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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仲清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小说
20190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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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不可失

机不可失

 (小小说)

李仲清


一天,由于下班晚了没有去企业食堂吃饭,来到了自由市场一个餐馆就餐。刚一进门迎上来了一个服务员,是个小丫,四目一对,我的心跳突然加快了,脸也不由地一热,目光掉在了地上。片刻,再偷眼观她,只见她的脸上也燃起了火烧云,目光刚从地上捡起。她也许当服务员时间不长,羞答答地说完“请进”后,低着头玩弄起自己的衣角来。

以后,我每天都去那个小餐馆就餐,总喜欢看她在餐馆里来回穿梭,如同一个快乐的音符,蹦来蹦去,不知怎么就蹦进了我的心里。

只要有一次见不着她,我的心里就空荡荡的,吃什么都不香。几次想对着老板发火,又一想小丫在她那里干活,如果让她开掉小丫,不就更没有见面的机会了吗?

第二天再见到她时,我的眼睛不由地一亮,再看她时,她的眼睛里也放出光来。我真想上去抓住她的手,但我还是立在那里半天未动,只到她一声“请坐”后,我才坐在了一条椅子上。我能看得出,她见到我也是非常高兴的,甚至有些激动。一次她给我添水时手在轻轻地抖动。

难她真是我那众里寻她千百度的“那个”,只要天一黑下来,躺在单身公寓的床上,她就像幽灵一样马上登场了,几乎占据了我的整个心田,让我怎么也抹不去。只要一想到她我的心里就甜丝丝的。我想这可能就是恋爱吧,也许是单相思。我想着应该跟她谈一谈,问她愿不愿意跟我好。但每当遇到她时,我又不敢莽撞,省怕破坏掉这个美好的记忆。

几天后,我出了一回差,本来可以在外面多呆几天的,按照以前惯例我至少也要呆他个十天半个月的,但这回我破例提前回来了。一回来顾不得洗把脸就直奔小餐馆了。

这时,还不到中午,小餐馆里没有吃饭的人。只听老板在训她:“你这是怎么了,像丢了魂似的,客人要醋,你就拿酱油,竟然还将饭洒在了客人的身上。你说你是不是诚心搔我的摊子。”她低着头老老实实地听着,没有一点反抗的意思。只见她有些消瘦了,也不再精神。

我本想一下子冲进去,一听老板在训她,我有点迟疑了。我搓着手在小餐馆门口转了几圈,看见有客人进去,我才跟了进去。她一见到我有了几份惊讶,破例叫了我一声“哥”,眼里就噙了泪花,赶紧扭过头去。我既难受又高兴,难受的是走前没有给她打个招呼,让她受了煎熬;高兴的是证明她的心里确实有我。

我又成了小餐馆的常客,她又成了一个快乐的音符来回的蹦起来了,自然老板的脸上也挂上了微笑。我想着过上几天要把她约出来,好好的谈谈,甚至想到了和她结婚。

突然,单位决定让我去南方的一个厂子解决开工问题。我本想给小丫打个招呼,一是时间紧,二是我想着用不了几天就回来了,再给她一个惊喜。谁知这次工作非常的不顺,那个厂子的设备问题很多,开了好几次工就是没开起来,十几天过去了仍然没有找到问题,好在我也没有太心急,因为没有时间急,白天晚上都在忙着工作,转眼间一个月就过去了,好不容易开起来了,可厂家不让我走,要我保镖十天,把我给急的。以前我总爱去逛逛风景区,这回真成了吃啥啥不香,看啥啥不好,再加上南方天热,人整个瘦了一圈。厂家看着我那着急的样子,就让呆了五天。他们的总工程师对我说:“设备已经运转正常了,要不你就回。”我一听连说着:“谢谢!”差点要给他作揖了。我急忙订了一张机票直奔兰州。这回我连宿舍都没有去,让出租车司机直接把我拉到了小餐馆。眼前的一幕让我惊呆了,小餐馆不在了。经打听才知道城市进行规划建设,已经将小餐馆拆掉了。再问人这家餐馆搬到什么地方去了,没有人知道。这可怎么办?

于是,我每天两顿饭,一顿饭换一个地方,不是为了吃饭,而是在找小丫。双休日更不用说,一个餐馆一个餐馆的找着,找了两个多月的时间,我终于看到了那个老板。我的心几乎要跳出来了。可我到餐馆里面时,失落极了,并不见小丫。这回我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了,急急地问老板,那个服务员去了那里,老板极不满意地撂了一句:“回老家去了。”我问她:“她的老家在哪里?”她说:“我啥子知道呢?”我心烦意乱地说:“她不是干得好好的,怎么不干了。”“哼,说不定就是你把他害的,你还不知道她那个失魂落魄的样子,就像丢了魂似的,说实话,还真不是我撵她走的,她经常会把这个客人的饭端给那个人,有的客人不愿意了就说她,她自己就卷铺盖走人了。”

我手里提着给小丫买的纪念品晃晃悠悠地走出了饭店门,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直到天黑也没有走到宿舍,后来也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只好打了个的,才回到了住处,给小丫的纪念品也不知道落在了什么地方。一回去,我就倒头睡在了床上。心里一遍又一遍地悔恨着自己,没有给她打个招呼。后来,我又去了几次那个老板开的餐馆,去时总想着小丫还站在那里,但始终没有见到她。我只好给老板留了我的电话,对老板恳切地说:“只要她来,就一定通知我。”老板也许被我的真情打动了,她把我的电话号码记在了一个小本子上,并一个劲儿点着头。半年过去了,老板始终没有给我打电话,我也去过了几回,不曾见到小丫。直到这时,我才真正懂得了什么是——机不可失。

这时,我不再报什么幻想了,只是希望她能够度过这个坎,不要因为我的出现而影响了她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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