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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仲清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小说
20190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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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莎之死

丽莎之死

(小小说)

李仲清

我的名字叫丽莎,生活在办公室的一个大鱼缸里。我的住处还算得上富丽堂皇,里边有假山、有水草,还有气泵什么的。我来这个公寓时,里边已有不少的鱼了。我觉得这里很大,我尽兴地游着,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我们的主人很怜惜我们,每天要喂我们,还时不时站在鱼缸前观察着我们。每当这时,我都要好好地表现一番。

但时间一长,我发现我们的主人每周有那么两天,是不来看我们的。特别是饿了一天之后的第二天,就特别难受,我几乎没有游起来的劲儿。这并不是我唯一担忧的事,只是在这不久的一天,我突然发现几个和我一起来的,不幸成了大鱼的腹中之物了。这使我惊恐万分,为了不致于葬身鱼腹,我在找不到鱼食的那两天,总是躲在假山背后,最好是一个洞子里,要不就藏在水草的后面。总之,一有“风吹草动”,我马上警觉起来,在水中游过的时候,也是疾速而过。每当这时,我在心里总是报怨主人,既然你把我领到这里来,就应该每天关心才对,为何要亲五天疏两天的,难道人们都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吗?

然而,不幸的事还在后面,再经过几周的大浪淘沙,那些凶残的大鱼把我盯上了。在没有食的日子里,我是一点都不敢离开假山上的小洞,就那还被一条大鱼咬伤了尾巴,我几乎疼晕了,我想我可能活不了几天了。但是第二天主人又送来了鱼食,我虽然身受重伤,但是求生的欲望强迫着我游出了小洞,美美饱食了一顿。然后又回到了小洞里休息。经过一周的静养,我终于康复了。

有了上次的教训,我更有经验了,在躲藏的日子里,我总是找一个大鱼进不去,且较为深的洞。况且,我在一天天长大,那些鱼们似乎已经不再盯我了。我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在水中运动之后,还要好好欣赏一番这里的美景。假山是我再熟悉不过的了,它的那些地方有多少个小洞我都一清二楚,可水草总是在变化着,过上一段时间,主人们就会换一次水草。我在新换的水草中来回穿梭着,心里越发高兴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我也一天天长大了。那些大鱼们不知为何有的已经死去了,肚皮向上漂在了水面上。我迅速游上去,看了一眼这些凶残的家伙,吃掉别的鱼的时候是不是想到自己也会死呢?大鱼死去不久,主人就会把它清出鱼缸。有时,还会再换一次水。从主人们的观赏情况看,无疑,我成了他们最赏识的一条。我就这么心情舒畅地长着。

主人还是不肯改掉他的习俗,每周总有那么连着的两天是不给我们喂食的。现在我并不担心再有鱼来吃我了。在饿得两眼发花的时候,我也学起了那些大鱼,迅速地接近小鱼,然后就一口吞下去。原来这小鱼比鱼食更好吃。于是,我忘记了大鱼当时对我的凶残而大开杀戒,直到那些小鱼像我当时那样藏起来为止。不过我比那些大鱼更有经验,只要它们没藏到小洞的深处,就会成为我的一顿美餐。有时候我也在反思自己,我们鱼类为什么这么凶残,俗话说“虎毒不食子”,可我们鱼类呢……难道这只是为了生存吗?似乎“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成了一条天理。就连人类也把这一定理运用到了商业竞争之中。

在没有风险的日子里,我开始变得懒惰起来,吃饱了也懒得动,也不轻易再为主人们表演了,好像对这些事再没有兴趣了。房子还是那个房子,假山还是那个假山,水草还是那些水草,唯独我变了,似乎这一切对我都不再新鲜,从此就再没有激情了。也许正是因为我的这些表现改变了主人的主意。

忽一天,主人又领进了几条更大的烈性鱼,我看出了它们的凶残相,但我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担忧,我从一条小鱼长成这么大,经历了多少艰难险阻,难道还怕你们不成?烈性鱼似乎对我也刮目相看,并没有对我构成多大的威胁,有的烈性鱼还主动接近我,表现出了友善,这使我更放心了。

然而,不幸的事就发生在瞬间。就说前一阵吧,我的眼前一黑,我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已经成了对我最友善的那条烈性鱼的腹中餐了,我真正地领教着这些鱼的凶残,可我  ——什么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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