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孝贤
季节是最富有诗意和生命力的,每次的变化就是一个生命的轮回;季节不管是冷与暖,皆为对大自然的爱,浓秋也会绽放美丽的花朵!
--题记
深秋将至,空气也愁眉不展,褪去了春的烂漫、夏的灿烂、秋的收获与喜悦渐渐淡去,那凉飕飕的风携着蘸满了冰冷的天笔在天际中涂满了一幅淡青色的画卷,天空中飘动着那些鱼鳞般的碎云,阳光也失去了往日的激情,透过碎云缝隙射在大地也感觉不到一丝的暖意。天马湖畔,两岸的槐柳泛着金黄的叶子瑟瑟发抖,犹如被撕下得一片片鳞甲,时而掉落于地,树梢已显得光秃秃的,就如脱了顶的老头,早前那一群群大雁飞过上空将“咕噜咕噜”的歌声丢落在湖中,也不知道它们飞向何处,但我知道来年这些动听的歌儿仍会在天马湖的上空唱响,大雁的歌声似乎被复制在湖底,湖中那些参差有致的胶坝上漫过流水的“哗哗”声中也夹杂着“咕噜咕噜”的声音,被微风吹皱的湖面微波涟漪,轻轻拍打着岸边,留下一溜儿数不清的黝黑的皱褶。
叶落秋浓,这秋的一声磋叹连着几个冰凉的喷嚏,秋的胡须也附上了白霜,整个空气都在寒颤,看那乡村的天际里多了几缕炊烟的扭动,那或青或浓的烟带在微风中一会儿变成了淡淡的丝带袅袅飘零,季节这个有轮回的生命多么富有哲理,而所有活着且有生命的物体才有灵性,一旦失去了生命连那一缕缕炊烟都不如,永远消失再也无法死而复生,这就是生命与轮回的区别。秋季的呻吟已变得有气无力,曾经激情跳动的犹如雨点般的音符已断断续续,悲哀吟叹,所有的忧伤在风里呼啸,但我不能忘却与你拥抱时的快乐与温馨,你即使让冬冰冷的拳头攥住,猛然松手间却能变成片片纯洁而白色的雪花,纷纷扬扬,那也是我与你亲吻时所留下的飘动的印记,将甜蜜深藏在记忆里的结果!此刻,我已感受到了这一次与你的亲吻是那种冷暖交替跳跃的感觉,你总是舍不得再一次离去,竟然融化在我的脸庞,变成一片湿润的泪水,迷了我的双眼,润了我的肌肤。
雪花是浓秋绽放的花朵,它舞动轻盈的步子款款而来,用冰冷的丝线缝合了曾经喧嚣纷呈的伤口,净化了一切,让大地安逸的呼吸着自由纯净的空气。此时此刻,我的思绪随雪花飘到曾经我走涉过的山水沟壑,家乡的雪花带给我童年乃至少年的快乐,院落里以及村庄打碾场上的那些雪人儿,融化了的身躯和着泥土在岁月里写下了深深地记忆,雪花轻盈无声,确能落地生根,播撒着一粒粒悄然无声的种子,来年的春天确在那片杏林里看见了它艳丽纯白的绽放;雪花有魂,伴着我的身影飘到了那个遥远的贺兰山,翩翩飞舞,抚摸着那些千姿百态嶙峋陡峭的贺兰石,岩画上的太阳神融化了那些岁月镌刻的历史,山岗上一位战士身背钢枪,与界碑平行庄严伫立,那飘动的雪花也滴出鲜红的血液,将祖国的东南西北中浓缩成五个“V”字型组成的五角星点缀在战士的头顶,冰冷的枪膛里填满了随时待发的忠诚,热血跳跃在祖国版图上的每一根等高线上,在激情燃烧的岁月里填补着一曲又一曲嘹亮的战歌。
如今我的左手握着这边的家乡,右手仍然舍不得丢弃那边已是面目全非的军营,煮一壶浓茶将往昔倒入杯中,呷一口岁月熬煮的清香与时光对饮,那情那梦恍如昨天,新兵连队里,雪花编制的雪毯上,战友们匍匐前行的姿态、正步走时双臂与腿同向的步子等等仍让人忍俊不禁,历历在目!暮年已矣,我的内心里已经铭刻了一种忘不了、抹不去、甩不掉的东西,这就是战友之情!这种感情无论你经历过多少沧桑,遭受过多少风雪雨霜,它依然鲜活如初,洁白无瑕,就如天空飘落的雪花,没有一丝的尘染,伸开双手揽片片雪花与手掌,攥住拳头尽管呻吟,但仍然凝结成一个坚硬的集体,即是碎了散落一地,但它仍会张开笑颜,化作流水带着深情藏于脚下的土地。
雪花已迈开轻盈的脚步徐徐走来,走过了不知多少个年年岁岁,但每一次的来到都携着一个又一个的故事相互拥挤呢喃兴奋地舞动,此时此刻我用心倾听着一片雪花讲述着那个几百年来流传至今的故事,明代甘肃巡抚陈棐,一日骑着一匹雪白的骏马去嘉峪关,穿行于祁连山脉的古浪峡,只见山峰“石骨峥嵘,鸟道盘错”,忽然冷风嗖嗖,天空青云密布,古浪峡陡然间散落雪花,天地白色茫茫浑然一体,一回儿大地被白雪覆盖,骏马踏过路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似如撕绸,陈棐望着身边的随从哈哈大笑,以幽默的口吻说道:原来丝绸之路便是如此,随口又吟诗曰:“马上望祁连,奇峰高插天,西走接嘉峪,凝素无青云”,此千古绝句传颂至今行于世间。一首诗与雪花同舞,与峡峰共鸣,永远镌刻在魏巍祁连山,在丝绸之路的驼铃声中悠悠回荡!
又一片雪花说:不要以冰冷的眼光正视我,我也有泪有意亦有情,听:
苍松有名,军事要地,鸿池谷内,西夏重兵,盘踞守关。杨家女将,带兵征西,刀剑戟锏,拉弓搭箭,鏖战数日,寡不敌众,长眠此地。
将士之举,峡雪感动,化水为泪,山崖恸哭,泣泪不止,声震山岳。
这就是杨家将十一寡妇与西夏军队在古浪峡征战的壮烈故事,而常年滴水的这个形似山鹰的山崖如今叫“滴泪崖”,那鹰喙中“嘀嗒嘀嗒”掉落的“泪水”就是积雪融化渗透山中的雪水。
家乡的每一片雪花都有一个美丽而古老的传说,雪花里有讲不完故事,每逢下雪我都会陶醉在飘动着的雪花里,总想张开嘴接一片雪花,咽下一个故事,可那些雪花儿总是避得远远地,而后落入地下让我沮丧难看,可咽在肚里的却很少很少……
我要等着雪花的再一次到来,再去那个蕴藏着如此之多而有传奇故事的古浪峡中,或仰视或低头,掬揽雪花,将那些故事融化,捡一苍松柏枝做笔,蘸满古浪峡清澈的流水,用拙笔清墨书写出淡淡的故事,亦或是那些故事里有着先祖默默祈祷的经卷,我不灰心也要读懂,因为那里有我诗和远方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