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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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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过色的时光(组诗)
在深褐色门上画一条游泳的鱼
伤囗溢出的血,比疼痛干得更快
没有阳光,镜子里还活着一棵树
无法做出选择,我和冲水的声音
不过是某种象征
挂在墙上的刀不知去向
座钟也没有按时敲响
是的,仍需在深褐色卧室门上
画一条从早到晚游泳的鱼
云
缺了左耳的猫,拖着三条腿
正在穿过一棵树的山崖
鹰高昂头颅,站在狮身岩上
未及展翅,就被北面来的风撕碎
扔在突然塌陷的山凹
摇响拔浪鼓奔跑的孩子
在羊吃草的坡地上,逐一点化说话的石头
三岔口的茅屋前,守望的影子
伸出了双手
雨水沥黑的印痕
奔跑的山脊拖拽着云
陪着兴奋的民谣演绎各种姿势
一棵树,两朵花,三块交谈的哑石
占据着大牯牛走失后留下的空白
鸟羽斜伸在崖畔,绊住回望的苇花
与经过的苍鹭互致问候
抬头看天的羊又低下了头
啃不动脚下似是而非的草
影子挂在衣衫上,向右移动了三尺
挡住穿针引线的手
灯还站在寂寞深处,拍打孩子的梦呓
穿过柴门的,还是那条独眼黑狗
是的,我阻止不了
从惊蛰到霜降的雨水
在浅黄的墙上
涂抹一些混乱的事物
一个人的下午茶
一个人喝茶,坐在老家带来的竹椅上
左边是故作娇艳的塑胶花
右边墙纸破了个不规则的洞
不会抬头看画中的猫,它的眼神里
带有勾魂的刺,让我无法逃脱
一株黄花槐的追逐
阳光破窗而入,散乱在
旧书报刻意留出的缝隙间
我能听见沙沙细响,不确定
谁在纸背后轻笑,只是特别怀念
躲在桃林里没有出来的黑眼睛
从未拆开的信封里,也许是一张
开着鸢尾花的明信片
座钟敲了五下,鱼尾纹又向上爬了三寸
呷一口陈年普洱,酱红色进入血脉
试图再次掀起一些风浪
顾及不了身后站着谁的影子
不管剔刮过骨头的刀是否还挂在门后
至少掌纹走向还很清晰,可以越过今夜
陪我去鸟儿飞走的后园
寻找一些触角仍旧敏感的事物
云投在玻璃上的阴影,戳痛左脸疤痕
不敢直视开了一半的木槿
风吹乱的叶丛中,还斜插着
不知所措的鸦鸣
也许是一只猫
带我回旧阁楼,寻找糖盒里
绣着风铃草的炫白绢帕
打翻浅灰色梦语,挂在窗口的白月光
开始晃悠出未曾改变的姿势
抓伤覆盖七层愁绪的夜色
裸露出搁在东山顶上的北斗七星
仗剑祈祷的影子,又在梦醒时分
毫无征兆地滑到山的那一边
叫了一宿,楼梯口交谈的声音
还是没有走下来。刻意打碎泡菜坛子
时光盗走的酸楚从缝隙溢出来
渲染某些意犹未尽的细节
是的,我愿意牵出蜷缩在角落的咳嗽
追逐满屋子奔跑的猫叫
尾随至梧桐树下,摇落几声失忆的鸦鸣
敷在眉间空处,为我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