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探家

1

儿孙绕膝，含饴弄孙，团团圆圆，谁不盼望，每当看到同龄人快乐的领着孙子孙女，在户外玩耍，脸上笑靥如花，总是投去无比羡慕的目光。也更增加了这种生活的渴望和憧憬。儿子叫李保民，自从上军校以及毕业后到军队任职后，就很少回家，过年过节时就更是丈母娘的妈妈——没指望。所以和儿子团圆就成了一种奢望。

2018年暑假在济南集训不能回家，弄得酷暑难耐，一身痱子，或蚊虫叮咬的疙瘩，黑瘦黑瘦，和蛇脱皮似的脱了斑驳的皮，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视频里一开始都不敢认了。我们心疼的问：“怎么这样了？”保民说：“野外训练，就得接近实战，越困难越出成绩，越锻炼体能和毅力呀。”我们也只能嘱咐多注意安全而已，把思念和惦记放在心里。2020年寒假，本可以回家过年，高铁票都买好了，突然接到上级命令，防止新冠肺炎漫延，军校学员一律就地过春节，没法，退掉车票。只能通过视频吃团圆饺子和年夜饭了。到部队任职后，本来想只能同频异地看中央电视的台春节晚会，保民说：“春节晚会，我只能看重播，大年三十晚上，干部要值岗，让战士看春晚。”

平时问保民：“春节就不能修个年休假？”

保民说：“怎好意思打报告春节修年休假，连队里就那么几个干部，还不让给已结婚的，人家妻儿老小的，我这没结婚的只能做出牺牲了。爸、妈你们能理解支持吧？”妻子无可奈何的说：“我们理解，支持。”心里为从小就善良礼让他人的李保民高兴，同时也增添了更多缺憾。真有点悔教儿郎觅军功的情愫。五年了，保民没有在家过春节。

现在每天吃完晚饭后，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节目，军事频道必看，以前我们不大看军事频道节目，自从儿子从军后，就爱上军事节目了，甚至迷恋上了这个频道，好像李保民就在节目里，平时见不到面，总盼着从电视里找到李保民的身影。李保民也知道我们现在爱看军事频道，有一天晚上，我们正看军事频道。

李保民来了语音微信说：“爸、妈：今天的军事频道有我学长的镜头。”

“我们正看呢，那一个是？”

“就是拿着话筒喊话的那个中校军官，就是我上一届的学长。”

这是参加演习，获得上级集体表彰的节目，和李保民说话期间节目的关注点已放过去了，我们夫妻俩就抢着电视遥控器，摁回放键，慢慢回放，仔细寻找，恐怕落下每一个细节，一会儿妻子对着微信话筒大声说：“找到了，看见了，真英武。”好像看到了自己儿子一样高兴。

2

自从儿子从军后，我们夫妻俩，看电视上的天气预报时，必看三亚的天气预报，因为李保民的部队驻扎在那里，了解更多与李保民相关的信息。根据天气的变化，妻子总要向李保民嘱咐一些注意事项。后来李保民调防到宁波又关注宁波的天气了。

平时想李保民只能通过电话、微信联系，但也不确定，有时通着通着，还没有问到关心的事，李保民就说：“妈,对不起;我有任务了。”就挂断了，或者说着说着，我们不知道那些该问那些不该问，李保民就说：“别问这些，保密。”所以唠着唠着就有些迷茫了，有时视着频，画面就模糊了，又是怕泄密。有时一月两个月失联，一开始我们挺担心害怕，心里诚惶诚恐，尤其是妻子，脑子总是胡思乱想：李保民出意外了？有病了？受伤了？……不往好处想。后来才知道，李保民是去海外执行任务去了，越是这样越牵挂儿子。有一回，画面还算清晰，尽管李保民有意躲闪，细心的妻子还是发现了他右手有纱布和绑带。随即妻子的心就纠结起来了。

问：“保民，你手怎么了？”保民支支吾吾躲躲闪闪。越是这样，妻子越穷追猛问，李保民看瞒不住了，说：“咳，前天，训练时碰了一下，擦破了点皮。啥事没有。”他说的像河口凉水那么轻松，可当妈的却好像心口被锥子扎了一下似的，浮想联翩：“这孩子总是报喜不报忧，受伤了也不告诉父母。”心里有一份嗔怪。听到这话，我心里说;难道我们还不是这样。把他哄大的奶奶病重病危到去世，也没有告诉他，后来回家到他奶坟上大哭一场；他妈妈脚扭伤两个月不能走路没有告诉他；他姐结婚告诉他了，但，他也没能回来。这不就是为了不让他分心，让他安心保卫祖国吗!

“你抬起右手，让妈看看。”李保民举起右手，视频里，李保民右手手掌缠着纱布和绷带，手指头还露在外边。“你，抓挠抓挠，我看看。”李保民挺住疼痛，拿出轻松的表情抓挠了两下，“看，没事吧。过三天就好了，放心吧，妈。”

“你千万多加小心！”……通完视频，妻子脸上忧郁的表情久久不能退去，人在家，心却在千里之外的儿子身上，视频看到李保民瘦了黑了她不太担心，就怕孩子受伤。

有一天晚上得到李保民要休探亲假消息，可把妻子高兴坏了，从知道信开始，她就忙乎开了，换洗被褥；买在家穿的时令衣服、鞋袜；琢磨着做啥好吃的，除李保民喜欢吃的必须准备外，还有平时不常做的菜也要尝试着做，有的菜不知道怎么做，用手机百度、抖音搜索做法，提前好几天，买来相应食材，照着试做，这样，也让我解了馋，吃到许多平时没有吃到吃食。同时也把我指使得团团转，打扫卫生：擦窗户、拖地板、厨房、厕所、沙发底下，常年不打扫的犄角旮旯都让彻底清理了，为清理积累的污渍水渍买两大桶强力去污剂；换灯具；调试电器，如空调、洗澡的热水器等；我干完了，她还要检查，哪里不合格，还要我重新打扫，看看屋里还算可以了，转了一圈，发现屋门上过年的旧对联还有撕掉留下的痕迹，又让我用湿抹布彻底清理干净，擦净尘土。比迎接贵宾到访准备的还认真仔细。

为能制作更多好吃的，还特意买了空气炸锅，用来炸大虾、烤鸡翅、烤红薯等。

平时妻子买菜总是捡着便宜的买，总是货比三家，讨价还价，偶尔因为三毛两毛钱和买菜小贩也争得脸红脖子粗，价钱便宜是第一标准。可李保民要回家了，就一改以往的做法，不管价钱贵贱，好是第一标准了。

一切准备差不多了，消停下来了，又对我说：“老李，你再确认一下，李保民是明天几点的高铁到唐山站？”我说：“查了，明天下午三点零六分。”她又说：“你再检查咱家车况，加上油，确保万无一失，准时接李保民回家。”说完我就认真的执行命令去了，回来报告她车准备好了。这时快中午十二点了，我们中午吃米饭，西红柿炒鸡蛋。吃饭时，我妻子又说：“下午，咱们，买点高筋面粉去，李保民到家第一顿饭，咱们主食吃面条，出门的饺子回家的面吗”，下午按妻子吩咐，把该买的都买了。我说：“李保民这回可别再谎报军情，让咱们空欢喜一场。”谁知一语成谶。

3

第二天上午，保民的一个电话打破了我们和儿子团圆的梦，他坐的高铁列车因河北保定爆发山洪不能通行，李保民说：“洪水特别大，并且涿州灾情严重，我和同行的一个战友一起就地参加抢险救灾了，这时候，作为人民解放军战士和共产党员，我们不能袖手旁观，责无旁贷，有责任有义务保护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听着李保民的声音毫无质疑的坚定，我无奈的摇摇头，心里说：没办法，和他爸一样忠诚，有责任有担当。

李保民和他的战友找到了当地的武装部，拿出军官证，说明要参加抗洪抢险救援工作的请求。武装部的领导很欢迎他们，因他们水性好，就安排他们在救援组抢救被困群众。在半个月时间里，他们转移被困群众3000多人，财产折合人民币2亿多元。最后，当地政府通过武装部向李保民所在部队反应了情况，发去了感谢信，并请求给他们记功。

在洪水泛滥期间，我们两口子就通过各种渠道，了解保定地区受灾情况。抗洪期间李保民忙于抢险救灾，没有闲暇视频，等得知那里的灾情缓解了，就微信视频李保民，说：“涿州的灾情缓解了，车也通了，你可以回家了吧？”

李保民撒谎说：“还需几天。”我们通过视频发现，李保民待的地方好像医院，就起了疑心问：“你们把群众从洪水中救出来，转移到安全地带不就没事了吗？你把全身照给我们看一下。你没事吧？”李保民说：“我现在的地点，不让拍照。”又拿保密当借口，推脱了我们。到了晚上，看河北新闻发现了新闻：电视台记者采访抢险救灾人员，其中就有李保民：电视台一名女记者走到李保民面前，说明来意，李保民站起来,立正敬礼。记者拿着话筒面对面问李保民：“李副营长你好！你怎么想的？休假途中参加抗洪抢险。” 李保民说：“我休年休假，到这里赶上发洪水，人民生命财产受到了严重的威胁，作为共产党员，人民解放军战士，必须出手抢救，责无旁贷，就到武装部报了名。”话语说的铿锵有力，坚定无比。画面中，李保民左手缠着纱布打着夹板用绷带挎在脖子上，这我们才知道李保民又受伤了。

妻子坐不住了，问清李保民住的医院是保定人民医院后说：“明天看李保民去，车通了，订票。”

第二天起早，五点就从滦州火车站坐车去了保定，到保定人民医院，找到了李保民住的203病房。到房间后，看见李保民左胳膊上过着纱布，用支板拖着，用绑带挎在脖子上，上身穿着蓝白道的军用制式背心，下身穿着军用制式短裤。坐在病床上，打着点滴。妻子就潸然泪下了，一声：“我的儿子呀！”就抱住李保民的头，好像不搂着儿子就会跑掉似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掉到李保民头上。我眼里也转泪了。李保民说：“妈，我没啥大事，只是轻微骨折，医生说了：已经开始长骨头了，在过半个月就好了。”眼泪也在眼眶里打着转，但是脸上却微笑着，站起来，秀秀右胳膊上的肌肉，满不在乎的说：“你看，我多壮呀。”

我俩仔细打量着儿子，我的心里不是滋味，问：“怎么弄得？”

李保民轻描淡写的说：“救两小孩，被檩子砸了一下。”

“还疼吗？”

“不疼了，已消肿了，前两天疼一点，现在好了。”

妻子说：“那能那么快，伤筋动骨一百天。怎么也得养仨月。”又说：“咱们回家养去，妈给你炖排骨、炖鸡，好长骨头。”

李保民说：“我问了，医生说还得三天才能出院，因还得换药。”妻子说：“那我们就在医院陪你三天，到街上给你买些好吃的，有利于长骨头的。”当天就在附近找了宾馆住下了，李保民白天换完药，输完液，晚上向医生请假，也回宾馆住，这样我们一家三口就可以暂短的在一起了，略解思念之愁。到街上饭店买一些李保民爱吃的饭菜。白天一起陪李保民到医院治疗。

第二天，我们到医院，李保民刚打上点滴，妻子在一旁切着哈密瓜，我刚打开水回来。病房里进来一男一女两个小朋友，女孩约十二三岁，男孩约八九岁，女孩头上扎着一对羊角辫，额前留着较短的刘海，双眼皮的大眼睛宛如两汪清澈的泉水，细而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犹如蝴蝶轻拍翅膀，眨动眼睛仿佛闪烁的晨星在说话。上身穿白格子碎红花短袖圆领汗衫，下身穿深蓝色裙子，脚上穿着粉红色运动鞋，个子有一米四左右。 男孩子，个子略矮一点，脸蛋比姐姐略黑一点，也许男孩子较淘，在户外活动多的原故，也许男孩子天生就比女孩子皮肤粗糙的原故吧，他上身穿一件黄白相间的短袖T恤衫，下身穿一条灰色裤子，也是双眼皮大眼睛，清澈明亮，脚上穿着灰色运动鞋。女孩手里一个花篮，男孩手里拎着一袋桃子。进屋，看见我李保民，两人就用洪亮的声音说：“李叔叔，您好，我们来看您来了！”

李保民说：“英子，牛牛，你们好。”接着就向英子和牛牛介绍我们说：“这两位，是我父亲和母亲，你们的得叫爷爷奶奶。”随即两个孩子就说：“爷爷奶奶好！”

“好，好。”随后我们问：“这两孩子，怎么回事？”

李保民说：“这就是一个星期前，我从洪水里就出的那两个孩子。姐姐叫英子，弟弟叫牛牛。姐姐上小学五年级，弟弟上小学三年级，父母在南方打工，跟着爷爷奶奶在家。那天发大水，爷爷奶奶在屋外干活，水来时就往坡上躲了，两个孩子，在屋里做作业，没来得及往外跑，两个老人正在着急时，我们赶到了，就把他两救出来了，在救小弟时，房上的檩子塌下来，砸了我胳膊。”

我们听的凝神静气，心里提心吊胆，真是后怕，那根檩子若是砸到李保民脑袋上，恐怕我们就见不到李保民了，只能领烈士证了。记得1976年在唐山抗震救灾抢险时，就有一名解放军战士为救将要倒塌房屋里的群众，紧急时刻用身体及时顶住下榻木梁，恰巧一根钉子扎进脑袋，群众得救了，那名战士却牺牲了。李保民抢救儿童的过程和那名战士多么像似呀！我不敢往下想了，可怕，可怕。

英子：“叔叔，这是送给您的桃子和鲜花，桃子是家里果园的，鲜花是从地里采的。祝您早日康复!”

李保民说：“谢谢英子和牛牛！”牛牛看着高大威武的李保民，尤其是通过这次身边的抗洪抢险，解放军救了他们，加深了对解放军的敬仰。瞅瞅李保民后说：“叔叔，我长大后也要当解放军。像您一样当保护人民的英雄。”

李保民说：“那，你可得好好学习。”

“我一定好好学习，今年我们姐俩都评上三好学生了。”

“好呀，英子和牛牛都是好孩子。叔叔祝你们理想成真！”

英子说：“我们想给您唱首歌”

李保民说：“给我唱首什么歌？”姐俩站在李保民面前，挺起胸膛，英子说：“一首｀为了谁＇献给最敬爱的解放军叔叔”，好似舞台表演那么正规，看来两个小家伙是有备而来。

《为了谁》

姐：泥巴裹满裤腿，汗水湿透衣背

弟：我不知道你是谁，我却知道你为了谁

姐：为了谁为了秋的收获，为了春回大雁归

弟：满腔热血唱出青春无悔

望穿天涯不知战友何时回

姐：你是谁，为了谁

我的战友你何时回，

弟：你是谁为了谁

我的兄弟姐妹不流泪，

姐：谁最美谁最累

合：我的乡亲我的战友，我的兄弟姐妹……歌声结束，我们鼓掌。

歌声听着有点奶气稚嫩，却能听出有发自肺腑的真情实感。又待了一会儿，两个孩子就和我们告辞了，还说：“祝爷爷奶奶健康，祝叔叔早日康复。”李保民说：“谢谢，你们好好学习，在家听爷爷奶奶话。”我们送他们出了病房，孩子回过头挥挥手，远去了。

4

又过了一天，李保民伤势明显好转，算计着假期还有七天，就打算出院，随我们回家疗养，还能在家待几天，因此我们一家人心情都较愉快。正唠着嗑，李保民的电话响了，电话是旅政治部干事打来的，说：旅里张政委和刘参谋到医院看望李保民，十点到。知道领导要来慰问，妻子用商量的口气向我说：“老李，咱们再买点啥水果吧，得招待一下客人呀。”

我说：“有桃子了，我再买点甜瓜去。”

妻子说：“行，挑好的。”

我又问李保民：“他们有抽烟的吗？”

“张政委不抽，不知道刘参谋抽不，因他刚调来，不熟悉。”

“那，我就顺便买一盒中华烟来，有备无患。”

李保民说：“可以。”说完我就到街上买去了。买回来后，洗干净了，放到一次性果盒里，放到小柜子上。这时李保民下身换上了长裤，没有穿军装，因回家没带来。

快到十点时，楼道里过来七八个人，有四个穿军装的，一个大校军官和两个中校军官，还有几个穿便服的和两个白大褂的一群人。边走边说着话，向我们这里走来。到病房门口，一个穿白大褂的向大校军官和众人介绍：“李营长就在这个房间。”随着话音，闪到一旁，用右手摆了一个｀请＇的手势。进房间后，李保民站起来面对来人，立正敬了个军礼道：“首长好！”因他只认识张政委和刘参谋，其他人都不认识，但看军衔都比自己高，叫首长不会错。随后，刘参谋把花篮放下后，把来人一一向李保民做了介绍;有当地武装部的罗部长和孙干事，医院的高院长等。李保民随着刘参谋介绍，分别握了手，因为是病房也没法都让坐下。随后李保民向首长介绍了我们。张政委随即和我们握手并说：“叔叔，阿姨好！”随后拍了一下李保民的肩膀说：“好样的，为咱们部队争光了。回家不带军装也戴军魂，回去后给你请功。”说完就一边看李保民的伤势一边关切的问情况。

张政委停止问话后，医院院长和主治大夫就主动介绍治疗情况。张政委说了些感谢的话。我们端着果盒让大家吃水果，大家说：“谢谢，大叔别客气了。”没人吃。因在病房，烟没法敬。

又说了一会儿话。张政委把李保民单独叫到其他房间说：“咱部队马上去海外执行护航任务，旅里考虑你的伤情，打算不让你参加了，但，师首长有意让你参加，因你去年在舰队比武拿了冠军，说有钢用在刀刃上，当然，师首长并不知道你受伤。你看你的伤能参加吗？”话有征求意见的成分不是命令。说完瞅着他的脸。

李保民很快坚定地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机会难得，祖国需要，我不能当逃兵，我的伤马上好了，我参加护航去。”

张政委一行告辞时，紧紧握着我的手说：“谢谢，大叔你们为咱们部队培养了一个好干部！为了国家二老辛苦了！”说话时他的眼里是湿润的。我说：“没关系，我们身体还好，先可着国家使用吧。”说完，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了。

这样，李保民就没有和我们回家休假，办完出院手续，归队了。我们心里五味杂陈的回家了。

一个月后，我们当地民政部门，敲锣打鼓，给我们送来了李保民立二等功的喜报。这是他因在抗洪抢险中表现获得的。拿着喜报我们真有悔教儿郎觅军功的感情。对苏东坡惟愿吾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的诗句有了更深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