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儿咪咪

儿女们长大了，远离了身边，老屋的十几间房子一下子显得空荡荡的。今天偶尔在一间闲置的房间里发现了一窝小猫儿。不知邻里谁家的母猫下的？母猫精心地把小猫儿藏在了组合橱的旧衣褥间。是小猫儿的“咪咪”声引起了我的注意，我这才发现了它们。

我仔细地观察了一下，一共有五只小猫儿，是那种黑、白、灰为主色调条纹的狸猫。小猫儿“咪咪”地冲我探着头，好温顺，好乖巧，好可爱。

看到这些小猫儿，我想到“小猫儿钓鱼”的漫画来:一只小猫儿悄悄地来到了小河边，把自己的小尾巴伸进水中，不停地撩拨着，鱼儿以为是食饵，禁不住诱惑，便呷住猫儿的尾巴，小猫儿趁机一使劲，便把鱼儿甩上了岸滩一一没想到猫还是聪明的钓鱼高手。

看到这些小猫儿，我还想到“猫儿不教老虎学爬树”的故事来:一天，老虎认了猫儿做师傅;猫儿慷慨地将自己平生所学，逐一传授予老虎，当传授到最后一招爬树时，猫儿留了个心眼，它怕老虎是个“教会徒弟打师傅”的小人，便把爬树这一招没有传授给老虎;结果，老虎果真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想吃掉猫儿;猫儿“噌”地就窜上了树;老虎只好无计可施地干瞪着眼一一没想到猫儿原来还这么胸有城俯、机灵而深藏不露。

看到这些小猫儿，我还想到了“因为老鼠的恶语中伤，使得猫儿没能够进入十二属”的传说:据说老鼠趴在牛头上，第一个到达玉帝的面前，于是，玉帝根据事先的承诺，封了老鼠为十二属中的第一属;受封之后，老鼠立即想到和鼠类水火不容的猫类也会来讨封赏，于是便在玉帝面前尽说猫儿好吃懒做一类的坏话，结果，当受了蛊惑的玉帝见到前来讨封赏的猫儿时，什么也没封猫儿一一原来猫儿也是有可怜可悯的地方。

……

这些故事和传说，如果给它作个文化定位，不知能不能称其为猫文化？从人们对猫儿这些传说的口口相授中，反应出了人与猫的亲密关系，以及人对猫儿的钟爱与宠溺之情。

猫的光临，在苏北老家还被当作是一种祥瑞的事。我的儿女们小时爱唱:“猫来富，狗来穷，猪来开当铺，……”谁不望富？儿童都这么唱了，猫儿的光临自然被视为吉祥的象征了。

我不打算惊搅眼前的这一窝小猫儿，我喜欢它们，是因为猫文化？是因为我的儿女们小时候喜欢猫来?我也说不清楚。我只想让它们能够在这寂静的房间里安心地成长;我更不想惊吓了那只还未现身的猫妈妈，勉得它心存顾忌，会将小猫儿一只一只地转移掉。

我一直认为产仔的母猫是特别警觉的，一旦觉察有人发现了小猫儿的窝，在可能的情况下，一定会将猫窝神秘地转移一一如果把母猫视为有灵性有人性的动物，这或许就是母爱的伟大与可爱之处吧？

最近，我时常见到一只大的狸猫，在我家四周出入一一这窝小猫儿大概就是它产的仔吧？想想自己平时有开启门窗的喜好，母猫才得以方便、顺畅地进入我家的房间的吧？

近几年，居住在老家，发现老屋的四周好像经常见到猫儿的身影。我为能见到猫儿而高兴，也为家里能来只母猫以至下一窝小猫而喜悦。

想起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在苏北老家见不到一只猫的身影，心里当时真地很凄惶。原因是乡人买了老鼠药，药死了老鼠，死老鼠又被猫发现，结果猫把它当成美味吃了，吃了便也跟着死了。

在当时的老家，在周围看不到猫的情况下，到处就成了老鼠的天下。夜里随处可闻讨厌的“吱吱”声;白天也能看到老鼠明目张胆的身影。我家洗衣机线子常被咬断，新衣服也常被咬个洞，……

这些鼠类，恨得你牙痒痒！

面对自己一手造成的过错，乡人们不知想过没有？当时的客观情形是鼠多猫少。一只被药死的鼠的命换来了一只猫的命，结果数量占优势的鼠类得以一家独大，生态平衡被打破了。于是，一时鼠类猖獗、到处横行、危害一方。

面对现状，乡人们绞尽脑汁，想尽了各种方法来对付日益疯狂的鼠类。他们继续用鼠药来药，另外又用鼠笼、鼠夹来逮，可是老鼠天性狡猾，其结果是收效甚微，以至老鼠愈来愈多。

记得在上个世纪的92年的时候，我和几个老乡在苏州外跨塘投身沪宁高速公路建设，没事时爱到上娄村去玩。有时会到上娄村的生产队长老祝家去玩。有一次，见到他家下了一窝小猫儿，我们便向他讨要;他愉快地答应了。等他家的小猫儿满月后，我们便带回了苏北老家，以期这几只小猫儿能够得以在老家繁衍生息，制衡鼠类。可最终我们带回的小猫儿都死了一一依旧是吃了被鼠药毒死的死老鼠而死的！

可怜的猫儿，从苏南来到苏北，历经路途辛苦，却落得如此凄惨的结局！

面对日益不乐观的生存环境，乡人们终于明白认认真真恢复生态的重要性了。

后来政府出台政策，杜绝市场上再有“灭鼠灵”等鼠药的出售，这才使外地引进的猫儿得以存活，繁衍得愈来愈多。二十多年来，才使家乡的猫与鼠的生态重又恢复了平衡，才使得处处可闻猫儿的咪咪声。

看到眼前这窝小猫儿，我惟愿它们快快地生长，健康地生长，因为它们的天敌鼠类繁衍迅速，需要它们适时地制衡，以确保生态的平衡。

每每看到乡村马路上压死的猫儿，我就异常痛心。心里在呼唤着:自动车在看到猫儿过马路时，大家的车速啊，能不能慢点、慢点，再慢点哦！有了猫儿，才能制衡鼠，您才能睡个舒心觉……

保持优良的生态，我们人类将是最大的收益者。

美好的生活，也将是从美好的生态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