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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0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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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不见了熟悉的胡蜂

印象中,在小时候老家的草房屋檐下,常会见到大小不一的马蜂窝,像话筒似的,悬挂着。

不过,这话筒一般人不敢碰,它们是马蜂们的专利。“嗡嗡嗡……”,马蜂们整天围绕着这麦克风说唱着。

孩提时候的我们,习惯地把那些无家可归、飞舞过来的马蜂比拟成鬼子的侦察机,“嗡嗡嗡……”,听到它们到来了,我们一群小伙伴会吓得相互惊叫着:“马蜂来了!”同时倚在什么地方、或伏在什么地方,一动也不敢动,惟恐被“鬼子们”发现,招致不必要的伤害。

可是,鬼子似的马蜂终就是会伤人的。邻居有位小伙伴,有一次无意中凑近自家草檐下的马蜂窝,被螫了一下,以至脸肿得馒头似的,深陷其中的眼睛都看不清周围的情形了。后来去了医院扎了两针,这才渐渐地消去了脸上的浮肿。

因为有人被螫过,有了这前车之鉴,所以每听到马蜂“嗡嗡嗡……”叫着飞绕过来时,我们一群小伙伴往往人人自危,担心说不定谁就中招了,以至脸也肿得非到医院去扎一针不可的程度。

我们一群小伙伴无不对马蜂们恨得牙痒痒,特别仇视它们。于是我们在一起商量、琢磨着,怎么去战胜我们某家屋檐下某个马蜂窝?我们平时常听说大人们爱在黑夜里捣马蜂窝,于是便联想到马蜂们可能有夜盲的弱点,于是我们也想来个“黑夜突袭”。最后,在我们中间推选出一个胆大心细的小伙伴,穿着长裤褂,把头再用小褂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趁着夜色的掩护,悄悄地靠近了“鬼子窝”,用长竹竿敲掉了草屋檐口下的某个马蜂窝……

偷袭成功!

没了窝的马蜂们,在夜色中惊慌失措地,乱飞乱撞着。第二天,只见它们“嗡嗡嗡”着,有如没家没娘的孩子似的,七零八落地四处游荡着,寻找着属于自己的家。

我们一群小伙伴看着它们流浪、狼狈、落魄的样子,都为昨晚的偷袭成功而高兴。效仿这一成功的经验,到了晚上,我们又把周边所能见到的马蜂窝如法炮制地一一都给端掉了。

其实,胡蜂它们有时螫人类,可能是出于生物自我保护的本能意识。它们带着针刺,好比玫瑰花带有针刺一样,是自身进化的结果,为了防卫,为了进攻,为了自身的繁衍、生存。

据我儿时多年的观察:当胡蜂它们有定居的窝巢的时候,它们还是比较安分守己的,不会轻易螯人的;只有当它们失却了窝巢,变成氓流时,它们才耍起流氓,时不时地螫人一下,以至惹怒人类。

人类是万物之尊,岂是好惹的?一旦认为你们这些胡蜂不好,立即就会找出你们夜盲的缺点,来个“你打了我一下,我抄了你的家”这一更加严厉、颠覆式的报复!

我有个滑稽的想法:如果地球上有公平的、超权威的“人类与动植物审判庭”的话,一定会判人类欺负胡蜂吧?乃至判人类残害胡蜂吧?

今天想来,我们儿时趁夜里端掉胡蜂窝,在这极端暴力的背后,真地害苦了胡蜂。

如今,老家的草屋早就没有了。胡蜂呢,好像也随之在我们的周围消逝得无影无踪了。再不用担心害怕胡蜂袭击的同时,我总感觉到我们失去了点什么?至少孩子们是失去了把它们当鬼子“侦察机”加以躲避的游戏,再不能像我们小时一样晚上来个夜端“鬼子窝”的游戏……

据说胡蜂本身,以及它的蛹、浆等都有很高的药用、食用价值。以至当下真有不少人专伺猎取胡蜂呢。

捕杀往往由贪心起。由此,我不禁担心起胡蜂来,怕它们也灭迹。

最近看了个报道,说由于人类的狂捕烂杀,使多少万年延续至今天的白犀牛也灭绝了,说人类正在以超过自然淘汰一千倍的速度,在淘汰着我们周围的生物。

今天,想起儿时那些常见的胡蜂不见了,我真替它们担心呢,会不会也似白犀牛一样的命运?

没想到今天的我,是如此地怜惜着胡蜂。它们有知,也会原谅当初我们捣过它们的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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