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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0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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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馨的夜晚

处暑后的这乡村的夜晚,微凉如小河的水。深邃的天空,月变朗、星换稀。那些草棵间的纺织娘们,白天屏声敛气地休息,养足了精神、蓄足了锐气,晚上便出来大显身手,用草的茎与叶,用花的艳与香,交织着这初秋的梦幻与动听。“唧唧复唧唧”、“嘤嘤复嘤嘤”,像无数台机杼在忙碌着纺纱、织布,夹杂着低低的私语、窃窃的欢笑……

万家灯火,无不衬出乡村的柔和、静美,仿佛无数颗星星撒落人间,映照岀农家人的纯朴。

当我徜徉在这夜晚的乡间的小路上,欣赏着这柔美的灯火,侧耳聆听这些天籁之声时,顿觉温馨萦怀。

这样温馨的夜晚,很容易使人心思游离。

我想到了自己有一位邻居大妈,如今有七、八十岁了,常会对我们这些晚辈唠叨起她忘不了的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来。她曾对我们说:在从前,有个凶残的贼,白天竟然偷偷地进入了一小户人家的屋内,躲在屋内的柴草间。半夜时,贼转动身子,无意间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来。恰巧这声音被这户人家睡在床上的小女孩听到了,她赶紧弄醒了身边差不多大的弟弟。弟弟刚要开口讲话,被她立即捂住了他的嘴给制止了。她知道:家里仅她和弟弟两个人在家,合力也是弄不过贼的。弟弟对姐姐的意思心领神会,也就不再言语。随即姐姐就悄悄地拉了弟弟,躲到了床肚里。不一会,贼把他们家里的仅有的一小桶粮食偷走了,姐弟俩这才从床肚爬了出来。

邻居大妈说得耐人寻味;我们也听得津津有味。我忍不住地问她:

“她们被发现,会死么?”

“贼最怕你认出他来。一旦小孩说认识他,一般是会将小孩弄死的!在那缺吃少穿的年代,处处得留神,晚上都得提心吊胆……”

她一边说着、一边叹息着,无限痛苦的回忆,使她一时半会难以从惆怅中走脱出来。

这样的温馨的夜晚,油然地又想起外公来,想起他老人家曾对我提起过的关于民国时期军阀混战、乱抓壮丁的往事来。

据外公说,那时,每年的秋季抓丁是少不了的事。可外公他不愿打打杀杀,他只希望过他的太太平平的田园生活,做他的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面对着见壮丁就抓的军阀,外公便成天地东躲西藏着,没睡过一个安稳的觉。那时的秋天,乡村里到处是玉米秸秆等簇成的垛子,有的是藏身的地方。外公晚上常常就钻到这些垛子里,熬过那一个又一个提心吊胆的日子。那时,他最怕抓壮丁的人烧草垛。一旦烧着,再不出来就被烧死了。可是出来,只好去当兵,去整天为军阀卖命——这又是外公不愿意的。一次,抓壮丁的军阀面对着乡村各式各样无数的草垛吆喝着:“我知道你就躲在草垛里!再不出来,我们可要放火烧啦!”这话刚巧被躲在附近草垛内的外公听见了,可他忍着、憋着,硬是没出来。最终,抓壮丁的人怕担上滋民扰民的罪名,没敢烧,走了,外公这才躲过了一劫。

这样的温馨的夜晚,还想起孩子的舅太爷在抗美援朝时的艰苦卓绝的斗争生活来。

我和妻结婚的时候,他已去世了。关于他的一些往事,也只是从别人的叙述中得知一、二的。据说他参加过许许多多次的战斗:包括解放战争、抗美援朝战争。其中在抗美援朝战争中,他曾经历了一次最残酷的战斗,在一天夜晚,一个连打到最后只剩下两个人,且都是灌南的,其中一个便是他。

这样的温馨夜晚,还想到像叙利亚等一些国家,目前依然处在水深火热中,生命朝不保夕,百姓流离失所……

这样的温馨的夜晚,那些闪烁的灯火里,有工厂里挑灯夜战的纺织女工的身影。她们加班加点,不辞辛劳,为富民忙碌,也为强国忙碌。她们知道落后就要挨打。她们在有意或无意间,都在为家、为国的殷实,做着各自力所能及的事。

这样的温馨的夜晚,还有更多为国为民加班加点的工作者们。他们深知世界还不太平,我们周边的忧患依然重重,所以才如此地自强不息。

不知不觉,月儿从楼宇边,从绿树梢,渐渐地升高了,像怒放的白玉兰,透着柔柔的白。似乎还嗅到了从万里外飘来的脉脉的花香,扑鼻、怡人;纺织娘们的声音此时也更加地“嘈嘈切切”了,更加地响亮了。

月华如纸;风轻如笔。夜正在书写着乡村的详和、安宁所带来的温馨的美。

这份温馨,它,来之不易,需要我们去珍惜!更需要我们有足够的实力,去强有力地守护好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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