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22年春季的这段疫情期间,我顿然想起了一位我的高中同学——宋春水。他在我最失意的时候,帮助过我;而且不带有任何世俗偏见色彩;这跟现代年轻人的处世哲学格格不入。
宋春水是我的高中同学,他从1974年暑期﹑双脚一踏上家乡路的时候,就当上了利民村大队的出纳员。这与他老叔的提携有关。因为他老叔是第四生产小队的队长。
自从宋春水当上了出纳员,他就整天跟有头有脑的村大队干部打交道;他自幼就有一种超人的见识;这跟他从小到大一直当学生领袖(班长)有关系。
在利民村大队部的领导班子里,他是年龄最小的;可却很快站稳了脚跟。
由于他的哥哥——宋春雨从小就独立自主地学医当上了赤脚医生。接着又读了哈尔滨卫生学校,被分配到B县从事医务工作了。
这样,宋春水就留在他寡妇妈妈身边执掌门户﹑挑起家庭重担了。他们家里一共有四口人,他的身下还有两个妹妹,都在读书。
他的妈妈为了栓住他的心,在他刚毕业不久就给他娶了一个媳妇——李君如,成了家。
宋春水跟妻子共同撑起了这个家,他们可是家里的顶梁柱。小夫妻俩结婚三年生了两个千金。
这时期,他们赶上了改革开放的好年头。
宋春水辞掉了他当出纳员的“公职”,然后,以个人名义承包了距离村子有二三里地的北大砬子采石场。
他敢作敢当,聘请同届毕业的高中同学进入了采石场的领导班子。
这个领导班子相当地年轻,一共有五位成员组成;其中一位是他的堂弟——宋春风。
领导班子固然重要,但重点也在于宋春水有智慧驾驭事物和有领导才华推动事业发展。
他的妻子有一点私房钱,他自己也在东拼西凑、临时抓一点流动资金;把一个采石场就红红火火地开起来了。
开始兴建采石场盈利没有太多,但是,他也不拖欠他手下员工的工资。保证了采石场的扩大经营。
宋春水的超人之道就是会使用“智囊团”的资源。不管谁提出的建议,只要合理合法,他就采纳﹑落实。
采购员张国庆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打开了各种号石的销路。副厂长宋春风是宋春水的堂弟,他一人顶好几个人用,即会电机技术活儿又会出谋划策;哥俩成了场里的真正的当家人。
这个时候,宋春水做出了一个正确的选择;他用几年后积累的资金在阿城街里买了一套楼房,他的堂弟和他一样也买了一套楼房;两家是邻居。
宋春水的这个想法,完全是为了颠覆中国人老的传统——农村人再有钱也是土豪,城里人长期有钱才是贵族的论调。
宋春水想让自己用智慧和汗水赚来的钱投资教育,改变他两个女儿的前途和命运,为的是让她们将来也成为城里的有钱人,也当贵族。
这样,宋春水的妻子李君如就带着两个女儿住进了阿城街里的一套楼房里。
当然,他村子里的房子也早已重建成了砖瓦房。
宋春水的母亲带着两个妹妹享尽了荣华富贵。
村子里的人也都感激宋春水,他们说宋春水的采石场救活了很多穷困潦倒的农村人就业﹑养家糊口。
我作为宋春水的老同学,也十分感激宋春水在他最发达的时候,帮助过我。
一、
在一间采石场办公室的办公桌前,我带着一块蓝色的方头巾,身着像大寨铁姑娘似的农民装束;找到了身价上百万的宋春水。免不了老同学见面问长问短。有可能宋春水猜着我有事请他办。我们拉了一会在同学时期的老话。……宋春水突然冒出一句:“我们分别已经十六年了,时间改变了一切。但我到现在还有一个疑问:‘当初若是让你选一个,你是相中XXX,还是相中我啦?”
我说:“看见你一毕业就被重用,并娶了一个女财神当老婆,我很高兴。就觉得你站在美好前途的至高点上,我没有办法去攀高枝;再说,人一旦迈出学校门口﹑回到村子;一切命运都被改写了。”
宋春水这时很温和地变了一下话题,对我说:“听说你家在盖房子,建筑材料都备好了吗?”
我这才开口说:“老同学不愧是老谋深算的大场长,能钻进小人物心里看透事情。我已经从阿城南搬到阿城西的城乡结合处了,我想买一所房子,现在还缺2000块钱,希望你能支援我一下。”
宋春水微笑着说:“这是一件好事儿,在众多的同学当中,你还是第一次找过我;这个忙我可以帮。”
我听出宋春水的言语中带着同情和怜悯,感到老同学之间的友谊是纯真的。便慢慢地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张写好了的借条,又填上了数字和签上了姓名——詹玉书。递给了宋春水。
宋春水微笑着,也没有找会计和出纳取钱,他在自己的专款专用钱里拿出来2000块钱,亲手递给了我。
我接过沉甸甸的人民币,说:“长则两年还,短则一年还。”
宋春水说:“不急,什么时候有,什么时候再还。也不用交借条。”
我说:“谢谢老同学的鼎力相助,支持我卖房子。”
二、
1996年夏天,我的儿子——李建初中毕业升高中的时候,因为年龄小、抗压能力差,得了一场病;差3.5分进入省重点高中录取分数线。依着孩子的父亲就让李健读哈尔滨市重点高中——龙涤高中了。
但是,儿子的初中老师同意李建读省重点——阿城一中;他说李建有潜质、别因一次生病而耽误了前途。
这样,家里只有2/3的议价费,还有1/3缺口。
我在还了宋春水买房钱的第五年,又去到老同学宋春水工作的单位向宋春水借钱了。
万能的老同学二话没说,当场又拿出2000块钱,亲自递给了我。
这次,我把钱拿到家里热乎不到一星期,就被丈夫否决了让儿子去读省重点高中了。
无奈,我又把那钱送了回去。
宋春水二话没说,将钱收了回去。
可隔了没有几天,李建的初中老师和几位同学又把他父亲的工作做通了。
我第三次找到了宋春水,把钱借了回来。才使李建顺利地读了黑龙江省重点高中——阿城一中。
李建这次真的很争气,创造了小龄高中生也能成为学霸的奇迹。但他的心理素质一直是坑他的症结。
一年以后,我在还宋春水欠款时,说:“春水是我们老同学的‘无息贷款银行’,你两次‘救火’才使我度过难关。可你丝毫没有得到过我们的回报。”
宋春水笑笑说:“烈火炼真金,同学才最亲。”
我回答说:“但愿人长久,千里更婵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