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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跃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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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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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赏菊花

古人写菊花的诗数不胜数,但我独独喜欢陶渊明的菊花诗。在他所有的菊花诗中,我却只喜欢他的《饮酒》其五: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

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在这首诗中,“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句最契合我的心意。

今日(癸卯年壬戌月甲子日)午未时,我给自己做了份西红柿汤麻食,一边看电视一边咥饭。突然,电话响了。是文友孟秋打来的。

“哥,菊花开了。看菊花去。”

我知道孟秋说的菊花是专属王凌琴大姐家的菊花。我喜欢菊花,但孟秋的邀约却恰恰在我吃午饭的时候。我第一时间就拒绝了。

“我不去了。你们去吧。”

虽然我没去,但心里却冒出了各种各样菊花的样貌,鼻孔也似乎嗅到了菊花淡淡的清香。

也许上一世就喜欢菊花吧。小时候,因为生活在渭北的小山村,虽然没有见过家养的菊花,但那埝埝畔畔,沟沟楞楞上一簇一簇的或淡蓝或淡黄的小指甲盖大小的野菊花却总能拽住我的脚步,让我的眼睛有足够的时间欣赏那属于隐士的淡逸之花。那种淡淡的药香以及花蕊中悠闲玩耍的小小的黑虫,让我浮想联翩。那是秋天荒寂旷野中少有的灿烂,少有的勃勃生机。

第一次见到人工养的菊花,是在上渭南师范的时候。学校操场后面的半山腰,有一处花圃。花圃里有两个玻璃暖房,里面全是花。都有些什么花?我不记得了,印象里只有菊花和昙花。昙花开的时候是晚上,好像是月圆之夜,那种香艳及即开即散的洒脱风格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菊花种在北面的暖房中,有许多品种,什么贵妃醉酒、残雪惊鸿、草舍如篱、点绛唇,什么二乔、飞鸟美人、粉毛菊、古龙须、绿水秋波、墨菊等等,令人眼花缭乱。那种洁净和淡雅,冷艳和安逸,把我的心也净化了。从那天起,有事没事我都要去花圃转转,就是为了看菊花。

后来,看到的菊花多了,而且多是单位和朋友养植的,由于样貌的普通或者是单株的原因吧,我总不那么喜欢。慢慢地,我就对菊花淡了。

两年前,我和家忆博物馆馆长李冬花,乘坐文友杨荔佳的车去段家塬寻找铁瓦寺。在那里,我又被菊花惊到了,不仅眼睛,还有灵魂。

那个山谷,是被农人废弃的地方,通往山谷和山顶铁瓦寺的路都被水流冲出了坑,被山坡落下的土块掩埋了大半,非常难走。也许正是被农人遗弃的缘故,才让野菊花自由自在地长满了整个山谷、山坡。淡蓝或淡黄的野菊花一簇簇一片片绽放在山谷、山坡,就像暗夜中密密麻麻闪烁的星星。一只只蜜蜂,还有蝴蝶在花丛间自由自在地飞舞着,吟唱着心中的歌谣。我们在花丛间沿着蜿蜒的小道攀爬着,被淡淡的花香浸泡着,努力地爬上山巅,跪在了观世音菩萨的塑像前。虽艰难而不觉,虽困乏却欢欣。

据说,铁瓦寺建在盛唐,寺里只有一位和尚。我想,如果我是那个和尚,我也不会感到寂寞的。只因为着漫山遍野的菊花,还有旷野中无数自由自在的生灵。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喜欢野菊花而不是人工养植的菊花的原因了。那就是自由和放逸。

孟秋去了王凌琴大姐家不久,就把大姐家的菊花照片发给了我。我能感受到她们的幸福和快乐,搬了桌子和凳子,坐在菊花旁,晒着太阳,吟着菊花诗,品着茶,谈论着与菊花有关的历史人物,感慨着人生。在鸟雀的叽叽喳喳里,享受着惬意和舒适。

我虽然没有去,但心却和她们在一起,让菊花的东篱,净化着凡俗的心灵。

2023年11月2日于政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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