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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宗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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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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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年的雪景

  

下雪了,期盼中的雪终于下下来了。

每年冬季来临,我都满心期待着过一个洋洋洒洒、雪花漫天飞舞的冬天,可这种期盼,近几年来却时常落空,预报中的大雪时常爽约。今年的冬天有点像冬天的样子,一迈进冬天的门槛,就下了两场有么有样的雪,也燃起了“雪粉”们对来一场更大的雪满心渴望,老天作美,愿望化成现实,这不,元旦刚过没几天,期盼已久的大雪终于不期而至。

我站在窗口向外张望,对面的楼顶上已落满了厚厚的一层白雪;半空中,那大片大片晶莹的雪花正在寒风中簌簌飘落。我难抑心中的喜悦,推开窗子。尽管天气寒冷,但是空气却异常清新,一股寒风裹挟着雪花迎面扑来,雪花轻盈地散落在我的头发上,扑沾在面颊上,顿觉瞬间融化浸入了毛孔渗入了肌肤,那种凉凉的感觉真是清爽无比!极目远眺,一片片雪花精灵般地自遥远的天穹悠悠荡荡飘忽而至,天地间白茫茫一片。皑皑白雪,千娇百媚,如诗如画,天地间秒变成一幅素雅的水墨画。

久居搂中,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感觉逼窄的生活空间把视野也禁锢了起来,每每大雪来临的时候,我总爱眺望东南家乡的方向,怀念儿时缤纷的雪景。

童年的雪景是那样厚重、浓烈、酣畅。那时候雪纯洁,不染杂色,不掺尘埃,从空中飘落,草垛、树梢、屋顶、房檐、矮墙,瞬间便笼罩在了矮矮的白雪之中,大地青稞间便成了落笔简约,只留黑白两色的素描。小小的农家院落,铺满了厚厚的一层棉花般细软的雪花,迷人的白雪,寒光闪闪,刺得人眼睛眯成一条缝。耐不住寂寞的猫狗在院子里追逐嬉戏,留下数行梅花斑点;有时天上下下来盐粒般的雪豆,落地上四下乱跳,落在瓦房上八方滚动,簌簌嗦嗦地响。孩童们走在上面,甚至前后左右晃悠,几下就跌倒在地上,索性仰面躺下,口中呼呼地喷着白汽,竟自哈哈大笑,任冰凉的雪珠打在脸上,红扑扑的小脸蛋,在血映衬下显得格外可爱,现在看来,这有着古朴淡素之色的农家雪天,散发着浓郁的诗意。

儿时的雪不需要盼,不请自来。那时的冬天天寒地冻,雪最寻常,三天两头就来一场。一片雪花翩翩起舞,纷纷扬扬地在半空中飘洒、坠落,它们不断地变幻着身姿,改变着路线,最后密密匝匝第洒落在山岭上、田野里、小河边。化雪时房檐上晶莹剔透的冰凌有几尺长,掰一根拿在手里沉沉的凉凉的。那时大人都很忙,雪停后清扫院子里的雪大都是孩子们的营生。头几场雪我们都是用扬场的木掀,一掀掀把雪端到院墙根,顺便堆几个大大的雪人在那儿,几场雪下来,雪人堆得几乎与院墙般高了,等再清扫时,早就没有了堆雪人的兴趣了。

我们几个小伙伴,有的用独轮车推有的用抬筐抬,把雪送到村南的麦田里,“今冬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这是老师和家长挂在嘴边常念叨的一句话。

“已讶衾枕冷,复见窗户明。夜深知雪重,时闻折竹声。”这是唐代大诗人白居易所作的《夜雪》诗。儿时我们的心灵,同千年前的诗人是相通的。夜雪中传来折断树枝的声响,也会惊醒贪睡的我们。我们想到的是天亮后约上几个小伙伴到村西小河边的树林里,捡大雪折断的枯树枝回家给母亲烧火做饭,想想也是应了那句“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古话。

童年乡村的冬天没有暖气,没有电视,农家的灶间里,灶火烧的旺旺的,为了增加屋子里的温度,母亲总会在锅里添满清水放灶上,锅里冒出白色热气,整个屋子暖烘烘的。飘雪的季节,有时还能吃到大锅里炒的花生,虽然秕的居多,发芽的也掺杂其中,但吃起来仍然满口生香。有时胡同里的邻居也端着绣花撑子到家里炕上绣花,有一搭无一搭地聊着闲话,闲话里寄托着对美好生活的憧憬。我也会趴在炕边听收音机里由刘兰芳播讲的《岳飞传》《杨家将》袁阔成播讲的《三国演义》《水浒传》等脍炙人口的评书节目。屋外大雪纷飞,屋内暖意融融,雪天的火炕成了又一处增长见闻的好所在。

和煦的阳光,终于从阴霾中挣脱出来,照射在玻璃窗上,经过一场大雪的洗礼,一股馨香的泥土气息飘散在大地的角角落落。这些年来持之不懈的环境治理,生态环境已经有了很大改善,重温童年的冬天雪景不会只是在梦中、在诗里。“雪消门外千山绿,花发江边二月晴。”让我们与皑皑白雪一起去迎接那如梦似幻生机盎然的春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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