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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燕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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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180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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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节文友

那些年,我在贵阳市郊的山野里参与修建水库,常年留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又常不修边幅,加之显得黑瘦,外表颇像诗人。业余圈子里,交往的都是以诗歌创作为主的作家,比如毕节文友李枝能、哑木、冰木草……


李枝能


最初的印象里,李枝能先生是一位相当活跃的网络诗人,他不但自己撰写网络诗歌,还创办或参与创办有多种网络诗刊,而他的主业,是一位中学语文老师。我当时想,一个不好好教书,整日混迹于网络,视诗歌如命的人,恐怕不怎么受学校领导欢迎。可是现实生活之中,枝能先生并非如此。他担任中学语文高级教师,且硕士研究生毕业,据说是领导身边的红人,亦是学生眼里的好老师。真让人大跌眼镜。

枝能先生在其博客空间里这样介绍自己:李枝能,笔名李之伦,1964年3月生于贵州纳雍。有诗歌、小说、散文、新闻、学术论文等作品1000余篇(首)发表于《人民文学》《诗神》《花溪》《牡丹》《写作》《文学港》《芒种》《鹿鸣》《中国散文诗》《中国文学》《当代作家》《参花》《厦门文学》《人民日报海外版》《贵州日报》《高原》《中国教师》《现代教育报》等全国多家报刊杂志,200余万字……。粗略一听,只觉得是个纯粹的文学创作者,不然,那200余万字的作品,得熬多少的夜。后来,他加入了中国作协,简介里当然就又多了一个头衔。

枝能先生方方正正的外貌,确实是一个严师形象。那已是十余年后的二零一八年初,我在黑顶鹤的故乡黔西北高原威宁,第一次见到枝能先生,隔很远,他见了我,迎过来打招呼、握手,语言很温柔,力量却很大,紧紧的,似若舍不得松开。我说,第一次见面的老朋友呢。他说,是的,老朋友了。那一晚,我们在宾馆的卧室里,以几包威宁土特产小吃下威宁的土酒,我照例是醉酒者,枝能先生因患腿疾,坐在一边听我们的酒语,偶尔插队进来啄一小口,最终当然亦尽了兴致。

我读过枝能先生的好些诗歌作品,其中有这样的句子让我记忆深刻:历险的光映在峭崖上,亮一个比喻/从我脸上滑下季节干净的草石/没有落脚之地的光洒在我头顶//禅意,一付手套来到我们中间/我们得到焕发光芒的自由/和盘踞其中的鼓励//眼睛获得的快乐是伤感的颜色/它涂抹夜色一路彷徨的行程/我们被无声召唤//暗中总是滴下精神的烛泪/光影闪烁为固定的轮子/我们在轮盘上接受工具和良心……。很美的句子,很美的诗意,当然属于诗人很美的心灵。作品题目叫《禅意》,该诗中还有这样的两句诗:我要借您无边的大爱/抑制我内心的邪恶//我要借您的至善至美/弘扬我内心的佛

“百度”过枝能先生的名字,是一个独一无二的名字,不像我,很烂的名字,也有同名之人。作为作家都向往的中国作协的会员,我当然期待枝能先生今后还有更加诗意的人生和作品,予我等文友分享。


  

哑木给我印象最深的,不是哑木和他的诗,而是他的烟枪。诗友吴治由第一次见到哑木的烟枪,情不自禁喊到:我的锅劁!我亦在一旁惊呆了。那是一截竹筒,一端戳破了个洞儿,一端留下个孔,洞用来装烟,孔用来吸烟,一见那架势,就知道哑木一定是个老烟民了。

当然,抽烟算不得什么,中国十四余亿人口,差不多四分之一在吸烟,顶起了中国烟业税收的红旗几十年飘飘不倒。但论喝酒,就不一样了。多数人喝酒一般是这样的:开始唯唯诺诺,继而半推半就,最后醉了方才上演另类人生的喜剧。哑木却不,从始至终,都忠诚于酒,杯来则喝,杯去则干,用一句粗话形容:从不拉稀摆带。一次在威宁参加文学活动,原本头晚醉到不省人事,次日一早,哑木来敲门,邀约出去喝酒,众人听后,均摇头表示不能再喝,但菜齐人齐后,哑木还是叫来了一壶威宁土酒,每人斟酒一杯,半圈下来,一壶见底,遂又叫来一壶,每人走完一圈酒,第二壶亦已见底,好在正当哑木又欲开口叫酒时,诗人末未紧急叫停,踩了刹车,方才总量控制两壶,保持众人皆清醒。

倘若,在网络里寻找哑木的真名周亚松,会跳出一大堆来,有的是博士生导师,有的是图书编辑,还有的是总经理,有的是女性,被称为歌王。但哑木,远没有周亚松出名,孤零零一个诗歌写作者,多为出现在刊物目录里。哑木是贵州文学院最年轻的签约作家,好多年过去了,这个记录一直由他保持。作为诗歌爱好者,又作为诗友,我对哑木的诗歌作品当然并不陌生。我曾给哑木投过羡慕的眼神,说,我很喜欢你的“躲雨屯系列”诗歌。那话,那语气,仿佛就是对自己的偶像言语。哑木轻飘飘飘来一句话:喜欢就拿去呗。人生一世,唯有别人的才华,你不可拿,你也拿不走。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抵达你想要的那个样子。

哑木有诗歌题目叫《小哀歌》,里面有这样的句子:暖,今日今时,瑞雪飘天下/天下处处,银光素裹//那就让我们抱身取暖,相互疼惜/好不好?//或直接回转躲雨屯/侍奉孤独的老父亲/照顾我们年幼的孩子/逢年过节,走亲串戚/抽时间看望永不相会的老妈妈//更多时候,亲,苦寂的光阴里/我唱我的小哀歌,你/权当我唯一的听众/或者像现在这样安静地睡着//我也是感怀之至,要写下/这春风吹彻之夜的诗歌/好不好?……。我个人觉得,这样的诗歌句子,基本代表了哑木的诗风,那是一种淡淡的哀伤,能揉动发自人心发自灵魂深处的东西,它简朴,却味美至极,过目不忘。

我真的好生期待,这般有才华、又俊俏的哑木,若不为生计之困、人生之苦,长久地保持一颗宁静的心灵,创作出更多更美的诗篇,以飨此生此世,足矣!


冰木草

冰木草原名李来奎81年生贵州赫章人。

这是相当中规中矩的个人简介了。那些年,我亦跟在朋友圈的诗人堆中学习诗歌写作,见到冰木草的一行简介,心生好奇,便加为网络好友。后面又得知,他正编辑着一份报纸,叫《赫章日报》,该报每期均开设文艺副刊,这对于初入文艺圈的我来说,无疑是遇到了一个贵人,一旦有稿子,即可砸给他,用不用是他的事儿。

我的散文作品《一地红叶》,就是在冰木草的版子上首发出来的,后载内蒙古《西部散文家》,该刊副主编白才老师编发完这篇小稿后,还特意给我打来电话,说,这么年轻能写出这么成熟的文字,真了不起。我听后一时语塞,沉默了很久,才说,我二十五,不年轻了。接着就听见电话那端,白老师哈哈哈的笑声。那之后,我不但自己接连在冰木草主编的文艺副刊上发表了许多文字,还推荐身边文学爱好者的稿子给冰木草,他均编发了出来,对我实在是一种莫大的鼓励。

我喜欢冰木草的诗歌,我仍然可以背出他的一些作品,其中有一篇,题目是《母亲》,作品很短——穿过针尖的,是我的目光。我的村庄/现在醒来。桔红色的光/照您,照我的母亲/在油灯下纳鞋底//二十多年,您一直在重复/上演单调的独幕剧//您总是不停地/给我送鞋子/给我路,通向远处/青青的草色。琴声在回响,马儿在奔跑//母亲,您随岁月加深的皱纹/像音乐的阶梯,在降调/您的发,拨亮我的夜晚//窗外是雪,是冷/而我昏暗的屋子飘着温馨的热气……

冰木草写诗,不算勤奋但也不算懒。那年他寄我一本诗集:《黑暗中的手语》,翻开后才知道是他自己的书。那时候我们都二十多岁,都特别想有自己的书,冰木草实现了自己的愿望,我好生羡慕之情。我在他的书中,读出了诗人的情怀和梦想,那是世上最干净的天空和大地。特别遗憾的事儿是,我们在这样的环境中,不知不觉就人到中年了。我们过早地逢上了而立之年的苦闷,又过早地闻到了不惑之年的彷徨了。

不久前,冰木草至省城来,第二天予我留言,意思是告知我,他在贵阳来了。我于是约定了几位文友,预定了地址,打算与其共聚晚餐,谁知,友人们都到齐了,月亮都爬到窗台上了,菜都凉了,冰木草仍在出差的公务之中,脱不开身。最后是到了的友人们,草草吃过饭,就散了。其实,这一次,我备了好酒,特意等着冰木草的。我已经十余年,没有见到他了。

细想,人间那么多的人,可就是只有你把他放在心上,他亦能把你放在心上。一个人,能把另一个人放在心上,久久不动,此为人生佳缘矣。愿我们都珍惜人生,珍惜遇见的每一个有缘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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