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题

（小小说）

李仲清

已经是第三次会议了，除了沉闷的空气和那刺鼻的烟味，一无所获。

这可难坏了研究室主任老岳。

这几年研究所连续出了几项重要成果，取得了很好的效益。厂里决定嘉奖他们，给百分之七十的人晋升一级工资。四个人三个有份。

老岳反复讲解着厂里的文件。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每个人都背下了，可就是没人发言。最后只好点将了。老胡平常最爱发言，因此点了他。

老胡也不含糊：“那次好悬，一颗子弹呼啸着从我的耳边飞过，只差一点……”他说着，好像已进入了那个年代，神情顿时严峻起来。是啊，他虽说工作平平，可也从未发生过差错。还扛过枪跨过江呢！

老黄又接上了茬：“你看我那儿子，就这样走了，还欠下一屁股债，还有老伴……唉！”他说着，眼泪掉了下来。可也是，老年丧子，就够苦的了，老伴还疯了。

小马最后一个发言：“老婆吵着要跟我离婚，她说我心里只有单位，只有课题，没有老婆孩子。”话说回来，这里还就他出成果……

老岳看这情况，心里想只有自己让了。可作为一室之长，奖励工资长不上，怎能说得通？怎么办？何不用无记名投票的办法！他把这一想法告诉了他们，大家都赞成。只一会，就完成了任务。老岳不由高兴了，一看结果却愣住了。每人各得一票。

随即，他又想了个绝招，这回选举采用投反对票的方式，每人只提一名。

这次可不像上回那么容易，过了足足一个小时，才把名单了。结果又是每人一票。

最后有人想到了“抓阄”。

于是，由老岳制作了四个纸团，有黑点的为不长级的。结果是室主任老岳偏偏抓了那个不长级的“黑点”。

老胡和老黄心有不忍：老岳工作三十多年了则一室之长，应该长！小马站起来说：“这几次拿出的科研成果，老岳起了关键作用，又是室主任，长不长级说不过去。”

老岳摆摆手说：“就这样吧，人家上级领导就给百分之七十的名额嘛，有什么办法！只能是：长上的算幸运，长不上的认倒霉吧！散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