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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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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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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灯

点 灯

一天夜里,我正伏案写稿,忽然,明亮的房间漆黑一片——停电了。好长时间没有停过电了,我一时手足无措,只好到门口的小卖部买来了蜡烛。烛光和日光灯相比,亮度弱了许多。但烛光柔柔的,黄黄的,别有一番韵味。我揉揉发涩的眼睛,望着烛光,思绪回到了二十多年前。

那时,我在农村上小学和初中。当时虽然有了电灯,但停电是经常的,煤油灯成了学习的必需。我清楚记得母亲给我制作煤油灯的情景:她把缝衣服的线剪成十几根一揸长的线段,合在一起,做成灯芯,穿到废旧的自行车气门桩里,然后找了个空药瓶子,在铁盖上钻个眼,把灯芯插进去,倒上煤油,一盏煤油灯就让母亲“造”出来了。母亲等灯芯吸足了油,用火柴点燃,火苗子“噗噗”直窜。见灯头大了,母亲又用针把灯芯压了压。

我和同学们在暮色中走向学校,彼此看对方手中的煤油灯。他们的灯大多是用钢笔水瓶制的,很小。而我的挺大,装着满满的煤油。他们羡慕地拿着我的煤油灯左瞅右看,央求我也给他们弄个药瓶子。

上课了,校园里亮起了数百盏煤油灯,像是湖面上有许多萤火虫儿在飞。这是全村最亮的一片地方。煤油灯点亮了我们一张张小脸,也点亮了面前铺着的课本。摇曳的灯光引导我们穿过黑暗,走向知识阳光沐浴下的一片草地上寻找奇异的花草。一群农村娃在大人们已经睡下的夜里,还在孜孜不倦地用功读书。因为摇曳的灯光里,承载着家长太多太多的期待。

煤油灯的煤烟呛人,不得不把窗户开条缝,而冬天的寒冷又会钻进来,风也会钻进来把灯吹灭。于是又关严窗户,忍受着煤油灯的熏呛。第二天,一抠鼻子,会抠出黑黑的一团。我们很羡慕讲桌上张老师的那盏灯,有玻璃罩,很明亮,还可以调灯焰的大小,这使我们颇感稀奇。但张老师从不允许我们去碰他那盏灯。我们用作业本纸一卷,仿做成灯罩罩在煤油灯上,煤烟往上窜,倒不怎么呛人了,可是光线暗了许多。我就纳闷:张老师的灯用玻璃罩罩着,咋就恁明亮?

我有了拥有一盏张老师那样的灯的欲望。但这个欲望一直到小学毕业也没有满足,因为那要花钱到商店买。到了初中,班上大多数同学都有了那种灯的时候,父亲才给我买了一盏。

我感激我的父母,我的老师,他们让我明白了农村生活的苦,明白了农村孩子上学的难,这苦,这难,也是种力量,助推着我不懈地求学、上进。

而今,点灯照明的年代已经远去了,但作为一种记忆,永远刻在了我的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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