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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健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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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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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营家书

尊敬的父母:

您们好!

儿行千里母牵肠。南昌一别,想必你们正为我牵肠挂肚吧,可我在这几天里,却感到特别兴奋和欢喜。直到今天,在班长的提醒下,才想到该写信给你们,以免你们日夜挂念。

十三日,我们在万埠中学礼堂聚集点名开会后,下午六时许乘客车到了南昌火车站附近一院子后,又转至在站前广场上坐到七时许,才驮着背包蹬上火车。虽乘的是没有座位的闷罐车,但车里铺着草席,当火车咣当咣当开时,我们躺在震荡不停的车厢里,如同睡在摇篮上舒服极了。

途中,火车在几个兵站和中转站停了下来。说来有趣。在兵站,为抢时间,当接兵的同志交待完后,整专列的的上千人立即就跑到装有几溜长长的水龙头的水房,匆匆漱下口后,又赶到饭堂去。这么多人一下子拥到盛着饭或菜的大铁盆边,手持茶缸,挤来挤去,往往是打了半缸子饭而又没打到菜。爸妈,你们从县里追随我到了南昌后,又偷偷地躲进火车站站台上找到我,叮嘱我在部队要好好干的话,还塞给我一把新的大调羹,是好让我在路上多打点饭菜,以免饿着我吧,其实这又是你们多余的担忧,因在路上接兵的同志还发给我们新兵每人足够在路上吃的发饼、面包等干粮和水果。

四天三夜,行程近二千公里。十六日,在京广线的望都站,从新民、黄洲等乡来的五十余名老乡先下了车,下午二时许,我们也在一个叫完县的车站下了车。在这段漫长的旅程中,如不是通过从铁链拦锁的大门和窗口上,看到从南到北的山水风光,尤其是车过淮河后,冬日里,无垠的华北平原上,银装素裹的屋舍、树木等陌生的北国胜景,映入眼帘,让人欣喜若狂,那真会叫人寂寞难忍。

在完县车站的院子里集合后,我们又踏上了在这儿等候多时的部队卡车。汽车载着我们拐过铁路,穿过村庄,在两旁有着整齐的杨树的直路上,行驶十来分钟,就到了我向往已久的军营。

我们的营房很大,除前后大门和两旁的小门外,四周是二米高的灰色墙围着。二棵高大的杨树分立在大门两旁,进大门迎面就是有着毛主席书写的“提高警惕,保卫祖国,准备打仗”的照壁,二层高的团司令部大楼就座落在几棵桧柏守护的照壁后,绕过大楼是长方形的大操场。操场东西两头是各个连队的食堂。营区里的树木、晾衣架、单双杠、标语牌及放水台等一切设施的布置都是井然有序,就连屋角前堆放的煤块也是整理的方方正正,有棱有角。在司令部大楼和礼堂两边是排列一致的一幢幢的营房。营房里每间房内都有炉子烧水和取暖。取暖时只抽出炉中的一铁片,热气马上窜到一堵墙上(班长称之为火墙)散热,屋内就暖烘烘了。我现睡在木架床的下铺,因屋内有火墙,晚上睡觉只盖上军被和大衣就行了。这里的空气湿度小,气候干燥,穿上军棉衣在外,并不觉得冷,只是澶洌的北风,夹着沙子刮在脸上很痛。那刚洗的衣服挂起来就会冻得僵硬。气温低,可在营区大门两边的水泥路上,附近的老乡照样摆起地摊,卖红枣、花生、葵花籽以及刻章、照相等等。如要购买文化、生活等用品,则是要到离营区不远的军人服务社去买。

我们现吃的菜是大白菜、土豆丝、肉皮冻、薯丝条和腌制的萝卜丝等。这里的人为驱寒在炒大白菜时也要放点花椒。主食是窝窝头、发糕、大米饭、二米饭(大米掺和小米)、小米粥和面食。窝窝头只是将磨细的玉米制作成空心的圆锥形状,发糕的制作是将玉米磨细拌上面粉蒸熟后切成块状。发糕比窝窝头好吃。这儿的土壤属盐碱地,从深井内抽上来的水,沉淀后就见黄色的棉絮状物。

因刚来还没有安排我们正式训练,但早晨5点吹号起床后,就要朝京广线跑个来回,白天是走走队列或到营房外的菜地劳动和打扫猪圈卫生等等,晚上唱歌或开会等后,在9点钟就吹号熄灯睡觉。

哦,快熄灯了。爸妈,这里属华北平原,离XX城有二十多公里,天好还可看到远处的狼牙山。听班长说,电影《地道战》中的那个拱形桥头的石狮被炸的镜头,就是在离我们营房不远的方顺桥村庄拍摄的。该片的那些地道也是在我们部队柳托农场附近的一个村庄。现地道还在。哪天星期日我一定去方顺桥看看,并照张相寄给你们。

好了,要熄灯了,今就写到此,我在这里一切都好,请你们放心!代我向叔叔、舅舅、舅父和姐弟妹们问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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