是《毕业歌》,一首就是《两地书,母子情》,钟老师带领娃们认真排练,亲自上阵当指挥,演出时,我们声部运用自如,慷慨激昂、声情并茂,“同学们、同学们,快拿起力量!……”歌声如滔滔黄河倾情而出,“淹没”了众评委和全场师生,当我们捧回一等奖时,同学们心里洋溢着激动和自豪。

钟老师只长我们五、六岁,来自呼伦贝尔,有着魁梧的身板儿,浓密的黑发,上课时穿上他那套咖啡色西装,简直太帅了!他的气质来源于北方男子本有的阳刚与书卷气的天然融合,粗犷中有细腻,思辨里涵才情,总有一种力量升腾于胸。当年的钟老师也是“愤青”一枚,对社会不公现象嫉恶如仇。记得有一次上课,他读了一篇《中国青年》上抨击教师待遇太低的文章,那时社会贫富分化显现,所谓“搞原子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着实让我们也痛心了一把。大四班应该是他最用心的一届学生,钟老师尽量用不同的教学方式长养美的心灵,提升我们的人生境界。有一次,他专门从师专找来老师,给我们上了一堂小提琴协奏曲《梁祝》的音乐欣赏课,我还做了笔记,整理誊写在日记里。

很喜欢上钟老师的语文课,特别是学习鲁迅先生的小说,他把“狂人”、阿Q、赵老太爷、假洋鬼子、孔乙己……分析的丝丝入扣、入情入理,启迪我们的文学批判思维,当同学发言与课文主旨、人物情节合拍,当即表扬。此刻脑海又浮现他铿锵的话语:“什么是悲剧?鲁迅先生说,是把有价值的东西撕碎了给人看!”说着,他张开的右手忽然凝为一拳,向下砸去,满满的“大先生”之状态;他时常吟诵杜牧的《泊秦淮》,一起句,手势倏地抬起,刚刚还冷峻的眼神里放射出几缕温柔的光,读到句末,那光也渐渐收敛,却让人感到无限的哀婉和惆怅,那一定是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吧?哪位同学的作文有了进步,他会在空白处做精当的批注,字迹真个是雄迈而有力,最后一笔似乎要把那稿纸戳破。如果出现令他惊喜的句子,钟老师会以波浪线示之,波浪线时而是怒涛,时而是小溪,一定是他看到我们灼灼其华的喜悦和满足吧?!有时还会朗诵范文给大家听,分析其布阵,评点其得失……

那时我有记日记的习惯。高三第一个学期结束时,钟老师返家之前,写了一封信给同学们,是让阿兰读给大家的,日记里,我写下了这样的感想:

标题:《无情未必真豪杰》

“中午,阿兰代钟老师念了他的信,面对‘血淋淋的现实’,他只有寄予不羁的学生富有仅存的真诚和强健。

“我还能说什么,窗外的雪花象一支歌、似一首诗,平添了几分苍白的气氛,或许会给您创出风雪归人的诗意。我立于此,终究看得太模糊、太模糊。

“‘无情未必真豪杰’,当一个热烈的男儿,心中不仅存有单纯的亢奋,而更蕴藏的是人间温暖的血色,已经很充实了,您又将脉脉的河流,在一个冬日用悠悠的歌喉,涌起涛声。

“寄予已在我心,这希望如果能化作一道虹,我和同学们及您也一道上去,看看那天涯的草色,您说好吗?”

现在读起来真是拗口咯牙,当时可是豪情万丈!不得不说,那时候行文的口气,“鲁迅”的很,再看我大四班全都位列仙班,还能站在彩虹上观景,哈哈。把话头拉回,钟老师把深深的有爱有暖有鞭策的情怀,以这样的方式给予我们,字里行间,我依然还能感觉到一个八十年代青年教师的那份厚重与期待!

还记得一个细节,拍毕业照时,他特意叮嘱摄影师加印的字是“留给未来”。弹指间三十年,三十年后的今天曾是那群青葱少年的未来。如今很多同学,拿起您当年的教鞭,继续承担起教书育人的重担。还有各个领域的佼佼者,为社会发出自己独特的光芒。

忽一日,在电视新闻里看到钟老师的身影,正对记者侃侃而谈全市居民今冬明春供热工作的部署情况,虽然他已离开教师行列多年,但他一直都在自觉做一个“送暖人”。心有感怀,试韵一首《鹧鸪天.难忘师恩》:

敕勒茫茫正朔风,春秋共忆绘鹿城,

而今卅载心犹在,杏花深处喜相逢。


问青山、太匆匆,跃槛凭栏再华浓。

归来少年曾记否?桃李芬芳蹊自东。

曾经闪念,有多少锦绣江山可阅,有多少锦绣文章可写,有多少锦绣年华可以蹉跎!前几天,翻到放翁诗句:君诗妙处吾能识,尽在山程水驿中,不觉中仿佛有湿湿的东西从眼角里涌起。思想需要双翼,情怀渴望行走,就让我们再次出发,一起再走三十年!

此刻,更悟得了那两个字、这一段情:落地。





                                                   2018年11月19日初稿

                                                   2018年11月27日再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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