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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宗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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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5/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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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饽饽粉子

临近年关的农村腊月大集,货品丰富,琳琅满目,许多平时没大有机会看见的东西,这时也趁着人流涌动的时机摆了出来。我凑巧在大集的一个角落看到了一个老汉面前摆了一个大柳条筐,筐里装着一些白白的、滑滑的块状的类似石膏样的东西,旁边围了几个老年妇女,这个东西像极了我小时候那阵农村家庭主妇过年蒸饽饽都要用到的饽饽粉子,但现今早已消失多年,以至于很多年轻人都不认识是啥物件。经询问,果不其然是。

我小时候那阵,吃的玉米面、地瓜面以及面粉都是村里磨坊粉出来的。由于设备简陋,工艺粗糙,粉一次面要连续重复多次,除皮和膈渣,磨坊里粉尘弥漫,要带着口罩,粉一次粮下来,负责粉的人灰头土脸,即使这样,粉出来的面也有些发黑。平时自己家吃也无所谓,但过年就不同了,蒸出来的饽饽主要用来出门走亲戚,每家出门的白条篓子里必定放几个家庭主妇精挑细选最为得意的大饽饽,亲戚不管留不留,都要掀开盖在上面的毛巾看一看,被亲戚夸赞自己蒸的饽饽好,那是家庭主妇倍有面子的事,所以,每个家庭主妇在做过年的饽饽时都使出浑身解数,丝毫不敢马虎。为了使做出来的饽饽面相好看,细腻白净,就需要给刚做出来粗黑的饽饽“美容打扮”一下,这时候饽饽粉子就派上了用场。那时进了冬闲时节,街上不时会听到走街串巷卖饽饽粉子的叫卖声。我老家西邻的孙叔就专卖饽饽粉子,骑着一个驮着满筐的饽饽粉子的大金鹿自行车,车把上挂着一个放着一杆秤的半旧黑提包,游走于乡集和三里五村。也别说,虽然辛苦点,但他的饽饽粉子好卖,每家都会或多或少地买点,他一冬天靠卖饽饽粉子也撑起了全家老老小小六口人的基本开销,包括我家在内村子里基本都是在他那里买的饽饽粉子。买来的饽饽粉子因为块大,要先砸碎,然后用幹杖幹成细面状。做饽饽时为了增加饽饽的白度,需先用双手沾满饽饽粉子,随后均匀地涂到饽饽的表面,原本面相发黑的饽饽经过薄薄的一层饽饽粉子美容,立马光亮洁白了,效果立竿见影。饽饽粉子除了做饽饽用以外,还可以用来擦白球鞋。小时候那阵,学生都喜欢穿白球鞋,上海力士牌的。白球鞋穿起来好看,但有个缺点,不耐脏,要勤刷,刷过的鞋面发暗,无论刷几遍也不见效。听人说饽饽粉子可以用来擦球鞋,母亲每次刷完鞋后,我都偷偷地在鞋面上涂上一层饽饽粉子,也别说,这个法子很管用,鞋子干后洁白如新,但那时就显得成本有点“奢侈”了。

今非昔比,如今的面粉加工技术早已由过去的家庭作坊式升级为机械化流水线生产,工艺先进,生产效率高,加工的面粉又细又白,细分为很多等级,像面包粉、饺子粉等,精粉也分特级、一级等很多等次。套用一句广告词来说,没有最白,只有更白。现在家庭主妇蒸饽饽再也不用为面粉不白发愁了,自然而然饽饽粉子就派不上用场了,在市场上消失也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现在的人健康意识强,在面粉的选择上,不再单纯求白、求精,更加注重天然,买面粉时必定买不含添加剂的。我想,饽饽粉子作为一种天然的没有经过提炼加工的钙类物质,对身体健康的危害程度必定要远少于食品添加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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