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美食——粽子

在2024年端午节，我解开白色线绳、揭下粽叶，吃里面三角形的粽子，非常解馋。这是我亲家母亲手做的端午美食——粽子。它们中间有排骨、红枣、豆沙、葡萄干馅的……在一盘中就有几种花样馅子的粽子。

我像这样的应节气一饱口福，已经是第15个年头了。我没想到给我送这珍贵礼物的不是别人，正是值得我尊敬的亲家母—洪英姐。

洪英姐长着1.65米高的个头，白皙的脸上总是挂着微笑。她操着一口湖北口音，说话总是看着别人的表情发声。她心地善良到对我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像对待亲妹妹一样宽宏大量。她在娶了儿媳、给他们小两口预备婚房、单过后，她的女儿就招了上门女婿。我的儿子正是在2009年六月份进入她家入赘的。

在旧时代，男孩子是不能到女方家生活的，会被人笑话没有尊严。我开始不是考虑“尊严”，而是想到自己孩子能不能适应岳父母家的生活圈。

在儿子找女朋友缕缕受挫后，遇到了心仪的女友～吕翠萍。她朴实大方，不害怕赡养农民公婆，但吕翠萍有一个条件：“我父母年事已高，婚后到我家住。”这样，经过我们全家人商量后，决定把儿子“舍”出去。原因有两点：“一是我们老两口有儿子买的房子住，二是儿子在哪都一样，上班还近。”

自从儿子儿媳结婚后，他们小两口两头穿梭往来，周末回我家时候多。我们两家家长虽然地域不同一南一北，可是基本没有交流障碍和关系隔阂。

我深入接触到我的亲家母是在我的小孙子诞生以后，那时我去她家偶尔带我的小孙子。在我们聊起往事的时候，我的亲家母洪英姐讲：“我的儿子是我二小叔子的亲生儿子，过继到我和你亲家大哥名下的。一九六四年，吕德志参军到中国驻越南边界部队去服兵役，我在家有身孕几个月。由于当时湖北农村医疗条件落后，家里又没有男人，我婆婆根本不管我。我自己到嘉鱼一所镇医院去生孩子，医生检查是脐带缠头，我也没有经验，眼睁睁看着一个小男孩儿夭折了。我在病友的帮助下，喝了一碗小米粥，吃了一个鸡蛋。住了一天医院，就自己走回家。直到吕德志随部队迁移到北京，我随军，也一直没有怀上孩子。这样，根据老家风俗，长子不能没有后人。我公公提议把二小叔的大儿子过继到我们名下。我儿子吕建华四岁到我家，我们把他送进北京蓝天幼儿园。他的爷爷奶奶来北京带他，我上班。在他7岁读小学时，我们有了女儿吕翠萍。但丝毫不影响继子在我们家庭的地位。他一直读到高中毕业，您亲家大哥德志希望他从军，他不从；希望他考大学，他不考。自己要参加工作。而且，当他到结婚的年龄时，自己搞一个天津女子，1978年在北京最豪华大酒店—北京饭店办的婚礼宴席，婚后，他们有我们给预备的的住房……”

她说到这里，长长叹一口气，眼睛饱满了泪水。

我想：“她可能提起心酸往事情绪激动了。

我说：“姐，真没有想到，您有军人家属身份的背后，还有这么多不堪回首的往事。”

她说：“没什么，也都过去了。我的公婆都是在我家老去的，我婆婆活到90多岁，我公公活到70多岁。”我说：“姐真是头等的贤妻良母，落在我身上可做不到。”她说：“我嫁给吕得志，就是想为他分担家庭重担，没想别的。”我们正唠着嗑的时候，小孙子醒来，睁开眼睛望着我们。

我们只有在小孙子睡觉时才聊一会儿天。

这时，姥姥拿来钙水瓶，把奶嘴伸向他的小嘴里，让他裹。我在这里接过奶瓶看着小孙子喝水。

这孩子长得像姥姥一样的白净，很小就懂话。他的妈妈怀他、带他可遭受了不小的折磨。他的存活也有姥姥的一份付出。

在医生检查时，问：“胎儿发育不正常，胎心小，是否留下。”姥姥第一个站出来说：“萍儿，你要留住他，他是你的骨肉，你若听妈妈话，以后你说啥，我都听你的。”这孩子的怀胎考验了家里人的信心。他四十天导致妈妈大流血，住院治愈后，五个月时，第二次闪腰见红的。住院治疗痊愈。第三次，孕妇血糖升高，剖腹产。第四次，五岁得病毒性肺炎，一直伴随到14岁才彻底脱离了疾病的缠累。长成了一个挺拔、健康的中学生。

一句“留住他，他是你的骨肉”的承诺，伴随亲家母十几年。她从小家伙诞生那日起，就对这小生命负起了责任。以至于这小家伙找姥姥比找妈妈更甚。

小孩子是爱的试金石，他找谁就说明他信任谁。我从我亲家母身上学到了爱人如己的功课。她不但伺候小的和全家人，还对我这个外人有特殊的恩惠。我从她家吃着好吃的不说，走了她还给我带饺子、包子和穿戴。记得她对女儿说：“你们要孝敬公婆，他们把儿子养大不容易。”我心里充满了愧疚。

      我心里常常想：“应该我们负起的责任，她替我们担当伺候小孙子的责任。在那些年，每次小孙子看医生都是亲家母陪着，风里雨里夜里地奔走乘车，像是一根定海神针，给晚辈撑腰、出主意。她本身有三高和动脉曲张疾病，她都置之度外。我还说她每天吃药像张桂梅一样多呢。她也常常鼓励我说：‘没有劳保工资怎么啦，有你儿子儿媳吃的，就有你吃的’。我每月拿到儿子儿媳给我发的红包（生活费），就是她提供给女儿女婿的建议被采纳的成果。她对继子、儿媳和家孙子更是倾注了全部的爱。每周做一次美餐请他们回来吃，他们家里缺钱给他们拿。她显示出一个豁达女性的宽广胸怀。相比之下，我惭愧至极。我自己的一奶同胞都隔应我入骨。我拿什么来拯救我的卑微与落伍？学习亲家母姐洪英是我的功课。自从丈夫去世，我的每月经济支出都是儿子儿媳掏赡养费，还不是亲家亲家母的支持与付出多，才使我有舒服的生活。

我一连十五年吃亲家母洪英姐做的多味粽子，深感我这辈子遇到了读懂我的人。她不计较自己付出的多少，而是让别人过得更美好。她从我认识她那天起，就关照我，从来没有怨言，只有鼓励和供给。有人说，她是看在你儿子、儿媳和孙子的份上，才怜悯你的。其实不是。她用真心温暖别人，赢得普遍好评。是有大爱，有包容，有格局。我深知，我是年近70古来稀的人，要遗忘的东西太多了。唯有我生命中的贵人会永远珍藏在我的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