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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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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1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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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铁头

于 铁 头

文/吕健

见面先是会心地一笑。这笑不是对每个人的,只是熟人而已。印象中精神面貌特好,中等个头,常留寸发,发色乌黑,表情严肃!面部肤色像藏民中的梧桐黑;走起路来精神抖擞,气宇轩昂,做事雷厉风行,刚正不阿,颇有一副兵哥哥的洒脱气质。参加工作后常年奔波在外。在人际交往时,说话时有点结巴。“于铁头”只是他的外号。

高中毕业后,“于铁头”就去天津当兵,在天津卫戍司令部当警卫员。在服兵役期间,他还获得过一个三等功勋章。三年的兵役生活也让他学到了很多,这在今后的人生道路上颇有收益。服役回家后,正赶上老家交通征稽部门招工。服兵役的优先,于铁头的运气不错,脱掉了军装换红领章。下面先说说铁头的由来吧!

2000年那阵子,社会上流行“翻金花”、“打麻将”、“斗地主”,“再就是推二八杠!”。于铁头样样娴熟,但这“于铁头”最爱“翻金花”。上班时干好工作没地说。下班后就痴心迷离地找战友、朋友或同事去“翻金花”。精力旺盛,一玩就是通宵达旦:七八个人围坐在圆桌边,表情严肃似雕像;嘴里叼着香烟,腾云驾雾似的;手里捏着碎银子,面部表情显得若无其事。还时不时往嘴里压上一口茶。赢家口中说道:“刀口必蒙,五个有了。四家看十,庄家也看十;蒙十有了,三家看二十!”。于铁头感觉心里有牌,随面带笑容地说道:”“蒙上点五能接住吗?”两家看了牌的总不相信于铁头能蒙出什么大牌来。于是都说道:“三十有了。”这时“于铁头”才神秘兮兮地将自己的扑克牌拿起看看;表情镇定自若,眼镜斜视着自己的那三张扑克牌,随慢慢地将那三张扑克牌用手指划开一条细缝;然后轻描淡写地将扑克牌放在桌面上”。随严肃地说道:“三十有了”。其他两家随比牌下课一家。有的场合是不允许比牌的,你不想说话就丢牌下课,只有熟人朋友事先约定的除外。比过牌后,另一家继续跟进。牌小先涨价,四十有了,“于铁头”自信得笑着向对方说道。而最后一家根本不相信他能朦出多大的牌?于是向河里丢进一百个元连说两句话,这时“于铁头”跟进仍不理会。对家仍不死心,随赶紧补二十个元起牌看场。其结果让对方大吃一惊!自己是大拖拉机,而于铁头则蒙出个尕金花,而玩的就是“诈金花!”。“于铁头”很固执,有时是蒙牌不起,有时是看牌不起,有时干脆不跟,有时涨价很快。而这就是“于铁头”外号的由来。靠着这有时候能赢个千二八百,而更多时候是输地一丝不挂!熬到天亮,吃个羊肉粉汤回家,回到家跌倒就是呼呼大睡。这仅是周末而已,若遇上周一至周五,还得去赶场上班!

在国道线上治超那阵子。有一天吃午饭,同事们都围坐在一起边吃边聊天。有同事给自己拉条饭菜上浇醋。于铁头说:“给我也、来一点。”。于是对方热情地给他饭菜上浇醋,一边浇,一边问“于铁头”:“好了么?”只听于铁头结巴地说道:“倒、倒、倒,然后说:“好、好、好了”。等“于铁头”这边把话说完,那边的同事就将铁头拉条盘里的醋浇个通透。“你个哈怂、二球,浇、这么多醋、让我咋吃呢!”,于铁头瞪着眼睛骂那同事。而此刻满桌子上都笑地不亦乐乎!而铁头也只顾埋头吃饭。可奇怪地是:每当大家酒足饭饱后,去酒吧歌厅唱歌时,于铁头的歌喉是没人能比得过的。嗓音清脆,声音洪亮,抑扬顿挫,铿锵有力。什么《军中绿花》、《一颗小白杨》、还有腾格尔的《天堂》等都唱的动听嘹亮,丝毫没有结巴卡堂的现象。这事在朋友和同事间都是不藏的秘密。

2014年冬,单位响应上级的号召,组织大家到阿县长草沟治理超限运输车辆。正赶上冬至交九的天气。那正是天寒地冻,冰雪连天的日子。长草沟山高沟深,有时还下大雪,早晚都有下山风呼啦啦地刮着,零下二十多度,滴水成冰啊!天气恶劣地不一般。

一天早成,天还黑呼呼的,我正睡得香甜;只听于铁头戴着棉帽冲进宿舍,急切地向我说道“健、哥!健、哥!赶紧起来,”。我说什么情况?他说:“赶快给我找个手!电!筒!再找一节,长!铁!丝!我把钥匙,掉!厕!所!了!,慢了就冻住取不出来了。”我赶快穿衣起床找手电筒,到院子里找铁丝或勾东西的工具。厕所就在公安检查站东侧的小山坡上。两个人急匆匆地跑到厕所,钥匙已被冻在屎角上,我照手电,于铁头用铁丝勾住钥匙挂环,用力一拉,钥匙是被拽出来了,但随后也有冻屎粉末被拽出,弄的我俩浑身都是。俩人随异口同声地说一字:“呸!呸!呸!,而后便是开怀大笑”。这在随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每当向同事朋友说起这件事时,大家都笑地前仰后翻,我俩也不介意。人生在世,那有十全十美啊!而出差错人人都有。

有一件事,让我对“于铁头”有了更深刻地认识。二十年前,单位门房有个小老头,只因他是领导的叔叔。院子也不好好打扫,树也不及时地浇水。最头疼的就是周六、周日将大门紧锁。人是可以从小门出进,但家属院骑摩托的人进出就及不方便。只因门卫是一把手的叔叔,大家也不敢惹他。盛夏的一个晚上,那门卫老王早早地就将大门上锁,便回家睡觉去了。当于铁头和战友喝酒唱歌完回到大门前,门是进不来了;就扯着嗓子喊门卫,可那老王头就是不理会。一气之下铁头翻墙进院,直奔老王家。一边敲门一边大喊:三声过后,没人理会。于铁头便用脚狠劲地踹老王家的门,老王耐不住叫喊声,随开门接待于铁头。铁头见状,破口大骂:“你这个杂把怂,喊门咋不答应?门房不睡觉还跑到家里来睡了?你不要以为你侄儿是领导,呸!你这个懒汉锤子!真给你侄子丢人!”。老王头见状,气不打一处来,随和于铁头吵起架来。骂到激烈时老王头伸手要奏于铁头,而此时的于铁头也不甘示弱,甩开了胳膊正要揍老王,还没等两人正式开打,就被左邻右舍给拉开了。

事后领导把自己的叔叔叫到办公室一顿臭骂,一周后,门房换了新人。而这回来的赵师傅,人勤快,干工作卖力认真负责,浇树打扫卫生,看门护院那真是一把好手。开门更是利索。自从老王头走后,院子里的秩序好多了。那些个叫门不开的现象再也没有发生过,真是大快人心!整个楼院的人都为“于铁头”点赞!

“于铁头”的经济头脑也很发达。在市场经济的春风吹佛下,于铁头开过酒吧,倒卖过二手车,也经营过自卸车。钱多不扎手,勤劳合法的经济收入让他精神抖擞,意气奋发。他常年奔波在外,做事低调!但刚直不阿的性格一直未变。

由于长时期地熬夜,于铁头还不到五十岁就患有高血压,心脏病,腰间盘突出和胆囊炎。但抽烟喝酒都不减,同事朋友都劝他少抽点烟,少喝点酒;可他都不屑一顾。烟照样抽,酒照样喝,流行的歌子照样唱。喝酒回家后,高血压药照吃不误。我最欣赏他那抽烟的姿势和风度:翘起二郎腿,二母指头轻弹着烟灰,然后将手放在桌边,隔一会儿放在嘴里吸上一口,眼前还腾云驾雾似地冒着烟圈圈,袅袅飘飞的烟圈徐徐升腾,似飞天升空,像瀑布落九天,有种天界神仙般的模样!自由而舒坦,嘴里还有点结巴地与大家兴高采烈地聊着天……

“于铁头”心地善良,刚正不阿,战友颇多。时过境迁,如今年轻时的那些玩法早已抛至脑后,更不流行。除了上好班,偶尔也与同事、战友喝个小酒,唱几句小曲;而更多时候则是锻炼自己的身体。聊天时仍有点结巴,唱歌时清澈嘹亮,其歌喉一般人无能比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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