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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忠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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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童文学
20220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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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红领巾(小说)


 

 

中午,放学的时候,小勇噔噔地走在前面,和小林拉了很长的短离。他俩都是树林村的人,今年都十一岁,读五年级了。他俩可要好了,一同捉知了,一道在河里的石缝中捉小鱼,一起上山摘洋桃、捡橡子,又一道上学。

今天上午的劳动课,他们在校园里浇翠绿翠绿的树苗和粉红粉红的花。小勇一失足踹断了一棵小树苗。心里很难过。小林却心痛得象伤了自己的胳膊,责备小勇不小心。老师也批评了小勇,小勇产生了一种疾妒似的心情,向小林撇撇嘴,斜了一眼,就走开了。

小勇顺着盘旋而上的公路小跑着往回走。一个急转弯,山岗挡住了小林的视线,就看不见小勇了。小林边走边抬起胳膊用衣袖擦脸上的汗水,汗水流到眼晴里,火辣辣地痛。在一段没有树荫的公路上,太阳威风凛凛的灼人,小林在路边摘一支映山红插在衣领里遮荫,一路唱着山歌《少先队员之歌》,和把小勇闹翻的事儿忘到九霄云外,不期然而然地加快了步子追小勇。

小勇正跑得气喘吁吁,忽听得大岭上的杉树林里传来“嘚嘚”的声音:山谷里跟着传来“嘚嘚”的回声。小勇停下步子,侧耳细听:“好大的啄木鸟!”抬头看见山坎上插着一块大木牌,上面写着“严禁乱砍乱伐!”小勇警觉起来,“嗯,有问题,——谁在砍树哩!”他向上坡走了几步,看见不远的前方,紧靠山坎边一棵开着紫花的山槐树下,亮光一闪一闪,是阳光照射在一辆汽车的挡风玻璃上。小勇顺着斧声的方向朝上爬,真象只小虎儿。左转石弯,在一道清泉边,果然不出意料,有人在用力砍树,而且砍的是一棵小脸盆粗、旗杆高的大杉树。

“不准砍树!”小勇跑着,挥着手,喊着。

砍树的停下斧子,慢慢地直起腰来,一看是小勇,便嘻皮笑脸地说,“啊,是勇子,我当是谁呢?还是我的小老弟哩!”

按照农村的旧习惯,他们都姓赵,是同一个辈分。

“是我,怎么样?赵懒王!”小勇喘着气,抺一抺脸上的汗,“你咋又愉树了,你就不怕犯法?!”

“是是,是村长叫的!”

“村长叫的?”

“那当然是村长叫的,不信,你问问他们。”

“懒王”指指站在一边的三个人:一个穿着工人装,满身油腻,一个是个干部模样,穿着蓝制服,白净的胖脸,含笑点头,蓄着上髭的青年,穿着紫酱花色格子夹克,一脸凶光,左手扠腰,右手绕着系着一把小刀的长链,一闪一闪。

“这位是,嘿嘿,”他指着干部模样的人,“是县城下来的干部,村长说请,请他——陈科长支援我们科学种田,我们帮助一点木料”

“村里不是明确规定,若需要伐的树木,必须由县林业局的砍伐证和林业员砍伐吗?”小勇步步紧逼着问。

“嗐,他们都忙自个的事!嗐,村长说‘赵成,你就发扬一下风格吧!’我这就来了!”

“咦,懒王哥在学雷锋叔叔哩,头条新闻!”

“哎哎,不敢,不敢。”懒王扭歪一付非笑非哭的怪脸。

“懒王”早是村里的“名人”,平时好吃懒做,到现在,快四十了,还是个光棍。姑娘寡妇老远就避着他。党的十八大以后,特别是乡村扶贫工作开展以来,他变好多了,但还是“懒”性不改。人家“清明”前播种,他过了“谷雨”后下种,总算干活了。他把家搬到公路边,似偷非偷地卖点买点树和柴,非当埸捉住,他是不认账的。这一点,小勇也听说过不少,心里打着转儿问道:“懒王哥,这里不是封山区吗”

“嗐,封山也有开山的时候嘛!”

“好,我去问问村长。”

“好,好,”懒王将肚子一挺,“我姓赵的走了正道,再也不干那宗事了。今天奉村长的命令,才发扬风格的。”

小勇想,去年夏天,懒王偷树被罚受到教育后,从此就手脚干净了,这也许是村长分配他干的,小勇转身正准备走,又一想,“不行,我一走,他就把大杉树砍倒装在车里运走了,哪个作证呢?不行!不行!唉,要是和小林一道多好!”双手合成喇叭筒,跑着朝山下喊:“小林——”

“小林——”山谷的回声。

“哎——”小林果真听见了,而且就在公路的不远处。

“哎——”传来山谷的回声。

小勇的心里加荡着欢乐的波浪。

小林一见这情景,也明白七八分。

紫酱色花格子夹格不耐烦地旋转了两圈,瞟一眼两个小学生,向懒王瞪着眼晴:“收了钱,快砍吧,哥儿们实在急了!”

两个小朋友不由得同时一惊,互相递了个眼色。

“不急,不急”两个干部模样的笑着说:“商议好,吃不了嘛!你们两个小朋友快去请村长来吧!”

“是啊,你们快去吧!”懒王领会了“干部”的意思,嘻嘻地笑着催促道。

小勇向小林挤了一下眼晴。小林抄近路跑着,消失在一片灌木林里。

花格子夹克把绕着长链的右手停下来,叉着腰,“砍哇,要我自己动手吗,你们这些山里佬,真难緾。”两只鹰鹫眼喷射出凶焰。

懒王向两只手心里吐唾沫,“好,好,我来砍。”举起大斧,乒乒的砍了两下,被小勇一把拦住了,“不行,等村长来嘛!”

“嗯,你这个小红领巾,少管闲事!”花格子夹克咬牙瞪眼跳到小勇身边,大手象虎钳一样抓住小勇的胳膊搡过去,小勇跟跄了好几步,才站定了下来,偏着脑壳,皱着眉头,,“你敢打人!你看!”他指指泉边的护林牌:“保护森林,人人有责,这是闲事吗?”

“我不管这一套,我要的是现钱现货!”说着一个纵身跳过去,把小勇抓住,向懒王愤怒地咧着嘴,“砍!”又叫司机赶紧去准备开车。懒王心神不安,斧头举得高高地砍下去,不是没力,就是砍不准斧口,七下八下。小勇拼命挣扎,想摆脱。“懒王,你敢砍!破坏森林,犯法!”懒王心里砰砰打鼓,佯装镇静、傲慢,“他们把你和树一起运走,看你咋办?”

“你吓我,我不怕!”向懒王那边挣扎。

“哼,你不怕,老子要砸扁你这个小红领巾!”夹克将小勇按在地上,把他的胳膊反剪过来,右膝跪在小勇的腰杆上。小勇翘着头拼命叱咤:

“懒王,你还砍,非叫你坐牢……”

花格子夹克也有些胆虚,害怕惊动了群众,用手捂着小勇的嘴,叫干部模样的拿毛巾来。小勇狠命一口咬着夹克的手指,夹克“哎哟”狂叫了一声,松开了小勇,鲜血顺着颤栗的手往下流,小勇趁势一个翻身跳了起来,向布满怪石的陡岭上奔跑着、呼唤着。夹克穿着深筒大皮鞋,在乱石坎坷的陡岭上,一步一跌,气得直吐白沫,“老子要宰了你这个小红领巾!”

小勇回头看看离得老远的夹克那副跌跌绊绊的狼狈相,觉得真有趣,拍着手嘎嘎地笑,“快来,快来,到我脚边来,我把你当足球,踢到山坡下,咕噜噜,咕噜噜,嘻嘻!”

远远传来清脆的汽笛声,一辆警车象箭一样射过来。夹克顾不得小勇了,向山下连滚带爬地跑。

警车停在山槐树下的大卡车旁,区派出所的刘所长和县林业局的干部一起走出警车。夹克和干部模样的跳上卡车,司机一踏油门准备跑,刘所长敏捷地跳上踏脚板伸手抽下了油门的钥匙,转身问道:“你们追查盗窃林木的,是他们吗?”

“是!”

懒王将斧头摔到深草里,准备绕道跑回家,再懒帐。不料小林已带着村长迎面走来。懒王还弯着身子想溜。村长厉声喊道:“懒王!”

“呵,呵…….一屁股坐到泉水里,把清泉弄混了一大片。

小林和小勇远远地相对跑过去,紧紧地拥抱着,转着圈圈,在山坡下打滚,映山红的花瓣,像雨样的落了他俩满身。

小勇象想起了什么,拉着小林,“走,快下去,让他们再看看我们这些小红领巾!”(刘忠全 李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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