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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仪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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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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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里的白炽灯

今年朋友装修,要选择灯,他在网上找了各种灯,不同材质、不同规格、不同种类以及不同应用场景的灯,节能的,环保的,并一款一款地找出它们使用的效果图给我们看,让我们帮忙选择,一下子就把我拉进了灯的记忆。

我的老家是在山区农村。小时候那里很穷,很落后。在我十岁的时候家里还住着土坯墙的房子,就是那种用掺着稻草的黏土制成的方形土块砌墙,外表糊上一层泥,屋顶再瓦上瓦的房子。当然,如果条件允许能搞来一些报纸糊在墙上就更好了,但这跟屋顶的瓦一样,往往是正屋才有的待遇。像厨房,不仅没有报纸糊墙,屋顶也是茅草的,时间久了,茅草腐烂,一到下大雨的时候,腐烂的茅草黑糊糊地顺着雨水往地上掉。这还不是最让人揪心的,最让人揪心的反而是天气晴好、气候干燥的时候,那个时候烧火做饭要格外小心,一不留神就可能引发火灾。所以大人们是严禁小孩子到厨房玩儿火的。

那时候家里唯一与现代文明连接的桥梁就是墙上那黑乎乎的电线,白炽灯是电线上仅有的电器,一手控制着开关,光明与黑暗尽在掌握。自从上了小学,我就成了家里晚上使用电灯到最晚的人。那个时候的教学工具还没有那么现代化,老师的教学手段也没有现在这般多样,一切都显得简单直接,语文老师今天讲了几个拼音,布置下去就是每个拼音写一页。小孩子,刚学习,一切都还很生疏、笨拙,虽然只有几页,但却是一个艰巨的战斗。经常性的就是父母已经睡着了,但是房间的白炽灯依然亮着,灯光下我小小的身影在那里一笔一画地写着。有时候坐的角度不好,灯光投射到作业本上会形成暗影,有时候又感觉不太亮,可能是功率不够大,但有时候又觉得它太亮了,影响父母休息,他们已经辛苦了一天。

橘黄的灯光、熟睡的父母、奋笔疾书的我,这是我永远忘不了的记忆。后来家里条件好了一些,我有了自己的房间,房间里也有一盏白炽灯,但是我依然觉得父母房间的白炽灯最明亮、最温暖,我一直觉得自己的拼音之所以学的还可以就是因为那段日子。

偶尔的停电是在所难免的,大雨天可能停电,大雪天也可能停电;天太热可能停电,天太冷也可能停电。蜡烛成为家里必不可少的东西,不仅家里没电了可以用,学校里没电了也可以用。

老家的村儿挺大的,有好几个大队,说得上人口众多,所以村里有一所自己的小学。学校的房子当然要好一些,红砖墙,红瓦顶,但是教室里和教室外的地面却都是沙土地面,没有混泥土硬化,这是极适合在上面弹玻璃球的,这给我们的小学时光带来了极大的乐趣。但也有不美好的时候,每当下大雨的时候,往往外面下大雨,教室里下小雨,雨水流淌在地面上,很快就出现了泥巴。夏天的时候大家穿着凉鞋,这个时候就会一边上着课,一边脚下玩着泥巴。

教室里也有灯,功率比较大的白炽灯。冬季的黑夜来的总是比较早,往往还没有到放学的时间教室里已经暗的看不清楚字了,这个时候教室里的白炽灯就发挥出了作用。随着老师的手指按下一个一个开关,教室里的灯依次亮起,橘黄的灯光不仅驱散黑暗,也驱散了寒冷,是那么的温暖又充满希望。有时候学校也会停电,这个时候我们就会从书包里拿出蜡烛点上,跳动的烛火,散发着独特的光晕。

后来学校重建了,两层的教学楼取代了曾经的红墙红瓦,再也不会出现屋外大雨屋内小雨的情况了。地面也硬化了,只是有些可惜后面的孩子们再也没有弹玻璃球的天然场地了。教室里用上了灯管,比白炽灯更亮,更环保,对眼睛也更好。

家里也推倒了土坯墙,盖起了平房,厨房不用再担心茅草失火,房间里LED灯的效果更是毋庸置疑的。现在村里更是竖起了路灯,太阳能的,天一黑就亮了。父亲在屋子前后也竖了几个路灯,他说,等将来母亲可以在路灯下跳广场舞。

时间在不经意间流逝,记忆中我还在橘黄的白炽灯下写着拼音,回过神来我已经见到母亲在路灯下跳广场舞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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