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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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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0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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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花

冬天里,住在楼房里的人们整天暖洋洋的,即使是在一天中气温最低的深夜他们也感觉不到寒冷的厉害。相比之下,住在平房里的人们似乎很惨,他们整天蜷缩着身子,嘴里不由自主地喊着“好冷!好冷!”

然而生活的最大亮点在于它不仅是多层面的,而且是多角度的。在那些住在楼房里的人们充分享受地暖呵护的同时,住在平房里的人们却可以欣赏到窗玻璃上的冰花。这些“花”以各种无以名状的图案组合将每一块玻璃堵得严严实实的,外面满世界的寒冷空气汇聚于此,当然也将寒冬带到屋子里来。他们来得悄无声息,很低调,可呈现在你眼前是却晶莹剔透,如诗如画,可以将孩子们带入童话般的境界,让你眼前一亮的同时,内心不禁生出一份惊喜。嘴里刚喊完“好冷”,接着又会说“真漂亮!”。

随着天亮后,气温渐渐升高,他们会悄悄退场,先化为一层薄薄的霜,霜的面积越来越小,露出玻璃的四个角。然后是一层小水珠,透过水珠可以看到窗外的天空,院子里的树木,邻居家屋顶上的瓦和烟囱。那种感觉真的很爽,司空见惯的景物仿佛是第一次见到。

直到中午十二点,吃着午饭,再抬头看看窗玻璃,冰花才完全消失散而去。

不仅如此,关于冰花的记忆也是不无欢乐。

小时候,家在农村,住的房子是土坯房,一进门一个大锅灶,紧挨着的是一铺大火炕,窗户就在炕边。窗户没有现在的双层铝合金的,都是用木头制成的窗框,而且是单层的。我和弟弟妹妹早晨一起来就爬到窗台上,抢着伸出食指,用指甲刮去厚厚的一层冰花,也不多刮,只刮开一小块,眼睛急切而好奇地通过这一块窗口去打量外面的世界。明明知道所看到的不过就是自家用土块垒成的院墙和院墙前面的几块菜地,还是要欣喜的去看,还是在看到时咧着嘴,露出稚嫩而开心的笑容。

太阳出来后,照在窗户上,冰花会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亮晶晶的,看上去会晃人的眼睛。快到中午时,早餐过后冰花便开始融化为一层干净的小水珠。

早餐是一大锅热汤面,里面放几小块土豆。

我们便又伸出食指,在上面写老师刚刚教过的“大”、“小”、“多”、“少”或者只写“一、二、三”,边写边很认真地念着,心无旁骛。

这样,整个冬天,我们都沉浸在冰花带来的欢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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