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与打印机

一、

六一儿童节刚过，北京的天气越来越弥漫着一股灼人的热浪。这一天早晨九点钟刚过，一老妪捧着一台45X35厘米的打印机像是一只蜗牛般地踱步在通往公交车站的路线上。几天前，她的打印机突然失灵了，在打印机屏幕上总是显示“P”和“7”时；她查找“百度”也没有解决掉难题。以前，负责维修他打印机的工程师小伙的岳母生病了，他去陪护、抽不出身子通过视频指导老妪排“除万”难了。再说，老妪也想：“总麻烦人家小伙子，自己除了在那里买过两次墨盒，再也没给人家交什么费用；自己倒是想卖字卖文得稿酬犒劳一下人家来着，可是，自从在《今日头条》得了544.84元、《天风》得了410元稿费外，在就杳无消息。愁的老妪没有脸再求人家了，就打通修理打印机修理服务商的客服电话。”一位男子说：“我们在‘中关村科贸电子城’，5B097。修理费100元、上门费50元；若要换零件要另加费用的。”老妪一想：“若是这样，再添200元买一台新的打印机了。”于是，她说：“我可能最近去一次你们单位，我一个老妪也不赚钱，得花儿子儿媳给的赡养费；所以，能省（钱）则省（钱）。”

老妪使用的这台打印机是她的儿子儿媳在“疫情”之前给她买的，MP288，老牌子、很扛使换。在买这台打印机之后，老妪儿媳跟她说：“妈妈，您儿子担心您一个人生活寂寞，她说您有文学爱好；就希望您学会使用它。赚不赚钱是次要的，只要您有占手的业余爱好；促进身体健康；我们就尽到义务了。”说真的，打印这项技术还是老妪儿子教会她的。她首先把文稿用电子版写出来，通过打印后，在修改时就一目了然了。

在进入2023年以来，老妪在《中国作家网》收获了一个长篇小说连载、一篇正在连载的中篇小说。她的这些大的进步，除了受到管理员编辑老师的栽培和鼓励之外，这台MP288的打印机的功不可没。因为老妪写作不像年轻人在电脑上任意驰骋、写作文稿；她还要靠书面功夫定夺一系列内容。但是，她的信念告诉她：“不能辜负所有看中她的贵人，在文学道路上；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二、

老妪捧着一台年轻人都拿不了多久就胳膊酸的“笨家伙”、上了820公交车。本来，她事先没有对儿子儿媳说；她知道 他们忙得两头不见日头地泡在工作岗位上；所以她才自作主张地登门修理打印机。这下可好，一上车就感觉不妙；没有人带着这么大的家伙乘车。老妪还问人家去“中关村科贸电子城”在哪站下车？司机用一只手比划一下，做出“不知道”的哑语动作。老妪在莲花池公交站下车，绕行到六里桥东公交车站，换乘了982公交车至上地公交站下车。老妪开启导航，自己不会识别方向；被一年轻女子帮助搞定导航方向。她茫然了，这不是乘坐982路过的北京体育大学吗？然后，导航一直往前延伸……老妪这时候感觉中午十二点都过了，肚子咕咕直叫。她想：“决不能让自己血糖低。”于是，她含上一块糖，继续朝前走。她在桥头遇见一位三十多岁的小伙子，便问：“小伙子，还有多远能到‘中关村科贸电子城’？”这位和蔼的小伙子说：“我给您查查。”他在“高德”查完后，对老妪说：“您走过桥头，乘坐549就会到那里了。”

老妪照着小伙子指引的道路朝前走，大约走了几百米的路程，她绕过几条斑马线，来到圆明园东门公交车站。她撂下“打印机”、等公交车时，浑身已经仅剩下最后一点力气了。她吃了带的四块糖中的第二块糖，肚里像是一个快要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地慢慢瘪下去。奇怪的是，一块糖含得都快化没了；681公交车才开过来。她拼尽全身的力气把“打印机”捧上了681公交车。一下车被一中年女士开了导航，几分钟后，她越过一座天桥，来到了“中关村科贸电子城”。

三、

“中关村科贸电子城”位于北京中关村地铁站附近。老妪这下子来了章程，也许是她刚刚吃了一块糖提高了血糖值的缘故，在大堂小伙子的指引下，乘直梯顺利找到5B097摊位。这里堆积如山的灰黑色电子打印机，让老妪大开了眼界。她想：“这里堆积的各种各样的打印机可能是新的型号，怎么都比我这‘笨家伙’体积小呢？”这时，她发现一个小伙在维修一台灰色的打印机。便问：“你们是5B097吗？我是来修打印机的。”

“是，您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穿黑衣、低头正在维修打印机的小伙说。

老妪说：“我就是给您打电话的通州用户，我的打印机开不动了；需要修好。”

“什么型号的打印机？”穿黑衣、低头小伙问。

“MP288老型号的。”老妪回答说。

“那您要问问午睡着的我的同事好了。”穿黑衣、低头小伙说。

“我们不修老牌子的，楼梯口有一个胖子，他修。”一个正在睡午觉被老妪扒拉醒的小伙子说。“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我从早晨9点钟乘公交车一直绕道来到这里，没有力气了。”老妪说。

一个被她叫醒、一句怨言没发的小伙子帮助老妪把“笨家伙”打印机抬到“胖子”修理师傅面前，他才回自己的摊位上去。

这时候，老妪心想：“不管结果如何，我总算找到了解决问题的途径；如果花钱添零件、我也认了。”

这“胖子”修理师傅问：“您的机子是什么型号的？出了什么故障？”

“是MP288，屏面总出P或者7”。老妪说。

他说：“您把机子打开，打字质量不负责哦，只能使系统正常使用。”

“好~好~，只要能让纸张正常从打印机进出，我就认可修好了。”老妪说。

这胖师傅真有两下子，他把老妪的打印机连接到他的电脑系统后，点了几个对话框就解决了问题。在这过程中，老妪又往嘴里塞了一个糖块，以保持本身血糖平稳；又喝了一些随身带的白开水、补充体力。

走出“中关村科贸电子城”，老妪一看手表，已经是下午3点钟了。

她终于松了一口气，想道：“一个打印机的修理，考验了我的意志，若不是我的写作用得着它，我才不会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跑断腿地修它呢。也怪我开始没有选择乘地铁来修它，其实中途我有几回想乘982‘打道回府’，那样就会前功尽弃。很多的时候，成功与失败就是差一步之遥；缺少毫厘的步伐、都会付之一炬。我到老了才领悟这个道理。以前，我最受不了别人的讽刺与打击；现在我有自己的信念与目标了；不会在人生最后机会拱手让步的。儿子说的对，他说：“妈妈，奋斗的过程是值得肯定的，成功与否就不要太在意了。只是您捧的打印机我都拿着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