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集

1

我的故乡

我的朋友，

时隔多年，我仍想和你促膝而谈。

你曾觉得一无是处的荒漠群山，

却是我至死不渝的故乡。

早在人们还争论不止，

抑或是喋喋不休地争辩——

命运到底将赐给我们什么好运，

生命又如何给以我们什么希望？

我的祖先就像异乡人一样出场，

他们不是谋略家，也不是君王，

能把杂乱的一切治理妥当，

能把握漏斗般的幸福时光。

在狭长的溪谷间，

他们用不规则的石块垒出一块菜园，

种上雨后疯长的韭菜，

还有你品尝的葡萄，晶莹发亮。

是贫瘠还是丰收，

无非是生活对他们的奖赏。

不被记载的夜晚，

在昏暗不明地炉火旁，

他们偶然谈起某个时代的辉煌，

还有消失不见的王冠。

他们手持不知名的经书，

用独特的语言，低声吟唱。

沿着一路风霜，

一步步走进我鲜为人知地诗篇。

我的朋友，

时隔多年，我仍想和你促膝而谈。

你曾觉得一无是处的荒漠群山，

却是我百看不厌的花园。

枯死的芒草曾遮蔽了一个冬天，

我仍开始看见了新绿的盎然。

2

人们都知道

——献给一位Z妇女

人们都知道，我对你的爱

在那个喧嚣不已的时代，

青春像麋鹿，

撞开我们年轻的胸怀。

事到如今，

望着隐匿绿荫中的白色窗台。

即使你很久没回来，

我仍视你没有离开。

人们都知道，我对你的爱

在那个喧嚣不已的时代，

眼泪浇灌了我的诗句，

你却若无其事的离开。

事过境迁，

我依然记得情窦初开的女孩。

可谁能让枯萎的鲜花

复原如初，夺目光彩？

3

　　誓  词

风吹过山谷，

仿佛是我们昔日甜蜜的誓词：

爱情一旦使我们相遇，

谁也无法将我们分离？

无论是春天的高山冈，

还是秋天寂静的谷底，

我们沉醉在惊喜中，

我们不在乎在哪里。

直到那一天

大地赐予她永久的安息。

除了我这首小诗，

她的坟墓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

当我们沉沉入睡时，

当我们梦见了永别。　

路人啊，请听我一言，

为相爱的人默哀一次。

      4

　　我曾经漫天奇想

我曾经漫天奇想

天上的行云，来自何方？

有时化作大地群山的衣裳，

有时宛如触摸天堂的火焰。

我曾经漫天奇想

今天的行云，要去何方？

它们会出现在祖先不可逆转的光阴上，

它们会闯入我那些来不及思虑的华年。

我曾经漫天奇想

雨后的行云，藏匿何方？

是你最后一次梦见幸福的遥远地方？

是我们旅居在一起的那个自由家园？

6

　　火烧排的春天

你，

像一个素味平生的女子，

毫无顾虑，

用一筹莫展的绿茵款待我。

就如我，

一如既往

随心所欲

漫无目的

穿过你的树林、溪流。

9

该如何安放你

该如何安放你？

你的明眸，曾像达玛的阳光，

慌乱过我思潮如涌的心扉，

即使是似水流年，也未能相忘。

该如何安放你？

你的胸怀，曾像神奇的山谷，

收容过我彷徨不安的早年，

即使是世事无常，也未能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