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瑶茶,连南大叶
——故乡的茶
1.听你,很久。
地处大山,人迹罕至。起薇山、大雾山、帝冠峰,峰高林密,溪流逶迤而行,清澈甘甜,浇灌着群山峻岭之间的茶树,得天独厚、不可复制的条件,孕育了故乡天然、原生态、浓郁的茶叶。
2.知你,窃喜。
在南方迷人的夜晚,在茂密的丛林中,在不知名的春涧里,神秘的杜鹃一声声地呼唤。杜鹃唤醒的何止是一片红的杜鹃花,还有南方独具韵味的湿润春天。
阳春三月,万物复苏。高山下,溪涧旁,黄土地上,老茶树、新茶苗、山野茶,都赶在明媚地春光里悄然生长,冒出绿芽。亚热带高海拔造就了连南独具特色的小气候,加上原始的生态、肥沃的土壤,培育出了百里瑶山大叶茶香浓郁、耐泡、醇厚、别树一帜的高品质茶质。
新春的第一樶茶叶,是最清香诱人的。每年这个时候,勤劳地父老乡亲们,善良的老人,爽朗的瑶族阿贵,漂亮的莎腰妹,可爱的孩子,像是赶喜庆的节日,在深山老林中,上蹿下跳,来回穿梭,忙着采茶,好比蜜蜂在春光里忙碌。
3.品你,醉过。
瑶族人新采的茶,除了偶有送亲戚朋友外,一般都是留着自用。一代又一代勤劳朴素的瑶族人,将一壶茶水立于田间地头,劳作之余,喊上左邻右舍,或者拉上路过的人,席地而坐,饮上一碗浓郁的茶,解除疲乏,侃侃而谈。在阵阵的茶香里,说着今年的季候雨水、种植收成,细品生活的甘甜与辛酸,默默收获自己庄稼和平凡的一生。
4.懂你,不易。
在我的故乡,过去盛产绿茶、红茶、黄茶、白茶、清茶、大叶茶,其中,有大麦山黄连茶、大坪镇高山茶、寨南高界茶、金坑大雾山茶、马头冲茶等有名的茶场,经多年连片种植,已成长为老茶林,但是产量不高。后来因缺少了手法娴熟的茶艺师,管理又跟不上时代的步伐,加上历代茶商、茶人的离去,传统工艺的没落,故乡的茶叶,逐渐落寞,鲜有问津。
5.念你,情深。
一方水土一方人。我的父亲是一个种茶的人,原本希望子承父业,像他一样挑起大山的脊梁。故乡采茶的小径,我走了多少年。我走过了童年,走过了少年,我走过了父亲双肩上挑起的那些光阴的苦难,走过了母亲心底深藏的那些苦涩的从前。然而,在那个美丽的春天,那个誓言和我牵手走过一生的女孩,在采茶的途中,滑进了沼泽,再也没有上来…
从此,再也没有人在我心中激起的那种炽烈的、温柔的、深沉的情感,再也没有一双眼睛能代替那双曾经深情款款地望着我的眼睛,再也没有另一双伸向我的手曾使我年轻的心如此热血彭拜、激动不已地欢乐和甜蜜地陶醉!
再后来,我拿着民族学院的录取通知书,离开了故乡,离开了产茶的瑶山,离开了采茶的人,但我深深地知道,自己从未离开演绎着或喜或悲的采茶故事。
曾经心疼也好,一往情深也罢。我相信,茶就如人生,苦尽必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