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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仲清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散文
20200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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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口:金城西大门

河口:金城西大门

李仲清

这里木色房檐,青色墙砖,层楼绵延,鳞次栉比,旧时繁华的印记、古朴的风貌被深深地镶嵌在每一处细节里,散发着令人无法抗拒的气息。这里曾经是清王朝在河口古镇设立海关的地方;金城西门,两河交汇,既是兵家必争之地,更是名迹荟萃的历史文化之乡,这里就是有着悠久历史的兰州河口古镇。

说起河口,就字面而言已充满了诗意,加之与许多传说、故事相融合,更加赋予了其神奇性。一条街、一段河流,甚至一个码头、一个祠堂都充满神奇色彩,令人神往。

河口顾名思义在河的一个端口,这里是庄浪河与咸水河汇入黄河的地方,因而叫做“庄河堡”。这里也是古代黄河上游著名的四大渡口之一,素有“金城西大门”之称,是古“丝绸之路”和“唐蕃古道”交汇延伸的要冲之地,也是一个重要的码头,甘肃第一海关就建在这里。

曾经的这里商贾如云,叫卖声、马蹄声、驼铃声此起彼伏。走在大街小巷里,似乎依稀还能听到那些声音。现古镇保存明清时期古民居200余间,遗存有大量辛店文化、秦汉文化、唐宋文化及习武块石、磨扇、钦赐木匾等大量文物,是研究西北地区明清建筑的活化石。

如今的河口,渡口的功能已经日渐退出历史舞台。往日的繁华不在,古镇多了几分宁静,更是增添了迷人的风韵。岁月在她的身上留下的不只有痕迹,更多的是为她描绘出迷人的色彩,勾勒出更加静谧的美好。

步入河口古镇,斑驳的墙面,留下一年又一年的印记,一排排房屋整齐排列,檐角向上轻轻翘起,似乎是一个绝美的笑容。褪色后的红砖青瓦也倍显沧桑。从东街到西街,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东城门楼“文昌阁”,是一座过街楼阁,屋顶上有两条行龙相向而戏,两端各饰有5只走兽,生动鲜活,檐下是富有地方特色的彩画,格外醒目,妙韵十足。将文昌阁与过街门阁合并而建,也许是为了方便更多的人士参拜,从而给这里带来文运功名,或许这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不过足以说明,这里的人格外重视习文,功德牌坊和举人府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东门门匾,“东挹海岱”四个大字苍劲有力,大有挟泰山挹沧海之势,但实际用意可能是东迎渤海、泰山,犹如紫气东来集采祥瑞一般。

街的中央是“钟鼓楼”,鼓楼前面是“握桥”,两边是狮子楼。钟鼓楼设计美观、大方,很有气势。钟鼓楼夹楼跨街而对,跨廊之下,悬挂一座宫灯,整个钟鼓楼呈现出对称之局、交错之态、动感之韵及空灵之美!

过了钟鼓楼向西是“功德牌坊”,据重修皋兰县志记载,同治十年土匪攻克河口堡子后,村民张万悦率乡团御贼阵亡,其妻达氏抚尸痛哭,悲愤不已,逐投河殉葬。为表彰其夫妇功德,由朝廷捐资修建了功德牌坊,其上刻有“持戈捍卫、洁比河清”,是对他们夫妇义举的肯定和赞颂。

关于牌坊还有一说,绅耆张朴堂,踊跃筹措粮草,为解决渡河之困,他率先宰杀上百羊只,提供皮囊、肉食,又拆除私房十间用檩、柱、梁、椽绑扎木排,张公还动员四庄皮筏几十架,水手百十名摆渡大军,为平叛吴三桂建树了功业。圣皇康熙闻之,龙颜愉悦,命户部赏银2000两,旌表张朴堂并乡民,赐建牌坊,让懿行流芳后世。圣皇即兴赐墨宝“懿行传芳”四个大字。从此河口古镇便有了一座气势雄伟、造型精美之大牌坊,给这里留下了闪烁璀璨的人文景观。

再往西走就是西城门楼“魁星阁”了,出了西门是大佛寺和土地庙。这里的景观也别有洞天,让人过目不忘。

步行至南街,有南城门楼“三官阁”, 楼的两边设置了一段城墙,城楼为重檐歇山顶建筑,楼下地面是用许多废弃的磨盘和大卵石一道填充而成的,有的磨盘还呈现出阴阳鱼的太极图,楼下地面临河之处设置了矮墙,矮墙豁口衔接着亲水平台,走上亲水平台的栈道视野顿觉开阔,隔河而望可以看到一座拉索大桥和蓝天尽头的远山,高桥雄伟,山色瑰丽。

在河口古镇除了壮观气派的门楼、楼客及钟鼓楼外,还有比较多的宗祠,其中以洪武祠堂和张公祠最为有名。为什么这里会有一个与朱元璋有关的祠堂呢?从村民张子厚老人那里得知,大部分村子里的人是明朝末代肃王朱识宏的后人,当年明肃王后裔为避免战祸,将朱祠堂改成了张祠堂,修家谱时不立文字仅靠口授相传,到民国时还有人来查,村里人一直都说是张姓祠堂,但里面供奉的老祖宗却是朱家。这就是至今河口村人多数为张姓的来源。站在洪武祠堂的高台大门前,只见整个建筑气势宏伟,龙凤攀柱,一股皇家的气息扑面而来。

除此以外,在河口古镇东西南北四条街上,每条街上都有许多民居,边走边看,就会发现巷道之上悬有各式灯笼,灯笼纱罩为黄色,正面绘有各种山水人物,温暖而富有诗意。这大约就是作为文化遗产的纱灯吧。还有诸如张家巷、东街巷、码头巷等17个巷,巷巷都演绎着沉甸甸的传说和动人的故事。诸如铁笔举人张维典、厚德重教的张克昌、乡间名医张其俊、舍粥救民的张鼎国等,他们的故事栩栩如生,感人肺腑。

来到举人府前,想象着从前的繁华和荣耀,你可能会猜想这里曾经出过什么样的举人,是一个,还是几个。据《重修皋兰县志》记载,这里的村民张维典、张魁正、张殿甲、张殿魁、张廷献等都是举人。张维典还是大清的太师呢,他是清朝道光年间的举人。张维典从小聪明好学,能写一手好文章,一笔好书法,大家都叫他“铁笔张”。他祖父及父亲早亡,七岁又离母,全凭祖母精心抚养才考取功名。后来,他考入翰林院,还当上了太师,令人感慨不已。

继续前行,来到了一所平房四合院,院匾为木黄色素匾,匾字为:“甘肃第一海关”,房中除了太师椅,还摆一些加长的家具,犹如柜龛之类。这便是作为黄金水道的海关,地面用鹅卵石一圈又一圈呈放射状砌成,看上去既美观又有一种蓄势待发的动感。一些鹅卵石经过无数次踩磨之后,油光发亮,让我想到了从前这里的繁忙,每天会有多少人从这里经过,将石头都踩出了亮光。

移步换景,走到古镇另一个极具引力的景点,“十里黄河金岸”,行走在“十里黄河金岸”上,让我浮想联翩,想象着昔日的商贾繁忙,感受着远去的古城风韵,似乎依然能看见漂满河道的筏子,听到高昂悠扬的“花儿”,让人陶醉在了水光潋滟之中。

游览的脚步由东到西、从南到北,恰如时代的步伐,激起了历史的沉淀,也焕发出了古镇的新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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