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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新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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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0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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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东学府连载

城东学府

第一章

城东属于郊区了。春天有返青的冬小麦呈现着绿色和生机勃勃。麦秋的时候,还能看见联合收割机在收小麦。因此城东还算是希望的田野,上世纪八十年代在这片希望的田野上建了一所大学。

杨潮夕是恢复高等学校招生考试的第一批莘莘学子,毕业后来到了城东学府报到。他将用莘莘学子的骄傲和苦痛来教育未来的莘莘学子。他穿着蓝色的学生制服,戴着一顶军帽,背着军绿色的书包来到了学府人事处报到。

他拿出自己的的报到证、学历和学位证书在人事处调配处报到签名,并做简单的信息采集。他望着给自己做信息采集的人也就比自己小了两三岁。就笑着问:“兄弟,您是那个大学毕业的?”他觉得眼前的小伙子个头不高,却是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嘎气。清澈的目光后面隐藏着冒不完的坏水。所以他想,这小哥们儿有点意思。

做信息采集的小伙子,停下手中的笔,挑了一下眉毛撇开嘴用日语回答说:“我是一个高中生,没上过大学。”说完,他斜眼撇嘴望着杨潮夕,完全一副小兵张嘎调戏日本翻译官的神情。不就是鬼子的话吗?我也能叽咕两句。

杨潮夕心中一震,在这所新建的大学里面,居然有能用日语和我这个专业学习日语的人会话。他震颤和诧异着,难道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吗?他深情地望着眼前的小伙子,点着头回答说:“你说的不错,发音也很好,你在哪儿学的日语?”。他这样问,还是想谦虚一下。他觉得眼前的小伙子有着股子灵气,口齿清晰,思维敏捷,难道这就是天赋吗?

做信息采集的小伙子,收敛了自己的狂妄,笑着回答说:“我叫郑向东,是接班顶替来的。没上过大学。日语是随着广播电台学习的,就会这么两句。”说完,他把他的毕业证书和学位证书递给他,特别羡慕地又说:“我一看见你是日语专业毕业的,就特别的崇拜。就想用我这三脚猫的功夫跟你讨教几句,这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嘴欠。但是,这才是学外语的最好途径,面红耳赤以后,才能懂得寒碜,才能记的更牢靠。”他的回答很口语化,透着北京爷们儿的干净利索。用不着像老太太裹脚布那样的这头扯到那头去能有二里地长,还带着味道。

杨潮夕非常高兴,这么干净利吧脆的人,最适合学习外语了。他带着兴奋说:“你这要是跟着专业日语学习两年,两年以后日语对你来说就是脚面水--------平趟”。他说的很诚恳,意思再明确不过,你的眼前就是老师,看你怎么选择了。

郑向东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在那段动荡时期,也算是在社会上瞎混过的人。抽过烟,打过群架,上过冰场,和女同学交过朋友。总之就是该学会的,什么也不会,不该学会的东西,一点的没糟尽,全在骨头里了。尽管是糟粕满身,但是他还常常的要扮演着文化人的角色。穿着四个兜的中山装,而且是要毛哔叽料的,在挺括中,显示着高贵。春天的时候戴一副平光的秀郎架子的眼镜,好像自己就是满腹经纶才让肚子溜圆地往外翻着,其实他自己心里最明白,那是喝啤酒把肚子给撑起来了。他对自己从来就没有灰过心,就连整天挺着个啤酒肚子,他都能找出天生我才必有用的价值。他常指着自己的啤酒肚子对人说:“要是没有我这肚子支援着农村建设,那粮食能年年高产吗?”当别人还不明白他的肚子和粮食丰收有着什么样的关系的时候,他马上又接着说:“炼钢工人出钢铁,那还得按班组计算呢,咱一个人就能出粪,咱这是不是叫自力更生,奋发图强”。所以他对杨潮夕的话想了想后回答说:“我在夜大学德语呢?”

杨潮夕又是一个惊诧。他不解地问:“为什么要学德语呀?”

郑向东莞尔一笑回答说:“我上中学的时候,看过一个德语工业电影,是说德国制造汽车的事情,是给那些会德语的人,又不会制造汽车的人看的,为的是要让他们能在专业德语中找到更好的翻译词语。被德国的造汽车工业给震撼了,我就想学习德语。将来也能自己造汽车。”

杨潮夕看着一脸严肃和认真的郑向东,他觉得他很诚实。也隐约地感觉到,他的骨子里面似乎还有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他学习德语是要自己造汽车,那是什么精神?外国人有的,咱就得有,这是他们那个时代的烙印。所以杨潮夕觉得郑向东是一个可交朋友的人。他微微一笑说:“你学德语,我学日语,咱俩真是缘分,整个是两个鬼子呀!”

郑向东点点头回答说:“我刚才给你做信息录入的时候就在想,咱俩这叫‘一丘之貉’合适?还是叫‘臭味相同’更确切?”他默默地思考着,当然心里也有着点点的不平衡,人家杨潮夕是名牌大学的毕业生,自己未来也就是名牌大学的‘夜大毕业生’。有着本质的区别。就好像军人以黄埔系为重点,上主战场,穿将校呢军服,也自己就是游击队出身,穿草鞋,裹包头,满山转悠而得不到重视。

杨潮夕觉得真是挺有意思的。他笑着说:“国际歌能让那么多的仁人志士找到自己的战友和同志,咱俩也用鬼子的话串联在一起了,那咱俩就来个以夷制夷。”

第一天来到城东学府报到就让杨潮夕心中充满了希望,他觉得城东学府虽然是个刚刚建立的大学校,还带着襁褓中的奶香味道,但是他将会茁壮成长走过少年,青年,壮年而到百年大学堂,到那个时候自己就应该是这个学校的元老级别的了。他的心里很高兴,第一天还认识了一个夜大学德语的伙伴,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都懂得语言就是民族的灵魂和精神。

杨潮夕心满意足,他的新生活开始了,他将成为培养莘莘学子的人。

杨潮夕和郑向东成为了好朋友,几乎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郑向东笑着对杨潮夕说:“咱俩是真正的同盟了。”

那天杨潮夕很苦恼地和郑向东说:“现在的学生不知道都怎么了,上日语课竟然敢穿着日本军服来上课,简直把我气死了。我把那个学生给骂的狗头喷血。”他难解心头之恨,又忧心忡忡地说:“估计这个月学生给老师评分,我也好不到哪儿去了。”

郑向东望着内心痛苦的杨潮夕明白,他是既想教好书,又不想得罪学生。他觉得这就是杨潮夕纠结的地方,并且可以为了这种纠结而放弃其他,再获得表面上荣光。这是郑向东所不能容忍的。他虽然没有上过正规的大学,但是他内心中祖宗是不能丢掉的。一个受高等教育的学生,穿着日本军服来上日语课,这是他根本就不能容忍的事情。他义无反顾地对杨潮夕说:“你把那个学生叫来,让他把那身日本军服带来,我来教育他。我就是被学校开除了,也要教育这种没有民族廉耻的学生。”说着他浑身颤抖起来,义愤填膺。他心想,我都当了二十年的混蛋了,但是我也没有丢掉祖宗的尊严。穿日本军服来上课,我今天就让你兔崽子现了日本军服的眼儿。

杨潮夕看着郑向东两个腮帮子一鼓一鼓的,知道他内心中已经像气球一样在膨胀着了。他说:“你等着,我把那个学生叫来,照你这么说,我就是不当老师了,也要教训这个兔崽子不可。”

郑向东顺手抄起了一把大号的剪刀,拿在手里说:“待会儿,给他领到会议室去,我们在哪儿解决他!”

那个学生外边罩着一件米黄色的风衣,遮挡着他里面的日本军服。他显得很得意,带着傲慢的神情走在杨潮夕的身边。本来是烟花三月的天气,春也盎然,没想到让这个学生给煞了风景。

杨潮夕把那个学生推进了会议室,顺便把门关上,然后让那个学生站到中间去。

那个学生竟然无耻地对杨潮夕说:“这怎么也得给皇军让个座位吧!”

郑向东怒从心头起,恶从胆边生,一个鱼跃蹿到了学生的跟前,照着他的膝关节就是一脚,同时又用右手在他的肩上使劲地按了下去。

学生被按跪在地上,惊恐万分。他慌张地问:“老师,我怎么了?”

郑向东压住满腔怒火。他告诫着自己克制,克制。他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学生的面前,把剪刀杵到了学生的面前问:“你叫什么名字?”

学生不知所措地回答说:“我叫江一楠”

郑向东剪刀向脖子里面压了一下说:“把名字改成‘給祖宗丢脸’”

江一楠恍然大悟了,他马上表示说:“老师,我错了?”

江一楠想站起来,又把郑向东手中的剪刀给压下去了。他胆怯地回答说:“我不该穿日本军服来上课。”

郑向东的剪刀又向下压了压,已经将脖子压出了白印痕,瞬间就能留出血来。他瞪着眼睛说:“放你妈的屁!你是忘记了祖宗,既然你连祖宗都忘了,让我就代替你爹铡草除根!尽管我没有享受到你爹的快乐,但是我也不能容忍欺师骂祖之人。你今天是自己了断,还是让为师祝你一臂之力?”

江一楠望着一脸怒容的郑向东,心想这个老师也不是什么善茬子,竟然敢拿着剪刀在学生的脖子上比划着,完全可以证明这就是一个亡命徒。他想都是男人,既然犯了民族的族规,当然就要自己了断,才能当一个不被人看扁的男人。他红着脸问:“自己了断是什么样的方式?”

郑向东看着江一楠想,看来真的是一时的糊涂。他把剪刀从他的脖子上松开后,慢慢地说:“自己了断,就把那身兽皮扒下来,用剪刀一条一条的剪碎了。”

江一楠看着正再用蔑视的眼光看着自己的郑向东又追问了一句说:“然后呢?”

郑向东心里惊了一下,脑子里在想,这还真是个敢越货砸窑的爷们儿呀!他义无反顾地回答说:“然后自己抽自己嘴巴,抽一个说一句我对不起祖宗。直到我点头为止。”说着他把剪刀扔在了地上,双手抱肩,冷眼地望着他。

江一楠也不含糊,跪着捡起来剪刀,脱了上衣,三下五除二地就把衣服剪成了碎片一样,然后开始抽自己的嘴巴,啪的一声响,就低声说一句‘我对不起祖宗’,如此往复着。不一会儿的功夫,他的脸已经红的开始渗着血印子了。他还在抽着自己,而且没有一点的偷工减料。

郑向东冷眼看着江一楠在抽自己的嘴巴,没有一点的怜愐之心。他斜着眼睛盯着他,只要是江一楠敢偷懒,他上去就是一个大耳帖子。

杨潮夕看着冷漠如魔鬼一样的郑向东想,这简直就是魔鬼大学毕业的。他站起来拦住江一楠的手问:“你知错了吗?”

江一楠脸上火辣辣的,心里确实痛不欲生。他回答着:“杨老师,我真的错了。”说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郑向东马上又起火了说:“闭嘴,真知道错了,就不许哭。爷们儿流血不流泪,爷们儿跑马不跑肚!”

江一楠噶然停止了哭声,就跪在哪里等待着郑向东的发落。

杨潮夕把江一楠拉起来说:“既然知道错了,我们也不让你白受这些苦,我和郑老师请你吃饭,算对你悔过自新的欢迎。”

杨潮夕和郑向东把江一楠夹在了中间向学校的外边走去,他想,这孩子将来一定能成为好材料,今天就一定要请他吃饭,表示对他的重新接纳。

吃过饭后杨潮夕对江一楠同学说:“一楠,要珍惜能上大学的机会,珍惜时光。四年的时光一晃就没有了。要在四年的时间里学到真正的管理和应用的技能,重要的是在四年的时光里面奠定为祖国,为人民,为人类谋取幸福的决心,才能改变内心中小小的自我,而谋求世界的大同。”

江一楠自从入学以来头一次和老师在一起吃饭,而且是用血的教训吃了这顿饭。他忍着脸上的火辣辣带着羞涩地回答说:“杨老师,我明白了,你就看我的实际行动吧!”

郑向东看着已经有看了痛改前非的江一楠,心里也很高兴。虽然他不是站在讲台上的老师,但是却真正地当起了‘走私老师’。他觉得无上荣光。师何以讲台为界,育从心起即为师也,他在心里面给自己鼓掌并骄傲着。他拉着江一楠的手说:“一楠,也别怪哥们儿今天心黑手很,抗日的时候都是这么铲除汉奸的。”

江一楠眼中潮湿。他冲着郑向东点点头说:“郑老师,放心,我一定带动我身边的哥们儿好好学习,珍惜时光。”

江一楠很快就和郑向东成了铁哥们儿,只要是没有课的时候,他都愿意来到郑向东的办公室帮助他搞点计算机录入什么的事情。他觉得郑向东的身上有磁的吸引力一样,他跟着他还学习到了做人的道理,当然也学会了许多冒坏水的东西。在快放暑假的前夕,要接收新报到的小老师,郑向东就显得比较繁忙,而江一楠已经考完试了,他就在接待室里帮助录入。

这天,来了一个小伙子,穿着拖鞋,短裤,一件挎栏无袖的背心,直摸瞪眼就进了接待室,张口就问:”谁是郑向东?”

江一楠抬头看看郑向东正铁青着脸上下打量着来人,也就没敢说话。

郑向东看着来人,带着不情愿的口吻问:“你找他干什么?”

来人急脑脑地回答说:“我找他报到。”

郑向东闭了一下眼睛,然后严肃地说:“他搬到19号平房办公去了,就是出了这个楼吗,一直向北走,第一排平房就是。”

来人二话没说在,转身就走了。走的很急,就好像是火已经上房了一样。

江一楠听着拖鞋的噼噼啪啪的声音已经走远了,就转过身用奇怪的眼光望着郑向东不解地说:“郑老师,您刚才说的那个地方是澡堂子呀!”他觉得郑老师是在耍弄着刚才的小伙子。

郑向东坏笑着望着他说:“他穿着拖鞋找我报到,那不就是要洗澡吗?我让他找澡堂子去了不是正合适吗?”

江一楠觉得郑向东简直就是一个坏尜尜。他假装替人家打着抱不平地说:“您直接跟人家说不就行了吗?非得调理人家一次是不是,以后怎么也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同事呀!”

郑向东不高兴了,他站起来走到了江一楠的面前,用怪异的口气说:“我直接对他说?他堂堂的研究生毕业,他堂堂一个英语系研究生毕业,不懂得公共场所,工作单位的着装规范吗?他如果不懂,那就是代表他那研究生是喝泔水灌成的,整个就是水货。而且他那就读的学校也好不到哪儿去!一个堂堂的英语系研究生,穿着拖鞋,穿着裤衩,背心上新单位来报到,我请问您江一楠同学,这是该抽他的嘴巴呀?还是打孔老二的脸?”

江一楠听着郑向东的话也满是道理。穿衣戴帽虽然是各有一好,但是还是要分场合的呀!古人说,衣要合体,发要如意,洁身而需要有淡淡香气,才是君子之风度。他看着郑向东在坏笑着看着自己,又想起了自己曾经犯过的错误,他冲着他撇着嘴,心里说,你简直就是一个臭鸭蛋,味道难闻吃着还想。刚才来的小伙子满头大汗地又回来了。

小伙子擦着额头的汗,满脸通红,急恼脑地说:“老师,刚才您说的那个地方是澡堂子。”

郑向东没有笑,他板着脸问来的小伙子说:“你叫什么名字?”

小伙子感觉到自己已经被戏弄了,但是初来乍到,又不好发作,就带着怨气地回答说:“我叫董浩北。”

郑向东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说:“我就是郑向东,但是今天不能让你报到。”

董浩北瞪着眼睛,汗珠子又流下来了,他显得急赤白脸地问:“为什么呀?”

郑向东鼻子里哼了一声说:“我今天要是接收了你,我这儿就是澡堂子了。什么时候你会穿衣服了,你什么时候再来找我报到”

董浩北还想再申辩什么,被江一楠给拦下了,他笑着问道:“董老师,您见过孔夫子穿着拖鞋,光着膀子给七十二贤人上课吗?孔夫子要是像您这样给学生上课,那教的就不是七十二贤人了,而是‘气死先人’了。”

董浩北脸红了,他也感到了浑身上下的燥热。低头看看自己这打扮是有损老师的形象。他又申请般地说:“郑老师,我错了,我衣服都在家哪?我明天换成正装在来报到,那么报到的日子能算今天的吗?”

郑向东看了一眼桌子上台历,笑着回答说:“就是算今天的,你也只能拿半个月的工资了,因为今天是十六号。算那天的,要看你正装穿成什么样。”

董浩北叹了口气,似乎心里还有什么不服气。

郑向东不错眼珠地看着他,然后一字一句地说:“你是一个读过圣贤书的人,难道不懂礼义廉耻吗?我是一个土包子,但是在我的眼里就容不得对圣贤书的冒犯,和有辱斯文的举动。”他拿起了茶缸子喝了一口水,嘴里还嚼着茶叶梗又接着说:“明天上午穿正装十点半之前来找我,我就算你是今天报道,晚一分钟就是当天报道日期。请回吧,我要下班了。”

郑向东站起来开始收拾桌子上的文件和材料。不再理会董浩北的存在与否。他默念着自己的座用铭:为师正也,立身之境界;为师严也。学问之崇高。

这个学期的教师排名贴在了教学楼的公告栏里,引来了不少学生的围观。杨潮夕排在了第一名,他看着排名榜,心中一阵的翻腾,胃酸上拱,想吐。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教书匠,现在可好,给排上名,就像是菜市场里被卖的菜一样,价钱高低与排名前后等论。他觉得无聊,就又去找郑向东解闷去了。

郑向东也刚回到办公室,看着心情不是极佳的杨潮夕就打趣着说:“杨状元,榜上花魁,岂能脸色阴郁?”

杨潮夕面色潮红,带着愤愤不平的心情说:“本来我们就是吃粉笔沫的,还就好这口,这非得给粉笔沫拌上点辣椒面,食欲是增加了,肠胃受不了了,没干货了,谁愿意呀。”

郑向东也觉得确实是这样的,让学生给老师评分,评的什么分数?但是这就是学校的规定,不执行也不行。所以他取笑着他说:“杨老师,我觉得这很正常呀!你到商店买后臀尖和里脊两个部位肯定不是一个价钱呀。”说完,他笑着望着他,而心里却说:人有三六九等,师有大小之分,匠岂能无排名先后。

杨潮夕苦笑着望着他,心里骂着,希特勒的走狗,能是个什么好东西。他带着迟疑地问:“这件事情会不会和江一楠有关系?”他担心江一楠在底下鼓动同学都投自己的票,那既使名在榜首,他也无地自容。所以他担心江一楠好心办了坏事。

郑向东刚才看见排名榜的时候就对这个问题产生了疑问。他想如果真的是江一楠在底下搞的鬼,还不如榜上无名呢!他表情略显严肃地回答说:“这个问题,还真得把江一楠给叫来问问,如果是他在底下使的手脚,我看是他又该掴击了。”

杨潮夕点点头说:“我去把他叫来。”

不大的功夫,江一楠就来到了郑向东的办公室有些恐慌地问:“郑老师,今天不会又让我跪着说话吧!”想起上次让他跪着绞断日本军服的事情,他的膝盖就开始疼。郑老师真是灯下出手,黑到家了。

郑向东让他坐下很严肃地问他:“杨老师排名第一是不是你在底下搞的鬼?”

江一楠莫名其妙,排名第一有什么不好吗?他回答说:“我真的没有在底下做手脚,只是我的同学都问我投谁?我回答说投杨潮夕呀。所以我同学也就都跟着投了杨老师。”

杨潮夕冷笑了一下,对他说:“你这么说了,人家还能不投我,那我问你,我这个第一名还有什么意义吗?”

江一楠焦急地说:“杨老师,我真的没有动员他们去投,你本身就应该是榜上有名呀!同学们都说,上您的课很享受,既学到了纯正的外语,又领受了您仪表的风采。白色的衬衫熨烫的平整如板,笔挺的裤子,线如刀锋,面若桃花陡峭春寒,心似菩萨憧憬满满.....”

杨潮夕截住了他的话说:“你闭嘴。你就凭这些就给我打分了?那我讲的课,你们都听懂了吗?我讲的学习方法你们都会运用了吗?我讲的语言特点你们都会用了吗?你们能衡量出我学术水平的高低?你们给我打分打的就是我的脸蛋值多少钱?这样的打分能对提高教学水平有所提高吗?照你们这么打分,郑向东想得高分就得是下辈子的事情了。”他越说越气愤,已经快到又要拿他撒气了。

郑向东被他揶揄的心情大好,他拦在江一楠的面前对杨潮夕笑着说:“杨老师,这你也不能怪江一楠呀!学校让打,他们学生也不敢不打呀!关键是杨老师貌有潘安之美,秀有金莲之阿娜呀。”

杨潮夕深情地地望了一眼郑向东,然后猛地做了一个呸的动作后说:“你和出这馊主意的人同样恶心。”说完他上课去了。

郑向东二皮脸样子对江一楠说:“我可是用肉体挡住了杨潮夕对你的怒视呀!”

江一楠到是沉静地想,杨潮夕说的不是一点的道理也没有,他反复回忆着打分那天的情景。有的同学在念到一个老师名字的时候,会说,这个老师不行。上回,我的作业没交,他差点把我的祖宗三代都给羞臊完了,到现在我一上他的课还怕尿裤子呢!其他的同学就开始喊,那就打低分。轮到给杨潮夕打分的时候,他确实站起来说了句,杨老师发音好听,人又和善,仪表堂堂,我给打个高分。于是乎同学们就都给打了高分。现在想想是有点荒唐,这老师来上课,让学生给打分,这又不是青楼卖唱,挂头牌拿份利。他很正经地对郑向东说:“郑老师,我觉得有必要组织同学找校长谈谈关于给老师打分这件事情了,这样做既是对老师的不尊重,也是对我们学生的不负责任。”

郑向东心里盘算着,小子,你要真是有胆量找校长谈,我还就真拿你当个爷们儿看了。但是他嘴上不能这么说。他相反地说:“胳膊能拧过大腿吗?,校长那么牛气的人,能听你的吗?”

江一楠看着嘴角上飘过一丝坏笑的郑向东,已经明白这郑老师就是一个脑有反骨的人,简直是太坏了。他也笑着回答说:“历史上都说胳膊拧不过大腿,我也就不触那个霉头了。”

江一楠正在班里集结了几个同学,他说:“我今天下午就去找校长,有没有真爷们儿的和我一起去?”

这几个同学蒙了一样地望着他,疑问的目光在问:你中午没吃饭,还是吃多了,没事你找校长干什么?

他望着还在犹豫的几个同学又强调说:“都别大眼儿瞪小眼儿地看着呀,现在就去,是站着撒尿的现在就跟我走,不走的以后让我看见我就给按蹲下撒尿。”

他走在第一个,敲开了校长马宏办公室的门说:“校长,我们是学生代表,想跟校长说说我们对给老师打分这件事情的看法。”

马宏正在看文件,被几个学生的突然造访搞得被动,他马上吩咐办公室的人员把会议室打开,给学生准备好水,然后他要去和学生们交流思想。他从学生脸上的表情来看,似乎是有些不满的情绪。所以他也不敢怠慢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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