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
回去看望老爸,知道弟弟正在收拾老屋,顺便去老屋转了转。本以为弟弟说的收拾老屋就是简单装修一下,哪里想到是“开肠破肚“大换血!只见乱糟糟一片,屋里墙皮全被刮掉,水磨石地面也被刨开灌上了水泥,准备安地热铺瓷砖,几个墙壁被凿开后又进行了改装……。改装后的屋里显然比以前明亮宽敞了许多,但于我,却平添了陌生和失落,总觉得记忆的某一段,被生生的截了去。
屋外,清出去的旧物散乱的堆放在院子的一角,过时的乳黄色高低组合柜,已经掉漆的深棕色书桌,有点塌腰的木板床……。弟弟说又不是古董没有什么保留价值,只能劈了当柴火烧。我没有言语,心下多少有些难过。
同来的老爸和我一样,心情复杂的看着这一切。弟弟说老屋几年没人住,墙皮都脱落了,墙下还净是耗子打的洞,若不是老爸百般阻挠,他早就装修了。现在实在是不得不修了,再不修它就要变成一处危房了。弟说房子装修好了可以租出去或开个饭店什么的,总比闲着强。
哎,弟呀,你怎么就不懂老爸的心思呢?以前白天没事时,老爸总喜欢一个人呆在老屋里,看看电视打个盹儿,扫扫地抹抹灰,仿佛日子还是母亲在世时的样子。这里有他的精神寄托,这里有他的老伴,他的的记忆和他所有的念想!老屋变了样,老爸的心能不空不痛吗?你叫他再到哪里去寻往日不舍的时光呢?老爸虽然有点小脑萎缩,记忆力不太好,但他还记得妈妈,记得我们,记得老屋里的一切!
见老爸有些失神,我轻轻扯了下他的衣角,搂着他的胳膊说:“爸,老屋再不修会倒的。”他说:“我知道,可你妈妈会去哪儿?”我心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只好说:“妈妈哪儿也没去,她就在院子里种树摘杏啊。”
院子里,妈妈亲手栽的几棵果树,绿叶正茂盛,杏树已经结果,最喜人的是垂在房顶的那树杈上的杏已经泛红。恍惚中,我好像又看到了妈妈,她一边踩着梯子上房顶一边说:“房顶的杏最甜,可你胆小,不敢爬梯子,妈给你摘去。”院子里还有几颗枣树、李子树,妈妈总是趁鲜摘下来,喊我们来取或让人及时捎给我们。
临走的时候,弟媳装了一塑料袋粽子给我,我不禁又想起了往年端午节妈妈包的粽子,我对弟媳说:“敏,我想妈妈了。”弟媳说:“姐,妈招人想,她拿我也象亲闺女一样,我也想她,我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照顾好爸爸。”
父亲节这天,我陪的看的是爸爸,但我最想念的是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