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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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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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榕城之美“数不清”

一天阳光渐淡的傍晚,我在城区一条内河边漫步。因为长长的内河两岸伫立着粗壮的榕树,或许年代久了,向上的树杈就向内河中心倾斜,树梢上浓密的树叶很是严实地遮蔽了内河。或许天天照着阳光、时时向着河水,每一株树都是那么地郁郁葱葱、蓬勃向上。又见那飘飘如须如髯如柳、淅淅沥沥雨淋一般下垂的气根,那不仅仅是一道独特的景观,还给了岸边行人以静谧与诗意。

正闲情逸致之时,见前方过来两位放学回家的小学生,一边行走在河岸上,一边兴致勃勃地说着什么。那时我和这两位学生是面对面而行的,也就渐行渐近。还剩几步就能“碰撞”了,这时,那两小朋友说着说着就停下了脚步,仰起头看着一棵气根下垂得相当浓密的榕树互相争论着什么。我心生好奇,走近了就放慢脚步倾听。只听得其中一位小朋友说“在班上就数你的算术好,但你能数得清这株榕树下有多少气根么”?他那同学反问说“你能吗”?得到的回答是“不能”。应战的同学很有点气概地回说“我能”!他的同学听了哈哈笑着说“你就吹牛吧”?话音未落就以一种未战先胜的神气坐在树旁草地上,笑眯眯地等待着同学的失败。

我在旁一听,觉得这是难逢的一种趣味游戏,于是在他们不远处的一张休闲石上坐下,以天然的一种兴致“观战”。

数气根的同学果然认真,从“一二三四……”开始,数着数着,尚未过千,一小阵微风拂来,气根轻轻飘动,迫使进行中的数字中断。虽然那同学锲而不舍,从头再来。然而,一遍又一遍,气根无数岂能数?无论该同学算术再好,也不得不告败认输。最后摊开双手叫嚷道:不数了!不数了!哪里数得清?喊着喊着,就与坐在草地上的同学“哈哈哈”快活地大笑起来。

小朋友后一句“哪里数得清”?我是十分认同的。且不说飘飘如发的榕树气根数不清,就是绿荫满城的榕树谁能数得清?历经年复一年、岁又一岁的绿化、美化的福州城,到底有多少个“数不清”,有哪位高人能得出个标准答案?公园、花圃、绿地……层出不穷了,就没有数得清的时候。

不久前的一天,我去机场迎接一位来自甘肃多年前结交的友人。一路的繁花绿树,让这位友人赞叹不已。说道:“常听你说福州大美,名副其实呢”。又不无感慨地说“那年你来甘肃时在兰州机场下了飞机进市区,你就说左右山岭上怎么都不长草木,尽是荒山秃岭?”于是你忍不住说福州如何如何,当即向我发出邀请。你看,这不是来了么?”。我回答说:“当然记得,一晃许多年了,你也退位了,来南方走一走正是时候。”为了让友人多些自信,赶紧补上这几句:“大西北虽缺些秀气,但雄浑阳刚,亦是另一种美呢”。

翌日,为了让友人对福州的绿化美化先入为主,我陪友人游览市区。车行一路友人惊叹一程,说福州的城市之美,远超他的预期。在闲情逸致中他突然说曾经在人民日报上见过一张照片,印象是福州高架桥上由三角梅演变成的“花带”、“花廊”。我当即明白他说的或许就是双湖互通高架桥上的三角梅,便回答说:那照片上景致,在福州城处处都是。既然对高架桥的美化感兴趣,当即让驾驶员多走走高架桥。少顷,就来到了尤溪洲南桥头,亦是“一路生花”。盛开的紫花三角梅,织结成花之路,怎是一个“美”字了得?!在“美丽”与“奇妙”两字的簇拥下,我们车行其中,身在车内,谁人不由此而神采飞扬。或许是一种陶醉,这位友人已张大嘴巴,因陶然而默然。其实,无声胜有声,看他那表情便了然。下了尤溪洲高架桥,年轻时毕业于大学文科的友人,见此景致情不自禁地吟诵出唐代著名诗人张若虚的《迎春》中的名句:“含蕊红三叶,临风艳一城”。之后又笑笑说“福州城之美,美得我只有这两句诗了,词穷了,也许就说不出话来了”。话尾又补上了这一句:“这座城市的三角梅,一定是数不清的”。

又是一句“数不清”……

我客居福州已半个世纪,一直见证着福州城的变化。从当年城市与乡村农田毗邻起始,随着城市建设的大踏步前行,变化就没有间断过。且不说小朋友眼中的榕树数不清、气根更数不清;来自大西北的友人眼中高架桥上的三角梅数不清。那么我就在想,各处大小公园里的花卉品种和各式各样的花瓶数得清吗?此外,装点人行天桥、高架桥多个品种的爬山虎又数得清吗?作为一位今日的老者、当初做学生时数学成绩又很糟糕的我,甚至连如今建在城区四面八方的地铁站有多少似乎都数不清。

我感慨,当今的榕城之美,要想“数得清”,真难!还是常常去内河边漫步吧,绿榕相伴、鲜花跟随,在惊艳双眸的同时必定能“美化”心情。倘若能再遇上那两位小朋友,我或许会与他们聊上半个时辰。主题是建议他们别数那根本数不清的榕树气根,因为福州实在有太多的美数不清。虽然不一定见美就数,因为在福州城,没有最美,只有更美。小朋友们可以为了将来的更美,以及打造更多的数不清,那么就先把手上的书本读好,把案头上的功课做好。一俟自己长大了,就去创造今天所来不及出现的“数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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