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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见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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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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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勇者的对话

知死不辟,勇也。——《左传·昭公二十年》

与孩子待久了,言语间难免也烙上一些口头禅。“勇敢”“真棒”“再努力一点”等等鼓励小儿的话语,不经意间也“蹦”出我口。这常常是我为人父后,在同事或朋友间沦为“笑谈”的话题。虽然后来我发现,孩子喜欢的这些口头禅,源于他喜欢的动画片——《小猪佩奇》。但当小儿面对新奇或新鲜事物不敢触碰时,我依然会告诉他“努力一点点”、“再勇敢一点”、“你一定能行的”……“你真棒”。对于身边的同志或朋友,亦或交谈者,我依然鼓励着,鼓舞着。

与人沟通交流,亦或对话,占据了我大部分的工作时间与日程。用身边事,鼓舞激励着小儿,成了我工作之余“美丽的话题”。近日,走访见义勇为表彰者这个特殊群体,他们的人与事,让我感触颇深。希望这些事和人能激励着孩子,以及孩子们!

天黑,但我的心是亮的

工作访谈,我往往是从文字材料开始的。在2012年国庆节后的一天,在皎洁月光的星辉静谧里,清水江两岸的吊脚楼宛如恋人,枕着绵延青山酣睡。突然一声巨响,犹如划过天际的惊雷,一辆满载的油罐车疾驰而过,越过路基,滑下二十多米路坎。车头的远光灯还未来得及调换,就一头栽进了满是水葫芦的江中,偷窥着、探照着江中沉睡的鱼儿。岸上的一对夫妇被惊醒了,起初是“惊雷”,然后是静夜里微弱的救命声。认识彭泽荣和龙金兰夫妇俩,我是从他们事迹的字里行间开始的。起初,给我的印象是渔者,一对辛勤于清江之上的善“泳”者,犹如水浒里“浪里白条”或“阮氏兄弟”,有着“勇者不惧”的秉性。

今年三月,因州电视台来采访夫妇俩,幸做陪同,我才真正的面对面认识他们。工作间隙,我静静的观察着他们一言一行,聆听着记者与夫妇俩的交谈。采访需要,记者让他们夫妇俩“再现”救人情景,从一次次重复的演绎里,我看到夫妇俩的“热情”。等记者忙于拍外景的时候,我与他们搭上了话。

“伯伯,你们当时救人的时候,怕吗?”不知道为什么,关不住的嘴,面对着这对县里唯一受到省级表彰的见义勇为先进群体,我冒出最让人“唐突”,让自己尴尬的话语,直想给自己掌嘴。

“哪来得及怕……天黑,但我的心是亮的!”彭伯伯说。

我笑了,不是因为自己的唐突,而是对“勇者”的敬畏。在生活中,人性品格的“再现”是淳朴的,而不是“导演”的。虽然夫妇俩为“情境再现”忙碌着,记者也因为工作原因想捕捉回当时“记忆”,但在夫妇俩的脸上,我没有看到倦意,只是看到两盏明灯探寻江底那条曾经的“鱼”。

举起的双手,如母亲

对于2016年的6月,许多锦屏人的记忆是深刻的。瞬间,处于饱合状态的泥土,在不到1小时200多毫米雨量的骤降下,离开紧抓它的“兄弟”,从山林、沟壑奔泻而下,翻出平日里深埋地下的石头,闯进人们的家园。河水暴涨,稻田、房屋被毁,满目疮痍。锦屏县启蒙镇腊洞村,这个近600户的侗寨,就是当年这个“风暴”的中心之一。因我所在单位,是联系帮扶这个村,这里的群众与我很“亲切”。

龙宪才就是“风暴”里涌现出来的“勇者”,从没过腰际的泥塘救出一位年过七旬的老妪。几秒间他的身影,如雕塑,在泥泞里永恒定格。对他的回访,刚刚是六月,一个让他无法忘却的日子。

“叔叔,如果再遇见这样的事情,你还会伸出手救吗?”我问。

他低下了头,用脚逞磨着鞋上的泥,没有言语,似有所思。但从他铺满皱纹的额头和手上,我看到一个淳朴的农民答案。

“她举起的双手,就像我娘!”他呢喃着。虽然声音很小,我的心为之一振。是呀,“仁者必勇”,谁又能将他人视如父母呢?

伸出的铲,生命的桥

与姜开平支书谋过一面,是在2018年三月县里的见义勇为的表彰大会上。第二次见面,是在前往兴华村寻他的路上。当时,他正在归潮村至华洞村之间近十华里的路上,组织群众刈割公路两边杂草。爽响的声音,虽然只是电话里听见过,却老远就能辨识。

说起救人的事,他似乎回避着,更愿意谈着他担任村干的“烦心事”。

2016年7月20日,锦屏县普降大雨,姜支书所在的村——兴华村,溪水猛涨,淹没了田地、公路,桥梁被毁,通讯中断。一个叫龙连月的妇女,在小溪对岸的粮仓里搬运谷子。山间夹着泥石的洪水奔泻而来,她的粮仓瞬间变成“孤岛”。

“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姜开平和杨春祥,是他们用挖掘机架成桥,硬生生把我从阎王那里拉了回来。”提起那一幕,龙连月满满地感激。

谈起那一幕,杨春祥这个二十来岁小伙子,仍心有余悸。

“要不是姜支书和他们村里群众,我这个外乡人在那环境里,也没有那个胆!”说起当时情景,坐在操纵台小憩的春祥直摆头。父母早逝,与妹妹相伴多年的他,脸上露出早熟的笑靥。

那笑靥里,挖掘机手臂与他的身影,在阳光照耀下弓成一座生命的桥。

(原文刊载于2017年《杉乡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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