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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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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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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麦

夺麦

文/李玉军

俗话说,三秋不如一麦忙,三麦不如一秋长。收小麦,就要抢时间。否则,就没有争秋夺麦之说了。

所谓“夺麦”,就是与老天夺。老天风调雨顺,庄稼就能颗粒归仓。如果遇上连阴天,麦子不能收,在棵本上发了芽,就让人欲哭无泪了。“有钱难买五月旱,六月连阴吃饱饭。”五月旱,晴天好收麦子。六月连阴,高温高湿,是玉米苗旺长的好时候。民谚里尽是经验与生存智慧。

去年收麦子,我家的麦子刚收完,金黄的麦粒倒了一大堆,狂风裹着乌云瞬间而至,电闪雷鸣,暴雨如注。幸亏有早准备好的塑料布,我和母亲把塑料布盖在小麦堆上,就地取材,把砖头瓦片和木棒压在塑料布的周边。人是淋湿了衣服,但麦子安然无恙。我和母亲站在大门底下,挂着雨水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在往年,因为雨来得急,被雨水冲走小麦的农户也有。没被冲走,但被淋成“干饭”的也有。所以,为了防备万一,妻子专门买了新塑料布。我在班上听到妻子电话里说联合收割机开割的消息后,立马请假返家。

晒麦场上,人在工具在,来不得半点马虎,就像上了战场。往往这个时候,家里的饭食也好,煮好的咸鸭蛋,新烙的白面油饼,麻汁大蒜拌粉皮嫩黄瓜,都放着呢,随时吃。用庄稼人的话说,饭食好,活路孬不了。

中午的大太阳格外毒,我让妻子饭后稍作休息,由我值班。麦子就薄薄的摊晒在大门前的水泥路上和自家院子里。水泥路也晒得烫脚,上面太阳炙烤,可以说是“上烤下烙”。我一面时刻观察着天气的变化,一面看时间。虽有天气预报,这预报毕竟是预报,不是实报。这么好的毒太阳要充分利用,每隔二十分钟,就要用木耙推一遍,麦粒在木耙的推动下隔二十分钟就翻一个身,水分蒸发快。

下午四点钟,麦粒放进嘴里一咬,嘎嘣一声脆响。晒到可以进仓的程度了。我的胳膊也晒得黑里透红。“家中有粮,心中不慌。”老母亲早就把几个大瓷瓮清理出来。我和妻子把晒在院子里的麦子全都装进瓮里。母亲用擀面杖把瓮里的麦子捣实,压上一层塑料布防潮,再盖上瓮盖。

晒在水泥路上的麦子全部装袋子。多年来积攒的化肥袋子派上了用场,妻子用旧衣服剪成布条,当做扎布袋口的带子。

我们先用木耙把麦子推到路中间,再用簸箕收麦子装袋子。我撑着袋子,妻子往里装,装满了我把袋子提一下夯实,顺手抽出准备好的布条,把袋子口扎好。母亲则跟在后面用扫帚清扫麦粒。

我家的麦子装起袋子的时候。邻居三奶奶家的麦子收回来了。要赶紧给三奶奶家倒场子。

六叔把电动三轮车开过来。我和六叔装车往家运麦子。一车能拉五袋子。也许平时重体力活干得少的缘故吧,六叔还心平气和,我已经小心脏砰砰紧跳,大口喘着粗气。六叔直笑我,我自我解嘲说,干得有点急。

五十多袋子小麦在仓库里垛成一个粮垛。上面再盖上一层塑料布,今年的麦收就大功告成了。

六叔回家放三轮车的空,妻子已经炒好了几个菜,啤酒也是现成的。我洗把手去找六叔吃饭,也好喝几杯庆贺丰收。

哪知道六叔已经吃饱了,六婶子烙的油饼,煎的咸鱼,还有花生米,旁边还有开口的酒瓶。“快去忙吧,甭叫我,忙完麦,咱好好喝两杯!”六叔往门外送我。

三奶奶家的麦子已经摊开了。凉风拂面而过,天上的上弦月也很明亮。

回家后与母亲妻子一起吃完晚饭,我洗个澡就睡了。带着满身的疲惫进入梦乡。

恍惚间,听到街上木耙堆粮食的声音,睁开眼隔窗一望,天空中一道闪电划破夜的黑暗。我慌忙起身拿起木耙奔向家门外的水泥路上。附近的邻居都出来了,大家有拿木耙的,有拿扫帚的,帮三奶奶家堆麦子。已经有小雨点落在身上。

我们把塑料布盖在粮堆上刚刚压好,雨就下大了。噼里啪啦的大雨点砸在塑料布上格外响。

我回家擦干身上的雨水就躺在床上睡了。

外面的雨声很急,一直下了两个多小时。估计三奶奶和三爷爷一直站在大门底下,雨不停,心就一直悬着。

好在第二天又晴天了,太阳还是那么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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