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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尔根阿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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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10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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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的酸甜苦辣

  过年在国人的传统中,是最重要的节日,它预示着亲人的团聚,新的一年开始,承载着人们太多的希望和祝福,这就是春节期间,一票难求,有钱没钱,回家过年的的原因吧。然而,过年不仅仅是团聚和笑声,背后也涵盖了很多人的无形压力与无奈,饱含着多少人的酸甜苦辣在其中,各种的滋味人们都是在欢声笑语中默默承受了。

俗话说,小孩盼过年,大人怕过年,因为孩子们过年时,有压岁钱,有新衣服穿,有美食,欢天喜地。而大人们却不仅仅是又老了一岁,而是普通老百姓过年的压力太大了,主要是钱太紧了。年关年关,穷人们很难过这一关那! 当今,过年最大的支出就是人情来往,领导、同事、朋友、亲属、老人和孩子,都得面面俱到,花费很大,占过年支出的很大一部分,上班一族、普通百姓简直是苦不堪言,纷纷感叹,过年难过人情关那!加上添置新年设备,买各种美食,而且家家都好面子,好攀比,都想与众不同,展现新年新气象,花费相当巨大,资金只能是捉襟见肘,这就是大人怕过年的原因。好在现在收入提高了,生活水平提高了,可能要相对好一些,要是放在过去就更困难了,现在难过得是人情关,过去难过的是生活关那!

我清晰的记得,我小时候过年,最着急、最糟心的就是父亲了,我们家就他一个人上班,一个月才挣四十多块钱,只能够一家人七八口吃饭的,哪还有闲钱过年那?我们家亲属多,奶奶岁数最大,亲属过年都在我们家蹭饭和拜年,父亲又好面子,不能冷落了客人啊,怎么办?作为一家之主,到年关了,只能四处张罗借钱,而且,那时国家队副食品实行供应,凭票购买,不够用就得想办法。每到正月,父亲就开始盘算置办过年的年货了,招待多少人,米面油肉不够怎么办,家里都准备啥,需要花多少钱,管谁去借钱?当时借钱时很难开口的,因为家家都不富裕,收入都很低,都很缺钱。只能是找条件好一点的亲属借钱了,东家借二十,西家借三十,之后开支慢慢还。而且那时你有钱也买不到年货,主要是吃的,因为当时副食品都是统一供应的,过年每人供应肉菜才半斤,全家加起来才几斤又炖、又炸、又煮,又炒,白面每人也就一二斤,蒸馒头、包饺子、蒸枣糕,蒸豆包,豆油一个人才几辆,都不够小年炸肉段和麻花的。我们家过年来的人多,凭票供应的副食品全都不够。怎么办?父亲就求亲靠友,附近有个生产队有个杀猪的,天气就求爷爷告奶奶,偷着买几斤肉,因为当时的政策不允许个人卖猪肉,属于投机倒把,走资本主义道路,是要挨批斗的。豆油不够就找粮店的亲属,在个人手里买点高价油,白面不够,就找在粮库工作的二姐,用平常省吃俭用节约下的粮票换一袋面,供应的两瓶酒远远不足,酒托在糖酒公司的人多买一些,真是很难。我小时候不太懂事,只知道吃喝玩乐,尽情享受新年的快乐,哪知道大人们的万般不易!

其实,作为孩子的我们也不光是享受型的,也都是有任务的。过年帮助家里大扫除,刷墙、糊棚、淘车所,拉风匣、打柴火,也是很累的。我们最喜欢干的就是拿着大人给的钱和各种供应票,去到城里副食商店去买酒买肉、糖茶罐头,去粮店买米面油,到生产资料商店买鞭炮和对联。尽管道路很远,尽管天气很寒冷,但内心确实喜气洋洋。大冬天天不亮我们几个伙伴迎着寒风,踏着雪地,雄赳赳,气昂昂带着家人的嘱托和希望就出发了。一路一点不觉得冷,更不觉得累,因为心里有一团火啊!商店八点开门,我们小伙伴提前几个小时就到商店外边排队了,别人也是那样,去晚了怕就买不到好东西了,完不成任务回家容易挨骂,也耽误事。我们买的年货不是一样,是好多种,而且不是一个商店,有副食店的,有粮店的,还有生产资料的,要排几天才能买全。排队的人熙熙攘攘,比肩继踵,尽管在寒风中几个小时下来,懂得瑟瑟发抖,但买到了心仪的年货,幸运的话,还能私藏几毛钱,心里别提多美了!

 我最不喜欢的就是打柴火了,那可真叫又冷又累。我们那时供应的是原煤,每家才半吨,本身不够烧火的,还燃点低,做饭根本不赶趟。所以,我们邻居一入冬,尤其是春节前都到离我们家几十里地的山里,去打臻材颗、柞木枝做烧柴。家家亲都互相攀比,看谁家的烧柴多,就是过日子的人。我们也不列外,不辞辛苦去打烧柴。由于冬天天黑早,道路有很远,早晨4、5点钟,伸手不见五指,我和三个迎着刺骨的寒风,怀里揣着两个大饼子,拉着手推车就深一脚浅一脚出发了。大饼子是午饭,不能放在外边,否则,到地方就冻成冰坨了,不能吃了。行走期间,我们要路过一个很宽的封动江面,在凄冷的月光照耀下,江面像一片大镜子,走在上面又冷又滑,步履阑珊。远处不时传来隆隆的炸裂声,像打雷一样,让人胆战心惊!到了目的地,不顾疲劳,就赶快行动,打完柴火抓紧装车,抓紧吃饭,把冰凉的大饼子放在火上烤一烤,也没有热水,就这一把雪当水,吃完饭后,急忙往回返。因为东北的冬天,天黑得早,动作一慢,就贪黑了,漆黑的夜晚道路极其不好走,打柴火的伙伴们,迷路的、掉冰窟窿里的,冻伤的事件常有。

我最惨的一次,是那年正月二十九,为了使家里的烧柴充裕一点,我决定再去一次。一路很顺利,打的柴火也很好,往回返也很早,心里美滋滋的,心想这回奶奶肯定表扬我。那真是浑身是劲,不知不觉就汗流浃背了,于是帽子都摘了,棉手套也拿下来了,也没觉得冷。到了家里发现可坏了,我的头发东冻成冰棍了,耳朵冻起泡了,更严重的是双手冻在手推车把手上了,根本拔不下来!还是奶奶有经验,拿雪搓了好半天,才艰难的拿下来,但手指头像木头一样,不会活动。之后,又用凉水拔了很长时间,才会活动,但没有血色,肿的跟小馒头一样,不过没知觉,一点都不觉得疼。过后有知觉的时候,才觉得钻心的疼,刻骨铭心的疼!过了一断时间手上的皮全掉了,紧接着指甲也全掉了,我以为就这样了那,很是吓人。不过还是比较年轻吧,不长时间指甲又长出来了,不过和以前不一样了,长得七扭八歪,我也没在乎,不影响生活就行。那年的春节,我就是这样过来的,在炕上躺了一个月,现在想起来,还隐隐作痛。

生活还要继续,一切都是过去,生活像一本书,有悲有喜、由你来体味,由你来书写,生活像一杯酒,有苦有甜,由你来创造,由你来品味,生活像一首歌,有高有低,由你来诉说,由你来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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