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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uxiqu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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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06/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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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那月那妹妹

母亲在时,我从不叫你一声“小妹”、或者“妹妹”,而是跟着父母学着,叫你“小丫”。

可当母亲喝了农药,狠心地抛下我们一家三口(父亲、我和你)时,我们兄妹对泣垂泪,怜惜着我们从此没了妈妈。我则痛感我的苦命的妹妹一一我的十七岁的妹妹从此没了“妈妈”叫了一一世上从此将多了两个没母亲的儿女了……复杂的兄妹情,从未有过地一下子走得那么地贴近,同呼吸、共命运着。而且,苦难与痛彻,从此将是我们面对的。我也从此改口了,叫你“妹妹”,或“小妹”了。

没有了母亲的你,没有被不幸击倒。你拿起剪刀,毅然决然地把又黑又粗的麻花辫子剪去了,一本正经地对我说:“大哥,你安心地去念书,家里一切有小妹呢。”

你目光坚定、神情庄重地安慰着我一一苦难让你变得过早地练达了、成熟了。瞧着你的样,远非一个花季少女的神情与口吻。

妹妹,你那剪刀的“咔嚓”一声,在那一瞬间,你的手是否在颤抖?在犹豫?那可是你留了多年的辫子啊。

母亲走了,你把母亲当初的家务、农活,全都承揽到了你稚嫩的肩上,顶着、撑着,不让这个家坍下来。你是预感到没有母亲的家庭将面临着没完没了的家务、农活……你将再没有过多的时间梳妆打扮,所以,你便义无反顾地“咔嚓”一声,剪落掉了你心爱的大辫子。

从此,你洗衣、做饭;从此,你忙完田里,再忙家里;从此,你消磨掉了少女的亮丽与活泼;……

每当星期六晚上,我住校回到家里,带回来的脏衣服,又交到了你的手上;而星期天下午,当我反校时,衣服早已叠好、装好,还有那为我精心准备好了的一罐萝卜干、或咸菜……

有时,当我星期天没回家,你会把咸菜、萝卜干送到回家了的我那同学的家里,亲切地请人家带给我。

你把母亲原本该做的事,悉心地做着,尽力地做着、做好。

母亲走后的那年秋天,村委会发了一张奖状给你,上面写着:奖给“银花竞赛”能手刘仕梅。

所谓“银花竟赛”,就是种植棉花。是件一年忙到头、又苦而又累的事情。

想到你,我那多年前的小妹,我的脑海里,浮现出的是一大片的棉海,那棉海中,有你那孤独的、勤劳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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