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微之处见真情

        细微之处见真情

                                                                                                         李亚民

   超明妹妹要出第二本散文集了。

   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超明妹妹把厚厚的纸质版《聚散两依依》交到我手上：“姐，你给我写个序吧。”

   除了惊讶还是惊讶，距离第一本书《芳洲拾翠》出版至今仅五年时间，上班节奏那么快，星期天也常常加班，在单位她的认真负责是出了名的，工作一直名列前茅。平时作协的采风活动，她很想参加但总是很少如愿，就是专业作家都常常是十年磨一剑，可是这个胆大心细的憨妹妹又要出书了，真是比专业还快手。

     手捧沉甸甸的近二十万字的书稿，使我热泪盈眶。超明妹妹有一个博客和网名叫“桃花源”，有一个供她写作的书屋叫“桃源居”，她的灵感和大作都是在这个地方完成的。此刻，我似乎看见她加班加点、夜半伏案“桃源居”的身影，看见她对文学的痴迷和热爱的劲头，不由对眼前这个国家一级检察官“林妹妹”产生了深深的敬重。

   之所以喊她“林妹妹”是因为她对家人、亲人和好朋友说话的声音总是柔柔的甜甜的,但实际上她在上班、办事、办案过程中像个小伙子，风风火火，快言快语，性格直爽，重情重义，给我最终的印象是以公义量是非、以慧眼看世界、以真情话冷暖，有品位，阳光大气，侠骨柔肠，表内如一，童心可爱。

   我一直觉得人的心灵应该是一棵树，当来到这个世界，睁开蒙昧的眼睛的那一刻开始，这棵树就悄悄地发芽、生根、长出绿叶，在心里形成一片属于自己的绿荫，悠悠长长，连绵不断。超明妹妹就是有着“心灵之树“的人，五年交往，我们早已成为默契知心的朋友，一声姐姐、一声妹妹互喊了五年，融进太多的真情、理解和信任。

   想起第一次见到超明妹妹是二零零九年，她那本书刚刚出版的时候，在三门峡作家协会组织的学习《纪念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时，她给大家每人发了一本《芳洲拾翠》，同时作了自我介绍，说是在检察院上班。我们几个都同时“啊”了一声，咱们老乡呀，从来没见过，只见很严肃的样子，可能是职业习惯吧。我当时看着她很像河南法制频道《晓华探案》栏目的主持人晓华，心里想真是不容易啊，检察官还能舞文弄墨，顿时有种肃然起敬的感觉。那次匆匆见过面后一直到超明妹妹的《芳洲拾翠》一书获得三门峡市委宣传部组织的“五个一工程”二等奖，在送书、领奖品、取证书的过程中我们接触的机会多了起来，这才是我对这个检察官妹妹了解更丰盈些，对她的人品也知道了很多。

  首先肯定的是她善良、纯朴，不施粉黛、素面朝天，我就是我，不需要任何的修饰，这是个性。她是一个标准简单而快乐的人，看见小草会说好漂亮啊，看见绿荫她会高兴的跳起来：“好爽啊！”看见不好的事她会说不舒服，看见做事过分不讲理的人，她也会用阿Q精神自我安慰“看着那脸都像个坏蛋脸”。看她的文章你会随她的高兴而哈哈大笑，会为她的难过而潸然泪下。

   不图名利，善待亲人，善待朋友，善待同事，善待生灵，善待大自然的一草一木，尊老爱幼，不凌强欺弱，这是她做人的座右铭，归纳起来一句话：博爱为怀、和善为本、率真为原。

   当你翻开《聚散两依依》一书时，首先看到超明妹妹的“情切切”充分体现以“博爱为怀”。《帮你圆梦》，面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想方设法，克服重重困难，齐心协力帮助其实现在他们一家人看来有可能永远也实现不了的一个小小的梦想。那份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亲情”，是真诚的相约，是奉献的缔结，是温暖的携手，是大爱的传递。作为爱心志愿者的一员、灵宝义工联盟的一份子，超明妹妹他们所经之处，留下一缕感动，洒下一路阳光。《只为让他走上正轨》，一名人民的检察官，一次又一次心甘情愿、竭尽所能地帮助一个曾经失足的人，不图回报，只为让他好好做人，不再干违法犯罪的事。这已经不单单是热心帮助和无私奉献了，更准确地说这是一种拯救，一种普渡。如果不是内心有强大的正能量在支撑，是绝不可能有如此作为的。

  《一只小刺猬》，小故事中蕴含大道理。超明妹妹在文中说：“一切有生命的东西，都应当自由地活着，这是大自然之神赋予它们的权利。”本因喜爱而带回家送给同事喂养的小刺猬，却因不适应突然改变的生活环境仅存一周后夭折。这一件小事让“平日里看见蚂蚁、小虫子、小草都绕着走”的超明妹妹，深深后悔自己“因一念之差，误杀了一个本该在田野里自由自在享受生活的小生灵”，以至于“只要一想起这件事，心里就有一丝疼痛”。每一个生命，都有她独特的存在形式，植物如此，动物亦如此。我们自己认为最好的东西，与它或许并非有益，反而有害。爱的前提，是给予它们自然生存方式一种应有的尊重，就像真正爱花之人不折花，而让它以自己独有的方式尽情展现自己的美丽和芬芳一样。好在，“以后我再也不会干这样的傻事了”。不仅是作者，对于我们每一位读者而言，何尝不是上了一堂生动的“生命教育”课呢！

  《一盆绿萝》，清新，简约，明丽，透彻，由物及人，那么自然，那么富有深意，读完令人整个心都敞亮起来。说得多好啊，“伤筋动骨一百天，不光是我们人类，你们也一样啊”。在超明笔下，花花草草竟都有了灵性，有了感动人心的力量。从两次“抢救”绿萝的过程中，我们不只看到了作者那种对生命的怜爱，也看到了作者对生命的敬畏。当奇迹再一次出现，“我看见了她们喜悦的小脸儿，感动得几乎落泪”。生命力的顽强真的令人心生感动。对人也是这样，“在困难的时候给点帮助，让他的心灿烂起来；在绝境中不言放弃，绝处逢生的奇迹有可能会出现”。有着如此胸怀和大爱的超明妹妹，谁遇上了，都是一种幸运，无论是花，是草，还是人。

   游历《橡子园》，又激发了多愁善感的超明妹妹对枯树发新芽的欣喜与感动，对千年古树的敬仰与心疼，历经千年风雨沧桑却傲然挺立、生机盎然的古树的确让人不由得心生敬畏。“长了千年的树变成了神，敬了千年的神变成了树。”“树是能看见的神，神是看不见的树。”全国著名诗人、作家刘育贤老师的《一个山头的神奇》，使这些古树更充满了浪漫神奇的色彩，浓缩了宇宙间灵性的精华，使作者触景生情，坚信“这十棵古树的魂魄一定位列了仙班，在天庭静静地观看着人世间的一切”。

   再看超明妹妹的 “和善为本”。人说“心里有什么，眼里就有什么”。《看望石淑芳》，因文字相识相遇相知相惜，这是一种怎样奇妙的缘分啊！以真心换真心，以诚实换诚实，以珍惜换珍惜。各有各的经历，各有各的人生，但这种差异，并不能成为两个人、两颗心相交互融的障碍，彼此的接纳和欣赏反而让两个人越走越近，两颗心也越贴越紧。《憨憨嫂子》卫会芳，一位善良、朴实、勤劳、热情的“闲事局局长”的可爱形象令人赞赏。《严管厚爱》中那位可亲可爱可敬的检察院一院之长严如父慈如母的生动形象令人难忘。侯锋、苏忠泽、建旭辉，硬是靠着顽强的毅力和不懈的努力，一举通过“天下第一考”的全国司法考试，令人敬佩（＜天道酬勤＞）；范欣、董晓晶、申宇航这些有才华而谦恭的年轻人，在超明妹妹眼里的阳光形象同样令人欣赏和欢喜（＜为他们喝彩＞）。因姓 “师”而得名的《老师》，

   风趣、幽默，“说话时表情似笑非笑，语气似真似假”，且常常语出惊人，给人带来无穷的快乐，是超明妹妹眼里人见人爱的“开心果”。古语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在超明妹妹周围，和她一样和气善良的人不胜枚举，这些都是她生命中美好的情谊和珍贵的财富，滋养和影响着她的道德修为和操行品质。

   继续看看超明妹妹的“率真为原”。《常常想起十几年前》，“很多时候，我们纯粹是作为陪衬物装点会议壮观场景的会托儿。”“红头文件一份份，汇报材料一摞摞，忙得大家心烦气躁。”那首《新官谣》更是形象而深刻，可谓入木三分，笔锋直指职场官场形形色色的世态炎凉，驾驭杂文之优势令人拍案叫绝！《一双雨靴》，超明妹妹的“雨靴情结”八部曲可称是“小中见大”的佳作。从雨天穿雨靴——天经地义，雨天弃（放弃）雨靴——备受冷落，雨天穿雨鞋——重拾旧好，雨天弃（丢弃）雨鞋——依依不舍，未雨买雨靴——众里寻它，无雨盼下雨——情牵雨靴，纠结大讨论——缘于雨靴，到雨天穿雨靴——矢志不渝，层层递进，环环相扣。一双普普通通司空见惯甚至已经被人遗忘多年的日常生活用品——雨靴，竟能引发如此深刻的思考，不能不令人惊叹和欣赏作者的敏感与多慧，看到这里不由自主得我嘿嘿笑了起来。关于生活习惯、关于生活态度、关于对生活最简单的认知和最真切的感悟，穿不穿雨靴虽是小事，可活得舒不舒坦却是大事。活着不是给别人看的，所谓“冷暖自知，悲欢自明”，忽悠谁也不能忽悠自己个儿呀，否则不就成了自欺欺人了嘛！何况她从不忽悠任何人，为作者敢于活出真实的自己大声叫好！《霸王服务何时休》，生活中可列举的多个行业的霸王条款也着实让老百姓深恶痛绝，而一项项与我们普通大众生活息息相关的霸王服务，也的确令人伤感。还好，有这么一个比“轴”，爱较真儿的人，还真就跟这些“不平等条约”对着干上了！不但如此，还呼吁全社会不向这种“霸王作风”妥协，迫使他们有所收敛。如是甚好，人民群众自然是安居乐业，少了一些无来由的烦恼。

  以上种种，此为“率”。而体现超明妹妹“真”的，无疑是她那感人至深的真性情。《哭外公》，写的人哭，读的人也哭。那种阴阳相隔痛彻心扉的思念，让烟火凡俗之人怎能不泪落千行，无语言说，无法倾诉，无计排遣呢？思之深，念之切，怎奈生死两茫茫，不相忘，永思量。《愿姑父下辈子生活幸福》，点滴生前身后事，浓浓关爱惦念情。曾经的一碗红豆小米粥，曾经被特意藏在嫁妆箱子里的两个大苹果，都只能在渐行渐远的记忆中飘香和弥漫。《我欠老师一顿饭》，总想着有的是时间，然很多事情，一推竟成了永远的遗憾。“纷扰的俗事天天都有，脆弱的生命朝不保夕”。所以，“不论是亲人还是朋友，不论是老师还是同学，想了就去看望，或者立马打个电话，想跟他们吃饭说做就做，不要再说忙过这段时间的话”。是啊，若不是这些突如其来的生死离别，整日活在匆忙的日子缝隙中的我们哪里知道，爱原本是经不起等待的。别说以后，更别许来世，今生若是有缘相聚，就好好珍爱，不要让愿成影盼成空。《一路走好》，人到中年，历经了许多的人世沧桑，体会了许多的人间冷暖，也品尝了许多的心痛与无奈。留不住的岁月如手里缓缓流失的细沙，留不住的生命如空中缕缕升起的轻烟，怎能不令人唏嘘不已。《梦中想见表弟》，洋洋两千余字不足以表达内心对苦命表弟的牵挂和惦念。逝者已去，生者犹悲，“那天送你上路时，我一直流着泪。当你棺木落下的那一刻，我突然悲痛欲绝，放声大哭，从此后你在另一个世界揪着我的心”。生死情相系。可是，“你从来不在梦中与我相见，我担心苦命的你在那边仍然过得不好。”“梦中见见我吧，表弟。”令人动容，不由得跟着落下了一掬同情之泪。

   然，这都还不算极致，最能体现超明妹妹真性情的倾情力作，当属书的第四部分《聚散两依依》了。

     世间有一种幸福，叫做“陪伴”；世间有一种痛苦，叫做“离别”。一口气读完超明的《聚散两依依》，不由得随作者丰富而细腻的叙述，情绪起起伏伏，或喜或悲，久久不能平静。从结下“不解之缘”，到“缘聚缘散”，作者用饱蘸深情的笔墨，描述了“在一起”的点滴情节，生动地再现了人和小狗狗和谐共处的美好生活场景，让人一点一点地渐渐沉醉其中，难以释怀。且看——

   缘起：善解人意的卢卡“是个小可怜”。从天而降的车祸险些要了卢卡的命，却从此让卢卡成为她生活的重要内容。缘惜：小家碧玉的卢卡“是个小可爱”，不停地转圈儿咬尾巴跳圆舞曲的样子乖巧可人，步伐轻盈美妙。无心犯错的卢卡“是个小坏蛋”。值得一提的是作者不愧是著名的检察官，连卢卡误伤小狗狗致其死亡的事件都描述得跟卷宗文书一般，事实清楚，定性准确，而且“量刑”也适当，最后以“完美结案”而告终。拥有宝座的卢卡“是个小精灵”，会机灵地跟大家握手问好再见告别。至此，作者和心爱的卢卡已经融为一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谁也离不开谁，完全成为彼此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快乐共享，痛苦分担。幸运的卢卡，在主人的精心照料下，吃得可口，住得舒服，穿得漂亮，玩得开心，被一家人当孩子当宝贝宠着爱着养着，大家也因此获得了许多的快乐。因着这份相互的陪伴和懂得，竟也产生了要“每天开心快乐相伴着一起幸福地慢慢变老”的念头。然造物弄人，天不遂人愿，故事情节并不按此美好意愿继续发展下去，“卢卡走了！永远地离开了我们！”突如晴天霹雳，情绪一下子从阳光明媚的春日，直接转换到了冰天雪地的冬季，没有一丝防备。于是乎，出门去，“看天天远，看地地阔，心里空荡荡的。”于是乎，进家来，“家里空旷，寂静，冷冷清清，死气沉沉，让人有窒息的感觉。”昔日的欢笑不再，快乐不再。“一条鲜活的生命，一个机灵、可爱的小精灵说没就没了，我无法接受。”于是乎，流着泪强忍着无以言表的伤痛，怎奈“生花妙笔写不尽你的聪明与可爱，泪水长流忘不了你的点点与滴滴。”更是那，最后的陪伴，告别，送她到“绿树成荫，果园飘香，花草满地，小鸟飞翔”的乐园，祈愿她在另一个世界幸福快乐地开始新的生活，字字深情，行行热泪，淅淅沥沥地在读者温柔的心田不停地下着雨。伤痛至此，让人心碎满地。好在，天非绝情至极，留“丑蛋”在身边陪伴再续前缘。这“是你最后留给我们的快乐，是你爱的延续，情的怀念，缘的再起，是你依依不舍的心意”。

  掩卷沉思，心绪难平，任由泪水往下流，往下流。如果说《芳洲拾翠》在成长发育过程中还有“青春美丽豆”的话，那么《聚散两依依》已出脱成端庄大方、洁白靓丽、窈窕美丽的大姑娘。

    抒情散文以抒发主观情感为出发点，以空灵飘逸见长，着力点在于准确表达感情色彩的语言运用上，最大特点就是“形散而神不散”，往往借助具象、写景状物来抒发主观情感。文中的景或物是作者抒情的依托，作者往往将所要抒发的情感具象化，运用比兴、象征、拟人等手法，或写景抒情，情景交融，或托物咏志，《聚散两依依》中的散文就是此类标准的抒情散文。从我以上所列举的篇章例子完全可以证实这一点，可见，超明妹妹的散文写作功底之深厚。

  我常常在想，这样一个活得如此真实、透亮、多情而又才华横溢的奇女子，今生怎么就那么幸运地与我在纷扰的红尘里相遇呢？并且在一来一往中，成了相知并情投意合的好姐妹。回想起她为人处事写文作章的种种，以上这些个人的看法，似乎仍不足以完整贴切地表达她留在我内心深处的清晰印象。（作者系河南省灵宝市作家协会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