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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行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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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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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冈山的红杜鹃

人间四月桃花尽,井冈杜鹃遍山红。谷雨来临之前,我又一次来到井冈山欣赏满山遍野的红杜鹃。

井冈山的红杜鹃扎根于山坳,绽放在竹林深处,燃烧在千沟万壑,清香于天地之间,红遍了赣鄱大地……

在井冈山的各种花卉中,我对红杜鹃特别敬仰,尤其执爱,无比崇敬。我爱它们在雷电中开得姹紫嫣红,爱它们在阳光下开得如火似血,爱它们在风雨中开得清香四溢……

瞧,在竹林深处,松林中间,在山坡溪边,村头地角,它们一簇簇、一片片、一丛丛、一山山开得红彤彤的,开得绵绵不断,一直开到小井红军医院的烈士墓地……

井冈山是中国革命的摇篮,八角楼、黄洋界、大小五井……处处传颂着革命先烈可歌可泣的英雄故事。望着井冈山满山遍野的红杜鹃,我的思绪又一次回到了那血风醒雨的革命战争年代。于是,我始终认为,井冈山的红杜鹃是井冈山革命斗争时期,红军战士们用鲜血染红的——

1928年,因红军伤员无法就医,红四军在小井设立了红军伤病员医务管理组,当时,小井村的40多户村民家中住了200多名红军伤员。为了减轻群众的负担,改善伤病员的就医条件,湘赣边界特委决定,1928年10月开始兴建小井红军医院。在红军和群众节衣缩食自愿捐献下,建起了可容纳200名伤病员的病房。医院建好后命名为“红光医院”,这是中国红军的第一所正规医院。

当时,医院的医疗设备很差,经常缺医少药。医院的医务人员只能自己采挖草药,自制医疗器械,并利用从敌人那里缴获来的药品,采取中西医法治方法疗伤病员。

1929年1月下旬,湘赣两省敌军调集18个团的兵力对井冈山革命根据地发动了第三次反革命“会剿”,住在红军医院和群众家中的130多名重伤病员,来不及转移,落入敌军手中。 

为威逼伤病员说出红军主力的去向,敌军对红军伤病员进行严刑拷打,伤病员们面对敌人的枪口,忠贞不屈、视死如归。敌人未能达到目的,就把伤病员拖到小溪旁的稻田中用机枪扫射,红军伤病员全部英勇就义。英雄们倒下后,隐蔽在深山密林里的井冈山群众冒着生命危险,将他们的遗体掩埋在这稻田中。130多名英雄究竟叫什么名字,史料上没有任何记载。解放后,根据参加过井冈山革命斗争的老同志回忆,才确认吴鸿禄、李玉发、朱娥龙和邓颖发等20多人的名字,大部分为无名英雄。 

1951年井冈山军民将烈士们的部分遗骨从小井迁到茨坪重新墓葬,并建造革命先烈纪念塔。1969年,井冈山人民政府在烈士们牺牲的地方建造了一座烈士墓和烈士纪念碑,碑上书写着毛泽东同志的题词:“死难烈士万岁!”这就是现在的小井红军烈士墓,也就是小井红军伤病员殉难处。 

为了纪念死难的烈士,我曾多次在杜鹃花开的季节,来到小井烈士墓给烈士们致敬,默哀,用相机摄下烈士墓旁火红的杜鹃。 

从小井红军医院徒步来到小井烈士墓地,在开满红杜鹃的山路上穿行,触手可及的花枝在我眼前闪耀,红如烈火,清香扑鼻。摸抚着花瓣,崇敬之心油然而生。因为我明白,井冈山的红杜鹃朴素坚贞,它们扎根泥土,无须施肥浇水,有泥土的地方就生长得枝繁叶茂,花团锦簇,年年岁岁,岁岁年年,守护着这片神圣的土地。 

“蜀国曾闻子规鸟,宣城还见杜鹃花。一叫一回肠一断,三春三月忆三巴。”这是李白在暮春时节对远在巴蜀之地的家乡亲人强烈的思念之情,而我,却在这谷雨来临之前,充满着对红军烈士的深深怀念:“丛丛簇簇艳如蝶,朵朵瓣瓣红似血;不惧风雨不畏雷,只把青春献祖国。” 

面对井冈山如火似血的杜鹃,我深深懂得,井冈山的红杜鹃,不是普通的花朵,它是革命先烈留给我们的最为宝贵的精神财富,是跨越时空的井冈山精神,是井冈山精神放射出的时代光芒,它们永远燃烧在我的心中,激励着我奋然前行。 

迎风接雨的井冈山红杜鹃还告诉我们,革命斗争既有胜利与辉煌,也有低迷与挫折,革命根据地和红色政权之所以能在胜利中奋进、在挫折中奋起,红杜鹃般的理想信念,是革命取得成功的支撑。我们党领导工农红军面对反动势力的频繁“进剿”“会剿”而不屈不挠,取得一个又一个胜利,就是因为有红杜鹃般的革命理想与信念;在遭遇“三月失败”和“八月失败”后,一次次挺起革命的脊梁,红杜鹃如火似炬照耀前进的航程。在革命根据地处于危急之时,一些人怀疑过“红旗到底打得多久”,毛泽东同志却在微弱的灯光下,写出了《中国的红色政权为什么能够存在》《井冈山的斗争》等著作,阐明了红色政权的产生、存在并且日益发展是无疑和必然的,红军指战员在脖颈上系有名为“牺牲带”的红带子,宣誓的就是“为主义而牺牲”的红杜鹃精神。 

注视着火红的杜鹃,我又一次想起了时任中共莲花县委书记刘仁堪,在刑场上舌头被敌人割掉,用脚指头蘸着鲜血在地上写下“革命成功万岁”后英勇就义。他那对革命理想信念的坚贞,对革命事业的矢志不渝,是共产党人、工农红军和革命群众在井冈山斗争中坚守的思想灵魂和精神支柱,是井冈山红杜鹃精神的生动诠释。

井冈山的红杜鹃,蕴含着革命理想与信念,它是我们中国共党领导人民在中国革命处在危难之时播下的革命火种,是在严酷、残暴的白色恐怖、血雨腥风中燃起的“星星之火”,是井冈山斗争的理想之光、信念之光,是中国革命的鲜红底色…… 

身为党员,我们不仅要学习红杜鹃那崇高的革命品格、顽强不屈的革命精神,更要学习它顽强生长、不慕虚华、坚贞不渝、乐于奉献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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