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从打7月29日开始,我就在焦虑中度过了。老家亲属听说儿子、儿媳、小孙子和我要回去了,他们就开始在内心里犯嘀咕:“他们来了,做啥呀?……”
在我跟大弟通电话时,大弟媳明显抵触。她发出的尖声怪调,我听得清清楚楚。大弟跟她使横、两口子差一点抄起来。
我撂下电话后,儿子在哈尔滨酒店打电话说:“我给大舅打电话,他没接。”
我说:“晚间9.30了,太晚了;明天再打吧。”我再次撂下电话,心里翻江倒海。
我想:“儿子、儿媳、小孙子张罗好多年了,由于赶上三年疫情没去成。这回可下子能去,‘她’却害怕‘沾染’他们……在我胡思乱想的过程中,儿子第二次打来电话说:“大舅回电话了。刚才大舅摆放‘老鼠夹子’来着,没有接到电话。”
我很欣慰儿子办事冷静,大弟的真情使事物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大弟把如花似玉的三个女儿培养成才之后,他和妻子仅剩下有房子住的资本;生活费用除了种点地、有百十来块钱农保外,就是三个女儿掏腰包。他能够慷慨说请客,我们就感激不尽;也不会让他搭上金钱的。再说,儿子是有几重身份:他肩负进修、辅导孩子、陪伴岳父母、赡养母亲的责任,他跟妻子每天每时都在忙忙碌碌中度过;身体检查几项指标不达标。需要医治、调理。40多岁刚出头,头发稀稀疏疏;很是令人担忧。
我这次回老家主要是陪儿子祭祖—给他的父亲上个坟。顺便看看十年没有见过面的长辈。
时间非常紧迫。儿子、儿媳、小孙子和亲家、亲家母顺路去了长春(儿子四十年没有见过面的同学家)一趟。我从北京出发,我们在阿城会合。
在北京的雨天,我期盼着能够准时出发。在整理物品时,我还在心里犯嘀咕:“我也是最后一次去东北陪他们,以后他们自己去就可以了;我岁数大了就不去了。”在我内心深层次的原因就是:我没有社保工资,他们不是膈应我的孩子们,而是膈应我穷。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我在北京生活的很好,衣食无忧。儿子、儿媳风雨不误地月月给我发生活费,我的穿戴都是儿媳和姐姐承包;亲家母也非常开明、常常送我粮油和日用品。
二、
这次我们去东北,在汉庭阿城酒店落脚后,第一站要去我小姑子和他两个儿子居住的“渔场村”。这里是我去东北时经常落脚的地方,小姑子的大儿子是我的向导和司机。他种地、搞防盗门工程、疫情三年生意萧条,但人家不但供出了个当护士的女儿,还在阿城街里投资了一套楼房;家里的房子也非常气派。他也是代我在家乡办事的得力帮手,我每次去山上祭拜丈夫,都是他开车载我前行。这次儿子跟他的表哥制定了去姑姑、姑父家和去东山祭祖的日期。小姑子的二儿子14岁得脊髓灰质炎病症,已经三十年过去了;身体自理没有问题;他脑子非常聪明,是我了解家乡事物的“活字典”。
八月二日中午,在我即将出发前的第十二个小时,我给大外甥打电话,我不知道他是在雨中开车去接他的父母和弟弟去双峰镇避险。在他没有明确地告诉我雨情如此罕见的情况下,我给二外甥打电话问了他家里的情况怎么样(当然不是指雨情,我不知道大于逼近小村庄)?他说:“三舅妈,我刚想告诉你,村子里的人都在撤离;这里大雨瓢泼,已经下了大半天了。上级领导关怀村民;让我们做躲避险情3—4天的准备。”我一听,头都大了。
三、
我就跟儿子取得了联系,他们正在哈尔滨汉庭酒店落脚。我们不约而同地达成共识:把我的票退了,你们原先订的车票也退了、退掉阿城的汉庭酒店,立即买返回北京的火车票。我说:“儿子,我知道你和妻子、儿子是想做成祭祖的事情。可是,你们要去的小村子大家都逃难了,据说得延续3-4天。我们在家只查到天气阴,没想到雨势凶猛,的信息;才冒然前往的。如果‘承诺'跟‘安全'相比,我们只能选择安全。再说,有一句古语;‘计划没有变化快’。”
儿子说:“妈妈,好吧。”
在这功夫,姐姐发视频跟我联系说:“阿城下暴雨全城停电。告诉你儿子他们注意安全。”
我知道姐姐从小就培养过外甥,她对他惦记有佳。我说:“他们已经决定退房退票了,重新买返京的火车票了。”姐姐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在我给大弟打电话之前,儿子已经跟他通电话了。本来大弟打算在八月三号、我们抵达阿城时给我们接风洗尘。主要是想招待亲家、亲家母和外甥一家人。他在接我的电话时说:“当天不能相聚,过几天还是可以。”我说:“大弟的心意我们领了。你外甥八月份有进修、辅导孩子的重担,过这几天就会‘上岗’了。”大弟不无遗憾地说:“只能如此,我把酒席都定好了;只好退掉。”
四、
我这次若能回东北,也想见一见我的幼年时的伙伴小采。她的电话总不带在身上,还得给她的丈夫发“视频通话”(他们总在一起)。
我问道:“您女儿的楼房卖了没有?”
小采的丈夫说:“还没有。”
我说:“不着急,现在疫情过后经济萧条;着急卖、卖不上好价钱。”
我心里嘀咕:“距离八月中旬才剩几天就出国,还赶趟吗?那么高档的房子,如是卖了,无非是便宜了投机者。”在我还想他们家卖房子的事情的时候,小采丈夫说:“那就不着急出国,等房子卖掉、有合适的时机再走。”我这才不为闺蜜卖房子的事情多虑了,心里踏实了。
五、
在汉庭哈尔滨酒店滞留期间,儿子、儿媳、小孙子和亲家、亲家母几乎是分分秒秒都在煎熬。本来在八月二日,我们打算从各方住处去阿城集合,没想到八月二日哈尔滨突遭百年罕见的特大暴雨,在万般无奈的形势下,儿子、儿媳一合计买了五张哈尔滨至北京朝阳的G908次高铁列车票。
五个小时的车程,当天晚间到达北京家里。我感慨:“到家就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