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有一个困惑,刚刚嫁到古都金城以南的三老屯时,白天跟丈夫一起种菜、养猪和做豆腐;也没有特意想以前在娘家里发生的事情。
可不知为什么总在梦里梦见我从中学时代就认识、在高中时代深交过的初恋男友。后来,我读到弗洛伊德著的《梦的解析》后才明白;梦是愿望的达成。那时,也许在我的潜意识里一直后悔没有找到真爱,只有在梦中达成。
像这样现实与梦幻交织的现象,在我的生命里延续了一二年。直到我儿子出生后,这种不正常的异象才泯灭了。
现在把时间追溯到2003年,儿子被分到北京工作以后;我才接受了同学王丽的邀请,参加了一次同学聚会。
在老同学聚会之前,大家事先讲好只以见面畅谈人生、娱乐为主,其他为辅;也就是说不谈工作上面的大起大落。
在这次同学聚会到场的十几个人当中,算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最耀眼的一颗明星非阎柏琛莫属。他从大学毕业后就被屡屡提拔 ,现在已经稳稳坐在金城商业局的头把交椅上。像王丽、高云彩、朱德书、穆淑娴也不乏是当大学教师、警官、工程师、饭店老板的……
开始,我这个当个体幼儿园老师的不想来、架不住同学王丽去家里“三顾茅庐”,才勉强到场。
清泉高三班的王丽是组织这次聚会的女主持人,她爸是清泉酒厂的原厂长,年纪虽然老迈;可给她和哥哥打下的江山却屹立不倒;至今她也算是富二代:本人虽然业绩平平、嫁个深圳老板;腰杆子就硬。
在王丽跟阎柏琛打招呼时,我坐在角落里、朝着昔日熟悉、今朝陌生的初恋瞧了一眼,感觉他一身西装革履;体态很丰满。高中时代的优雅,变成了今日的风度翩翩。
阎柏琛一落座,同学(主持人)王丽说:“吆,倒是老同学不端架子;抽空来到这里与我们同呼吸、共欢乐;是开着桑塔纳车子来的吧:”
阎柏琛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向四周扫射了一下,双眼也停留在我的座位几秒钟;这是我们分别三十多年后的第一次遇见;双方都没有任何表示。
但在我的心里却泛起了波澜。
我从阎柏琛进入到这个小小的空间后,就感觉到我们早已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上帝把他带给另外一个女人,因为他有了出息;我没成想今生今世还会在饭桌上见到他(尽管我搬到金城街里已经有很多年),还想只有在梦中才会见到他呢。
我目睹旧时初恋.真活人时,他正在跟别人相互递眼色、交谈;我像个傻子似的边喝茶水边想往事。
那还是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我被选拔到第一届清泉高级中学学习。
当我听说自己以本校第二名的成绩升入高中时,得意的样子几乎跟一个运动员炫耀自己新赢得的奖章一样地乐不可支;倍加珍惜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
在入学的前一夜,我躺在自家的火炕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心想:“明天我就要背着书包上学了,听说这所学校是县教育局刚刚批准创办的高级中学。我这个穷孩子能有这样的宝贵读书机会,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啊。明天我要把稀稀的玉米粥带到学校里去吃。妈妈生病欠下了债务要还,我也不会跟别人攀比吃穿的;可我就是咽不下王东华拉拢人孤立我的这口气。”
开学的第一天,我一个人背着书包走在上学路上。听见后面有鞋底子蹭地的声音,猛一回头,突然发现后面跟上一个学弟阎柏琛。
他人没有跟我走上几步,便毫不客气地眨着一双锐利的柳叶眉眼睛对我说:“老同学,我作为你初中时代后桌的学弟,想对你说一句真话,不管你愿意听还是不愿意听;我都要说。”
我低着头、两只手揪着两条麻花辫子中的一根辫梢,心里想:“小孩伢子,黄嘴丫子没有退净,还想贬斥我?不过,我到底想知道他对我要说些啥……”想罢,我说:“你说吧,我听着呢。”
阎柏琛提高嗓门接着说:“你学习那么好,却放弃了95%的基本群众。你这样单枪匹马地一个人往返15华里的山路上学。尤其是要翻爬一座大‘石虎岭’,多冒傻气啊!”
我说:“谢谢阎大少爷的提醒。可你也知道,在中学时代我揭穿了王东华跟班长江春海搞对象的实底;他们对我怀恨在心、合起火来整治我。
阎柏琛说:“不对吧,王东华固然有个性;但我看你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你为什么不主动放下架子去接触别人?”
我反问:“是吗?那你看我应该怎样做?我一项没有感觉是自己的错?”
“每个人都不能在真空中生活,要学会与人沟通才会融入到集体之中。只要你放下大架子、从点滴的小事做起,跟同学搞好团结;才会有稳固的群众基础和政治前途的。”
阎柏琛说出的这番真心话,像是在我心中点燃了一根蜡烛;照亮了我进步的方向。
我顿时睁大眼睛,抬起头仔细打量了一眼走在我左侧的阎柏琛。心想:“这位比自己小两岁的小学弟真比自己懂事;说出的话既有哲理、又对症下药……”
想到这儿,我想尝试着改变一下自己的处事方式了。便开口说:“我听了你醍醐灌顶的相劝,感觉很受用。今后我一定克服在中学时代就与王东华结怨的不良行为,啊……”
阎柏琛还补充说:“你可要说话算数啊,信心若没有行为就是死的。”
我坚定地盯着阎柏琛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微微地点了点头。
打那以后,我主动跟王东华搭讪,有一次遇到大暴雨,我拉她窜到大蓖麻地里避雨;两个人都重新地认识了对方。
阎柏琛把我的进步看在眼里,他对我说:“你的进步很大嘢,已经入团、把我落下了……”
两年多的高中时代一晃就过去了。
毕业前夕,阎柏琛的叔叔刚刚从部队转业,他把阎柏琛的户口也签到他家人的大户口本上;一起落到城市。所以,阎柏琛走的是上山下乡知识青年成长的道路,被分配到金城以西的农村插队落户了;返城的机会多。
我返回“砬子沟”务了农。
阎柏琛有时会抽时间乘火车回到家里呆上一、两天。一是向家里汇报一下自己在他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情况,捎带着帮助家里干一点儿农活儿;也会辅导一下弟弟、妹妹们的功课。二是他想要抽出短暂的时间去跟老同学李雨菲聊一会儿天。
在刚刚高中毕业、秋季的一个晚上,我穿着一件灰色咔叽布上衣、梳着两根一尺长的麻花辫子、睁大眼睛,朝院子里的鸡窝走去,正想帮助妈妈喂鸡。抬头一眼望见阎柏琛。这时,我就像是禾苗遇见了雨露似的,挺拔起来。我眼前一亮,热情地打招呼说;“稀客,欢迎!多日不见的青年才俊光临寒舍……”我还把他让到正屋炕沿儿边坐下。
我开玩笑地说:“阎柏琛,听别人说,在知识青年点儿有不少的下乡知识青年都搞成了男女对相了,像你这样的标准个儿、仪表堂堂的人才,又有聪明、智慧的脑袋瓜儿,就没有肯挑上一个定终身的靓女吗?”
阎柏琛咔吧咔吧眼睛说:“我们青年点是有20多号人,而且我还是‘点长’。可我还没有学会‘搞对相’的艺术,我要‘百炼成钢’,返城里的。”
我听了阎柏琛发自肺腑的告白,暗自庆幸。心想:“虽然自己想让阎柏琛好,可是,我真的怕失去他。自从升入高中﹑到现在,大约三年多的时间里;他的确是我昼思夜想的心上人;尤其是毕业分别后,我几乎每天都像盼星星﹑月亮一样地盼望他来。在他身上有那么多的优点吸引我。他敢作敢当、性格开朗、意志坚定、目光远大;就不像我优柔寡断、性格孤僻;我太需要他做我的陪伴了。”
想到这儿,我故意说:“古人云,扔下一把笤帚,占上一扇碾子”也是有道理的呀。”
这时,只见阎柏琛的脸浮现出一片红云,他说:“我的心上人不在那里;远在天边,近在‘砬子沟’……”
听到心上人的真情流露,我的眼睛亮了,根本不知道谈恋爱和婚姻是两码事。”
两个多钟头过后,当我把阎柏琛送出了自家门外、回到了屋子里,我在日记本写道:“今天是星期日,又盼来了一直珍藏在我记忆中的阎柏琛。他的‘来访’,使我的心像是被打开了两扇门一样地敞亮。他才是我日夜思念的初恋……他的见识真的比以前更高了一筹!尽管我没有仔细看清楚过他的颜面,我们就连手也都没有碰过一下。但是,我们用眼睛和心交流不是更难忘吗?世界上的爱情故事纵然有千万种,诸如;罗密欧与朱丽叶、梁山伯与祝英台、高君宇与石评梅、刘巧儿与赵柱儿……,他们都是有血有肉、别样的爱情故事的主角。可我和阎柏琛却是心心相印、保持三年多‘交流’关系的挚友,真是难能可贵。跟他在一起,彼此仰慕;我有像婴儿沉浸在母亲怀抱之中的幸福感;明显感觉时间过得好快呀;太美妙了。如果我们能够一直走下去,那该多好啊。可是,我父母经常吵架,还得他当队长的父亲经常来劝架;像我在这样家庭里长大的孩子,又不是在学校比成绩的时期;能配上他吗……”写完了这篇日记之后,我感觉也到了该睡觉的时候了。于是,钻进了被窝里、躺在姐姐的身边睡着了。
阎柏琛回到家里,躺在铺了褥子的火炕上,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觉。他的母亲也不知道儿子的心事,只是叮嘱他说:”柏琛,睡下了就好,明天还要乘早班火车走呢。”
阎柏琛回了一句,说:“好的,妈妈晚安!”他这时躺在被窝里、闭上双眼,心想:“李雨菲的创作才华若是能得到深造,她定会成为一个女文学家的;可惜她这块金子却被埋在了泥土里;得不到‘惜金为贵’人士的发现。哎……”他不知道翻了多少回身子?才终于入睡。
又过了两年,我在家乡听说阎柏琛被保送到黑龙江商学院商经系去读书了,凑巧的是,他这次跟我堂姐——李雨萌,分到了一个系,他们是大学同学。李雨萌是中共党员,担任了本系团组织委员。
这时候,我从小道消息得知阎柏琛的父亲是不赞成他儿子再到我家里串门和聊天了;他希望大儿子找一个性格开朗、漂亮又有工作的城里姑娘当媳妇。所以,我知道自己想嫁给阎柏琛的条件不足。作为亲密朋友,我也不会给心上人的前途蒙上阴影。再说,阎柏琛的父亲当队长经常给我父母亲劝架、操了不少心了;这也是我尊重这位同学父亲的原因。因此,我才开始想从内心里抹掉对阎柏琛的思念。便几次躲避掉阎柏琛的来访。但是,当我从母亲嘴里听说阎柏琛来过家里时,我的心灵却又像是被刀子剜了似的痛。
在冬日里的一天,我去阎柏琛家请队长(阎柏琛的父亲)吃饭。发现阎柏琛坐在自己家的小柜子边上,他用鼓励的目光望着我说:“雨菲,高考制度的恢复,也到了让你施展才华的时刻了,凭借你各科文化知识的好基础,复习1——2个月,你一定能够考取本科大学的!说白了,你考个‘呼兰师范’,咱们俩的亲密关系就会修成正果。”
我当时真切地从阎柏琛的眼神里,读出了他对我有一股像烈火一样的热情;可能这是我这辈子也没有忘记过的眼神。
然而,我却没有勇气回答出声音,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在我和阎柏琛的“约定”过了不到100天的功夫,我顺利地突破了1977年高考初试的分数线,却以悬殊的比分倒在了复试的门槛。
此后,我才允诺大队干部招我到“砬子沟”戴帽中学当“代课”老师;打算一边教学一边复习功课一边再参加高考。
阎柏琛为了鼓励我不要放弃任何一个成功的机会,他每次从大学休假回家都要准确无误地来找我“谈人生与理想”。
有一次,他坐在我家的炕沿上说:“雨菲,我不是埋怨你,你高考第一次报那么‘大’的志愿干嘛?一个农村的孩子,报一个低一点儿的‘志愿’,连跑再颠儿地逃出农村啊!”
我低头说:“我就是一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林黛玉;看来巴结不上你这个贾宝玉了。”
阎柏琛坚定地说:“雨菲,别灰心,我等你,如果我们做最坏的打算的话,‘松花江地区师范内招班’还有你的机会呢!到那时,你准行。”
从这一刻起,阎柏琛已经下定决心要与我共度难熬的日子了。
我说:“好吧,我会争取把握好机遇的。”
阎柏琛听到了我的“誓言”之后,他说:“我今天要赶火车回学校,不在这里多待了;你可要珍惜每一次属于自己的机会呀!”他说完,离开了这个给他留下过无数次美丽回忆的地方。
我在一次去金城街里办事情时,被阎柏琛的姑姑在半路撞见了。她对我说:“雨菲,你什么时候参加‘松花江地区师范内招班’考试啊?我侄子可是一直在等你呢。”
我听了阎柏琛姑姑说的这句话,百感交集。心想:“阎柏琛的父亲不是反对儿子跟我有密切接触、还放出‘狠话’说他的儿子有对象了吗?难道阎柏琛的父亲拗不过他的儿子……不过,我认命了。今生今世只能停留在跟阎柏琛做同学、做朋友的层面上了。因为,自己目前还正有一个姐姐的同事给自己介绍的对相呢!他人年龄虽然比自己大,可是,也就将就了吧,谁让自己不争气,不能考一个好的大学来面对阎柏琛呢?”
我想到这里,说:“姑姑,你就告诉阎柏琛吧,我已经有对相了,一个星期之后就‘订亲’了。”
阎柏琛的姑姑一拍大腿“咳”了一声。然后,她振作了一下,问:“你们已经定下来了?”
“啊,已经定下来了。”我说。
阎柏琛的姑姑说:“我侄子可等你好多年了呢,难道就白等了吗?”
我说:“他会找到比我更好的女朋友的。只是现在我想知道的是,‘那他是怎样跟他的父母犯口舌坚持等我到如今的呢?’”
“柏琛的父母也是听孩子的选择的。我侄子年轻轻的就入党、提了干,可有‘老猪腰子’呢!给他提媒的,一概不看。他自己的事是不用父母操心的,只是……”阎柏琛的姑姑说不下去了。
我说:“对不起,都怪我不争气。(其实我没有把我的苦衷道给她听。当时我从事教学的农村学校减编,减的是代课老师的编制。我是民办教师,校长知道我不能跟我的初中老师争竞;他为了留住老教师;把我的民办教师名额赐给了他;害得我被拿下。)”我说完,蔫不登儿地告别了阎柏琛的姑姑,勉强迈着碎步走回家了。
一周之后,我有见过阎柏琛一面,那是在我“订婚”的当天,阎柏琛有听姑姑口传告诉他的;才知道我订婚的消息。他借口回了一趟家乡。
他一路想:“我白白地等了李雨菲几年了,我看中的是她的才华和诚实;她的俄语成绩一直名列全校学年组第一名,语文更是出类拔萃……我相信她会考上‘松花江师范内招班的’;可她却放弃了。冥冥中我们没有做夫妻的缘分!有追求我的同学艾晶……那要等我安静下心来再说吧。”
想到这里,他抬头望了一眼我的男朋友,来到我面前说了一句:“李雨菲,我没有想到,你找对象还挺快,我祝福你!”他说完,就像陆游见唐婉最后一面时的样子,十分惋惜地离开了我的家。
我这时强忍住了泪水,低头想:“他是我一生应该记住的好同学,在别人孤立我的时候,他却站出来力挺我;他不但没有说过我一句坏话,还常常提醒我怎样做人。这么多年来,他顶着家庭压力与我交往;我们也算有过最美丽记忆的‘初恋’。我不是忘恩负义,是为了让他的前途更美好;也许这次见面后我们就各奔东西,一生都再难以见面。即便我当了农民或者家庭妇女,那都是我的命;再说,农村的形势也在变好。只是我们的称谓与身价不同;但我不埋怨别人没有珍惜我;是我自己不够资格当阎柏琛的新娘。(我抬起头,接着想:)你看他长得像电影明星王诗槐,面目英俊,气度之非凡。年纪虽轻轻,却智勇双全。坚守其诺言,令吾甚钦佩。前途必无量,愿早成大器。”我怀着五味杂陈的心情与阎柏琛道了别……
光阴似箭,时光荏苒。这次我受邀来,真不知道阎柏琛会来,因为他从不在小范围露面。
“大家都到齐了吧,我们现在就开始动筷子吧(之前,服务员已经得到通知上菜、酒水……)。”这是主持人王丽站在座位边上发出的号令。
阎柏琛坐在王丽和朱文书中间。他首先站起身来,举起酒杯给大家敬酒,说:“我敬同学们一杯酒,今天我们十几位同学在金城大酒店相聚是头一回。我一直工作很忙,没有召集大家搓一顿;很抱歉;今天这顿聚餐我请了。”
穆淑娴小声嘀咕:“您的眼皮总是往上眺,陪大干部多了。”
在所有同学都站起身来举杯相碰时,我也站起身;跟大家一起碰了杯。
坐下时,我听穆淑娴说阎柏琛的妻子是哈尔滨交通银行的一个副总经理,是他的大学同学。还听说他们在哈尔滨和金城都有房子。
我不但猜着阎柏琛发展得好,还笃信他会一直“红”下去。
我还跟穆淑娴说:“我在家里来之前还想你们都是有福的,工资拿着,国家干部当着;孩子上省、市重点学校。不像我是一个社会最底层的小公民,一步一个坎地走到今天。”
我们正说话,穆淑娴被大学老师朱文书叫走、跳交谊舞去了。这时K歌台前至少有三四对舞者。
我看了一会儿想走,在我朝门外迈步时;被正在跟王丽跳交谊舞的阎柏琛发现,他突然说:“我开车送你,一会再回来。”
我说:“我家里有事,我先走,你这主角可不能缺席。”
王丽说:“我正好跟汪俭跳,你家离这不远,阎柏琛一会儿再回来,等他K歌。”
这次是我成年以后,第一次跟阎柏琛坐在一个驾驶室里回家;他跟我在梦里见到的样子判落两人。我在梦里见到的他,总是像在高中上学时候的亲切。而在现实中,我们什么都没有说。
在我到家时;我说:“老同学,到家里坐坐。”
阎柏琛婉言谢绝了。
我心想:“可也是,他要回到他的上流社会里去K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