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倌

李孝贤

“咩咩咩.....咩咩咩......”

你听惯了这种世间独一无二音乐

常年在那个简简单单的棚中而眠

羊粪味儿穿行在你的气管

和酣睡的呼噜声中

“咩咩咩......咩咩咩......”

一年四季的清晨

不是鸡鸣将你喊醒

而是日夜伴你的羊群

清晨的鱼肚光

撒在墙上的那个毡包上

你轻轻地去下

将两个馒头和一只水壶装上

圈里的羊群已蠢蠢欲动

你挤着它它夯着你

谁都不让谁

那是急着与山尖尖的青草亲吻

你拿一只小鞭子

推开木棍制成栅栏

吆嘘吆嘘......

喊着只有羊能听懂的语言

羊群急窜而出

有的激动地夹不住粪便

从肛门中吐出黑色蛋蛋

滚落在地

那只领头的骚羊

回头看看你的模样

不知道走下还是走上

你忍不住骂了一声

看你那个怂样

你喊了一声：山呶呶里爬......

那骚羊一个激灵

甩着肥厚的尾巴

低头嗅着那条小路

疾步而行

太阳从东边的山头上爬出

你坐在一块青色的石块上

吃一嘴馒头喝一口水

瞅着满山的羊群

细算着四季的收入

你常年与羊群为伴

没有说一句碎语闲言

踩着春夏秋冬的年轮

行走在大山的脊背

喊得太阳东升西落

吆喝出了幸福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