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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勤耕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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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0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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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重现

甲辰龙年的七月初,北京的天气酷热到35度。我坐在家里沙发上刷微信,突然收到李桂花给我发来一张黑、白相片。上面有九位女同学在1971年11月23日拍的毕业照。我如获至宝,用左手托着手机仔细端详每个人的殷容笑貌,开始怀念起往日的旧事。

一、一九六二年夏天,我和李桂花在一块儿麦田里相遇,她当

时穿一件蓝色镶白边的海军服裙子,小脸蛋长得白白净净的。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炯炯有神。我被她的美貌吸引着。情不自禁地问:“你几岁了”?她答:“我八岁。”“你是村子里谁家的小孩?”我问。“我不是村子里的小孩,我家是从辽宁.鞍山市.立山区搬来的新户。”她答。

从打那次拾麦穗认识她以后,我就注意到李桂花家住在跟我家是一条后街的村子西口。而我家住在村子东口。其实,我家也是刚刚从山西省太原市被下放、回到村子里的新户。我和李桂花身上有着共同的特点—没有当地小孩子能拾麦穗。

村民收割麦子刚刚结束,我们便迎来了开学季。李桂花与我一同加入利民小学一年级。我们共同遇上一个曹女士教我们。她把“履”说成(fÚ),把“荐”说成(cÚn),把“冉”读作(zài)。在这期间,我与李桂花同时遇到尴尬的问题。在李桂花的三姐考问我们生字时,我们都把履、荐、冉的发音给读错了。而且我们俩同时否认李桂花三姐的正确指导。这个问题被大多数家长反应后,只有小学六年级文化的曹女士被辞退。我跟李桂花接触时间长了,我到她家学习或者玩游戏熟悉了。便从她妈妈的口中得知,李桂花家里共有八口人。母亲,大哥、二哥、三哥、三姐、四姐、她和四弟。她的大哥在他父亲被劳教其间,放弃了大学学业,带领一家人从城市搬到乡村的。

这个具有100多年历史的砬子沟,全村有几十户人家,占地面积弹丸大小。村东头往里走,过一道山梁就是于家店,村南边过个关兴岭就是玉泉镇,村西北边过一条小山道就通向亚沟镇。整个利民生产三队靠种玉米、大豆、谷子、小麦为主要农作物,滋养这里的村民。他们靠在生产队务农赚工分养活家人。李桂花的大、二、三哥和四姐都是村里的硬劳力。他们每年合起来赚工分一万多个,总开支1300多块钱,成了村子里的趁钱大户人家。村子里的老户人家—姜老太相中李桂花的大哥,把女儿姜雪梅许配给了李忠当老婆。李忠29岁那年娶了一个二十岁的大姑娘姜雪梅为新娘。他们婚后日子过得非常的和睦,育有二男一女孩。李忠托妻子姜雪梅的福(姜氏亲戚提名),还被聘当上了“利民戴帽中学”的数学老师。在大哥—李忠的带动下,二弟、三弟也先后娶上了老婆,有了后嗣。李桂花的三姐中学毕业找个城里工程师,四姐也嫁得很好。在李桂花和弟弟小学没毕业时,她的父亲就被劳改队释释放了。这时李桂花家庭有了新的变故。她的大嫂在大儿子七岁,二儿子五岁,小女儿三岁时,得了乙肝。送到哈尔滨医科大学治疗,也没有救回她年轻的生命。

从那以后,李桂花的母亲承担起伺候孙子、孙女的义务。多亏她的老伴回来搭把手。因为,李桂花在进入初中学习,大哥也不会让她耽误学业。巧的是,李桂花大嫂的嫂子是单身,有人撺掇妹夫、大舅嫂结合。结果,李忠没有那么做。他即当爹,又当妈,还任课。好在三个孩子在奶奶、爷爷的看顾下都很快长大了,还都成了大器。

在这个时期,李桂花在我们班继续当文娱委员,我当学习委员。只有我们俩是一直跟班走的老同学。李桂花由于家庭环境和谐,她的成长非常健康。

二、一九七零年夏天,贾亚芝从我的上届降级、插班。她一来就

显示出女霸王的气质。我这个学习委员也没有抵挡住她的“威胁,”自动卸掉“官职”。在最后的一年初中班里,我们班分了派性。老同学李桂花与何文琴一伙,我跟娄乐乐一伙,贾亚芝跟庄淑贤一伙,其他几位没有参与什么派性。贾亚芝学习一般,搞“小动作”是行家里手。她想用自己能说会道的特质压制别人,整天有时间跟别人聊天,给人家小恩小惠。那时候,后来户人家都很缺乏细粮,吃白面馍少。她就会给别人带白面馍和花卷吃,还会从家里带樱桃、毛嗑给别人解馋。这样,班里大多数女同学都成为了她的“傀儡”。我在那时也没有家里人的心理支持,烙下一个不自信的病根。一天,我在三姨家帐子里边搭的厕所解手,听见贾亚芝和李桂花开班委会回来,她们走在大路上说:“她见到我就躲躲闪闪的,我不会在乎她。”这是李桂花的声音。贾亚芝说:“她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就不信三个臭皮匠,不顶一个诸葛亮。我们携起手来好好学习,撵过她。”在拐角时,她俩站在那里小声说了半天话,我就听不清了。那一年是我噩梦的开始,即便我在高中二年半里,我也没有脱离贾亚芝的甩。我即便在充满挑战的环境里,还是加入了共青团组织。这时,贾亚芝破天荒地跟我说:“你在中学就落我,到了高中依然落我。”我说:“没有什么落不落的,你只要努力,也会入团。”贾亚芝的这句话说的我心里暖呼呼的。我想我俩会重归于好了呢,必定她是我介绍给班主任李老师的,才被加入初中班级,升入高中的。没成想,更严重的考验还在后头。一九七四年我们返乡务农,贾亚芝借助很多人设资源,堂叔是县人大常委会主任、堂姑是村里团支部书记,直接当上妇女副队长。公社蹲点于会中干部还点名说:“利民村有什么新闻培训让贾亚芝去,她是有前途的好苗子。”村支书吴木森说:“她有工作魄力,有发展前途。就不像有的人只是拾肥较多,没有群众基础。”一系列赞扬过后,贾亚芝真的参加了黑龙江省新闻单位举办的“培训班”。她即便在田间地头使出浑身解数写稿子,也没有写出什么被发表的作品。在张海迪成为青年典型时期,我先后写出了系列部队支援乡村的新闻稿子,利民櫰耙,养猪户的发迹等被黑龙江人民广播电台和阿城人民广播电台播出。在上面新闻单位来调查、合实后,利民村党支部宣传委员张英才说出是黎华写的稿子被发表。我被正名后,也没有改变什么。贾亚芝先当上了利民小学民办教师。隔一年,我当上了“利民戴帽中学”的物理老师。最有讽刺意味的是,她教出33个小学全优毕业生,我教出全公社物理成绩高分的学生,却被校长裁员。这时候,我与贾亚芝是一条藤上的两个苦瓜,我们和好了。她告状成功,我自动退出,违心嫁给了农民。

三、梁二美是我的小学至初中的同学,她人长得高大、漂亮、有智慧。23岁结婚,跟第一任丈夫生了一个女儿。她不甘心墨守成规,开了理发店,竟伺候阿城电视台播音员、主持人、大老板和知名人士的头发。我由于丈夫被村长打伤、需要像刘三姐一样去官府告状,所以就去梁二美店里修理头发。她这时告诉我说:“你不要怕恶势力猖狂,要学会用法律武器保护自己的权益。”我听她的指教胜读十年书。打赢了官司。我想:“梁二美虽然在上学时伙同过贾亚芝孤立我,但在我人生遇难时,她能指给我一条智慧路。是我人生的贵人。”

四、李淑霞是一个大个子女生,她上高中是因为姐姐为她托的后

门子上去的。在学习时,她总是在数学课堂写语文、在语文课堂写物理、在物理课堂写政治……整个学习状态就是“瞎写”。她的班主任老师在一年后,劝她退学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李淑霞退学后,她的姐姐在阿城东环给她介绍一个供销社售货员的职位,还嫁给一个城里高个子青年当配偶,生有一男一女。

李淑霞的姐姐当过我们的小学老师,她想跟我们班级里梁二美的哥哥抓对象,被甩。她一气之下离开了利民小学,去了阿城工商界任职。记得小时候我跟李桂花一起去过李淑霞家。她的姐姐留我们在家里吃饭,从那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到李淑霞的姐姐在学校露过面。这顿饭我们吃的小米干饭,婆婆丁、小根蒜、柳薅蘸酱。因为那时候,李淑霞家共有七口人。他的老父亲当村子里的马倌,妈妈在家里做饭。大哥在队里干活,赚工分,姐姐刚刚从小学调走。三个学生不赚钱,还花钱。所以,吃的粗茶淡饭是情有可原的。直到李淑霞去玉泉中学读高中,家里也是勒紧裤带供她上学。

五、庄淑贤是我的表姐,她上面有两个姐姐,两个哥哥,下面有

一个弟弟。她梳着两根短短的麻花小辫子。胖胖的身子像企鹅走路,一拽一拽地跟在贾亚芝屁股后,像是一条小尾巴。原来,她心里有个小九九,想要嫁给贾亚芝的弟弟贾振强,结果被弃。就是嫁一个盲流子还是总被家暴。那打她的人现在还得推着她坐轮椅。记得小时候我家刚从山西.太原市搬到利民农村时,她站在樱桃树下不让我摘樱桃。告诉我三姨—她的妈妈说:“妈妈,她摘我家樱桃吃。” 她的妈妈说:“别让她摘,看撅坏树。”

六、何文琴是我的初中同学,她没有读高中,嫁给一个电工,小

日子过得棒棒的。他们的两个儿子都长得水水灵灵,个子还高。她的聪明随她的父亲。她的父亲是当过大队书记的,英年早逝。她被母亲带到继父家,在这里与我成为初中同学。她跟李桂花是最亲密的好朋友,直至她把李桂花介绍给了自己的弟弟何新波。她跟李桂花是好朋友本身就证明她是有魅力的。在何文琴结婚生子的日子里,我的前途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我正一边复习考大学,一边教学。如果我真的复习到位,就可以在我同学中成为他们的“正能量”。然而,我的性格和我的家长没有成为我的成功帮助。我后来的光景就走向了我理想中的反面。何文琴理应是我最宾服的对象。

七、娄乐乐是我最怀念的一个同学。她跟我不住在一个村子,她

家是利民第一村的住户。她的家里有父母和他们姐弟三人。她长得像天仙一样美丽。两道黑眉毛,一双大眼睛、双眼爆皮。她常常带领我到她家跟前的小河捡白化石,留作在地上画格玩。我们一起写作业,她没有像贾亚芝同学那么多的花花肠子,也没有像庄淑贤同学那样的随波逐流。我们一起参加篮球队,一起参加勤工俭学(搂树叶子)活动,一起上山拾柴火,给班级备用冬天取暖用。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我家里穷,我是老大,不会读高中了,你可要替我念好书啊。”

她来过我家,感觉她的诚实与眼力见令我钦佩。我们还一起照了二人合影。现在已经被我搬家弄丢了。

八、郑志平是我的高中同学,我们也是从高二在一起的。她本来

被分到八班,由于刘明辰老师患癌症离世了,八班被打乱重分,她被分到我们高中三班来了。她是一个老实巴交、有心计的人。必定她生在教师家庭里,没有粗暴的性格。她一生走得很平稳。她嫁个转业兵,承包了几年村里的果园,赚了几十万元钱,娶了两房儿媳妇。我们平时很少见面。在我的父亲去世时,我们在一起聊起了部分同学的境况。她提到贾亚芝去世的消息和她最后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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