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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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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1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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倔强的小草

小草,紧紧拥抱着大地,比不上参天的大树,比不过艳丽的花儿,但她一直倔强地生存着,当狂风暴雨之后,她又挣扎着站立起来,向着太阳的方向托举起生命的绿色。生命,顽强的生命,总给我们心灵的震撼,让我们去心怀敬畏之情。

店里安装门帘,是那种室内的,从门框上固定一块铁板,然后用铁丝向上拉紧,帘子就挂在铁板的轨道上。进店安装的是一位女师傅,黑黑的脸庞,皱纹布满眼角,头发盘的利利落落,上身穿一件工作服,下身穿一件牛仔裤。她搬来梯子,踩上去安装铁板,熟练地使用电钻打眼,安装固定螺丝,调整铁板的高低,一切做得有条不紊。看着她工作的背影,我心底里佩服,说:“嫂子,你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呀!”她站在梯子上头也不回:“咱没有文化,干点粗活,给孩子挣个学费,没啥了不起。”很朴素很低调的回答。

正是周末,跟她来的还有一个十六岁的男孩,站在一旁,给她递递工具材料什么的。看来这小男生没经过历练,常常递错了,她也不生气,让他重新找,重新递。很快,门帘装好了,她开始收拾工具。看她不敢弯腰的样子,问:“腰疼吗?”“昨天搬东西闪了一下,还有点疼,过几天就好了!”她显得不以为然。“这腰不算病,我这股骨头才差点要了命!”她说。我问:“股骨头怎么了?看你干活不挺利索吗?”

她看我们几个都是大夫,没什么可隐瞒的。“先是一个股骨头坏了,拄着单拐走路。过了一年,另一个股骨头又坏了,拄着双拐走了半年,后来双拐也用不上了,就躺在床上了,一躺就是两年,中药吃了一大堆,保守治疗的办法用遍了,针灸,贴膏药,还是没保住。老大上大学,这老小上初中,日子还得过呀!孩他爹和我去了济南,动手术换了,一个三万八,两个七万六,各种费用加起来十二万。我也哭过,没用!”

听过她一席话,我对眼前的这个女人更加敬重。没有被灾难击倒,跌倒了又爬起来。看她熟练潇洒地操作,哪会想到支撑身体的竟然是两颗人工置换的股骨头啊!其实,这才是真正的人生。前行的路上,不会是两岸鲜花一路顺水,总会跌宕起伏。每一个看似岁月静好的生命背后,也许就有一个鲜为人知的奋斗故事,与天斗,与地斗,与命运斗!

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动笔了,没有触动灵魂的东西,无感而发。而今天,我内心涌起一种莫名的感动,眼睛里饱含热泪,去写一点文字,以记录自己的感受。

安装完毕,她在门帘的上角贴上一张广告彩单,有她的电话和姓名。我知道了她有一个好听的名字:沈春霞。当命运的严冬过后,温暖的太阳在东方冉冉升起,万道霞光映照着风霜雪雨洗礼过的大地,一片又一片小草又蓬勃地生长起来。底层人的命运,就像小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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