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雁由北向南飞

大年初六，宁宁和她先生和往年一样，到我家拜年。

宁宁是妻子三姨的孩子，姐妹俩美目相像、心犀流盼，从小伴玩，一见面，就有说不完的话……我和妻刚成家时，她还是亭亭玉立的小姑娘。妻子曾告诉我，有一次，我的岳母带着小宁宁去上班，人们都以为是她的亲闺女，小宁宁也不认生，成了叔叔阿姨的“开心果”。如今，她已是七岁孩子的母亲，岁月在她脸上不仅呈现的是熟稔亲切的韵味，更有一份自信和坚毅的风采。

说起她，真是不易，和先生经过十年的打拼，终于在美丽的杭州站稳了脚跟。夫妻俩一个做纺织外贸翻译，一个做纺织机械代理，山一程、水一程，甘苦自心知。这十年，有过马高蹬低、顺风顺水，更有过难跨的门槛儿和不舍的别离……

记忆最深的是他们前几年准备创业，谋求进一步发展的故事。当时，他们来到杭州已经四、五年了，业务熟、人脉广、资金足，准备大干一番！于是，他们和朋友合股进了些二手设备，准备开厂赚大钱，可遇人不淑，合伙人掣肘撤资，订单也一直拿不下来，紧接着资金又陷入窘境，这时她给姐姐打电话商量怎么办？妻分析了当时的局面，给出的建议是果断卖掉那些二手设备，就是赔一些也要卖，有效止损。于是，他们俩从头再来，又操起了老本行。宁宁的先生为了多赚钱、尽快挽回损失，只身飞赴深圳，做起一线企业的技术监理，这一走，又是两三年。回头看，虽说投资失败，损失了一些资金，但是总结经验教训，抓住时机，卷土重来，也未可知？！

宁宁从小家境平平，父母没有给她优裕的生活，却给了她天生不服输的性格。上世纪九十年代，传呼机火的“一塌糊涂”，一度“腰别传呼机、手拿大哥大”成为成功人士的标配。她初试社会，便自谋职业，很快成为一个大型传呼台的业务尖子，结果老板不按诺兑薪，脾气一来，玲玲决然辞职。而后，她边打工、边自学英语口语不间断，二姨当时更为她的婚事操心，宁宁则依然故我，就当没这回事，实际上，她就像一支尚未破土的笋芽，等待着属于她自己的春天。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国门打开，大江南北掀起致富、创富热潮，北国与江南都迸发出前所未有的渴望与激情。我想起那时候的鹿城街头，操着江浙口音、穿着破衣烂衫的钉鞋匠，还有弹棉花、收破烂的老乡，在北方的寒风苦雨中期守，春节前后，如同“候鸟”般飞来飞回。其实他们是在做最初的原始积累，最终赚的盆满钵满，听说有的回乡建的住房非常“阔气”，有的利用资金开了公司、工厂……时代的大潮以一种不可阻挡的力量奔涌而来、呼啸而去！《外来妹》、《温州一家人》、《鸡毛飞上天》这些经典电视剧生动地反映了国人致富路上的艰辛、坎坷，更为打动人的是，这些故事的主人公追求幸福、屡遭磨难之后，仍拥有一颗质朴、善良而平添智慧的心。

鸿雁由北向南飞，谁人故事不精彩。当下，一线大城市和南方热点城市机会多，只要有干劲和恒心，一定能闯出一片天地！宁宁的男朋友，她现在的先生，先闯先试，在西子湖畔向她发出了心灵之约。这次，她赴约了！故事如前，徐徐展开。

手里有了钱，她首先想到的是改善爸妈的住房条件，让他们住上了宽敞明亮的三居室，渡过一个舒适的晚年。“小棉袄”十足的温暖，也舒缓了二姨的眉头。宁宁有了孩子，二姨、姨夫不顾南方的潮热天气，接力帮忙带孩子，解决了小两口的后顾之忧。试想，如果当初她没有学习英语，或者半途而废呢？机会真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在人生的岔路口，你的选择从容、还是茫然，取决于你是否去主动学习，学习是与这个世界、这个时代沟通的捷径。宁宁做到了！

我的女儿如今已是大三的学子，回想备战高考、遴选院校、网报冲刺的2015年，她努力备战，我则浸泡在遴选院校的“海洋”里，那一段既是煎熬、又很“享受”的时光让人难以忘怀。如今，女儿在南方正渡过她象牙塔里的黄金岁月，相信她会青春不负、倍加珍惜，因为这是她人生的诗行里独有的珍藏。

……

鸿雁 向南方

飞过芦苇荡

天苍茫 雁何往

心中是北方家乡

天苍茫 雁何往

心中是北方家乡

……

《鸿雁》，这首家乡的歌，我特别喜欢。在悠悠的蒙古长调中，散发着皑皑的乡愁。也许南方是精彩的绽放，北方是祝福的期守，奋飞的“鸿雁”终使幸福长长久久，这才是真实的美丽！

2018年3月练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