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与散

最近，心情一直很兴奋，因为有一位分别二十年的老同学说他要回来，从千里之外的那个美丽的海滨城市回来。总感觉他就是一阵清新飘逸的海风，即将要吹到我的面颊，我怎能不心旷神怡？

脑海中想象着相聚时的情景，翻开日历数着离他要回来的日子还有几天，心里琢磨着第一句话该说什么，是不是会像电影里演的那样，欢喜得拥抱一下？与此同时自然不由自主地回忆起当年上学时的那段美好时光——一起到学校里破旧的餐厅吃饭，坐的是那种与餐桌连在一起的小小的圆圆的天蓝色的塑料凳子，令人担心一坐上去就会压坏；周末一起逛街，逛累了就吃街边的小笼包和食品店里的素鸭；下雨了，我们一同在雨中奔跑……

就这样一会儿想象，一会儿回忆，一会儿欢乐，一会儿感伤，一会儿沉静，一会儿期待，一会儿幸福，一会儿又不免落寞……

（二）

很多年了，一直有一个愿望——想有机会去看望我以前的老校长。他已退休在家多年，不知近况有什么变化。

很巧，一次无意中遇见了他的女儿，才获得了联系方式。

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终于拨通了那个第一次谋面的电话号码，又听到了记忆中那个亲切的声音——虽苍老却一如当年那样沉着镇定。

一个普通的冬日，阳光灿烂，寒气袭人。上午九点，我敲开了校长家的门，当时他刚从外面晨练回来，穿一件深蓝色的羽绒服，黑色的长裤，油光锃亮的皮鞋，脚步依然稳健，只是眼角皱纹增加了不少。

人到中年的我，面对当年的老校长，仿佛又变成了那个天真单纯的女孩

——陈校长，好想吃师母做的油饼和牛肉丸子

——陈校长，现在还喝酒吗？有空咱痛痛快快喝几杯，不许耍赖！

……

七十岁的老人，谈起话来思路清晰，语言依然幽默。我们随意地互相问候，又谈论起人生，观点完全一致，谈得不亦乐乎。

当然，心里一直念着校长对我的好，可惜我让他失望了。想说句感激的话，可说出来才感觉到是那样的苍白乏力。想了很久，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三）

正如老校长说的那样，人生幸福与否在于他是否知足，对与错也不能一概而论。也正如古人云“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事实本来如此，你又何必悲伤呢？

即使是散了，只要还能再聚，便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