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

我尝试着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旅行，把自己看做一个过客，让自己的影子在不同的城市里留下印迹。在这个过程中，我会遇见一些人，看见一些景，感悟一些事。用文字记录真实，用照片挽留美景，用记忆沉淀感动。

           ————题记

六月夏天，车上的空调呼呼作响。汽车疾驰在南宁至河内的公路上，窗外的小屋与稻田飞快向后掠过，明亮的阳光晃得我有些睁不开眼。我一直希望去越南看看，而于此次行走中圆了自己多年的梦。喜欢一座城市的理由有两种，一种源于我自己对这个城市的熟悉；另一种就是心生向往，充满好奇。你心中的秘境，只有靠你自己发掘才能抵达。

经过越南边检站时停了下来。各自取下行李，等待检查。陌生的环境让我安全感缺失，不自觉地四处张望，不发一言。沉默而迟疑。检查完护照，回到大巴上便沉沉入梦。经过7个小时的车程，抵达芽庒已是凌晨。提前预订好酒店住下，关上灯，房间攸然之间更显安静。窗外的月光洒然，蛙虫鸣叫声如在吟唱催眠曲，夜色与我一同入眠。

第二天醒得很早，因为时差的关系，我睡得并不好。走在街上，热情的商贩已经开始做起生意。一条街上，搭着许多帐篷。选了一个人气爆棚的帐篷，点了一碗特色粉条和一杯鲜榨果汁，一口粉条就着一口果汁，味道还不怪。越南的食物总体来说以甜味为主，也有辣椒酱，但和四川的辣椒酱味道相去甚远。周围的越南人肆意谈笑，略显嘈杂。每个人神情轻松，这种感觉和早些年成都茶馆里泡一杯茶就坐上几个小时的人极其相似。这种生活态度在很多年轻人的脸上已经越来越难找到。我所住的酒店离芽庒四岛很近，酒店前台是个年轻小伙，说着一口夹杂着越南口音的英语。沟通了很久，他才明白我们需要一辆车去海边。等待10分钟后，一辆面包车如约而至，上了车后经过大约半个小时的车程就抵达海边。下车后跟着人群上了艘游船。四周是来自各国的游客，人群中一对非洲情侣特别引人注目。女孩不是很漂亮，身边的男孩一直牵着女孩的手。谈笑间男孩会不经意对着女孩微笑。这种微笑又让我感觉温暖。就像见到一位阔别多年的好友。我一直很喜欢有水的地方，我生活的城市有一条江。每到夏日我都会跑到江边，脱掉鞋子，踩在泥沙上。像个孩子，在岸边一呆就是几个小时。随着年龄增长，对水的渴望程度丝毫没有减弱，反而变成一种迷恋。我开始觉得一条江已经不能满足我的渴望。我一直在等一个机会去看看大海。而现在，我看到了梦寐以求的大海。醉人的蓝色让我的内心逐渐平静，心中念想的那个影子也随之变得荡漾，最后被海水吞噬，沉入海底。

每到一个岛，我都会从船上下来。将脚浸在水中，等着海浪将脚下的沙子带入水中。我在沙滩上用手指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画上一个大大的笑脸。等着海浪将名字冲刷干净，就像经历着一个从无到有再到无的轮回。抵达最后一个岛时已是越南时间三点。稍事休息后，船长已经为我们准备好午餐，肉卷，白菜，猪肉，米饭，越南面条。样式很多，但我却无从下口。身为一个典型的四川人，没有辣椒就让我失去了品尝食物的乐趣。本来我是带了一瓶老干妈的，但是在越南过安检时被安检人员直接没收。餐后，船上的音乐开始响起。领队邀请船上的每一位游客加入他们的表演。所有人的情绪都被推向高潮。相互跳舞，拥抱，举杯。没有肤色国籍之分，快乐就是唯一的目的。从海边回到酒店，很快就睡了，这种没有负担只需前行的旅行让我放下所有沉重，晚上没有梦境，一觉醒来就是新的一天。

人活在世界上是需要有信仰的。一盏青灯，几许檀香都是叩问内心的方式。内心宁静了，眼睛就清澈了，看世界也就美好了。虽然我对宗教信仰的意识很淡薄。但我还是会怀着一颗虔诚的心去叩拜。第二天，吃过早饭后我就径直去到婆那加占婆塔。婆那加占婆塔是印度教的建筑，略有吴哥窟的风格。但凡经过岁月洗礼的建筑都有一种厚重感，塔的每一块砖都有一段值得诉说的故事。轻轻用手触摸，似乎能听到它的呼吸。此刻已有虔诚的信徒脱掉鞋子，缓慢走进塔内，对着天依女神叩拜，祈福。我站在塔外，闭上眼睛，双手合十紧扣。我忽然觉得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纯净的时刻了。

接下来的行程是从芽庄到美奈。经过接近5个小时的车程终于抵达美奈。下车时已是凌晨2点钟。庆幸的是预定的宾馆就在我下车的位置。写好房间就迅速休息，补充好体力准备接下来的旅程。和酒店老板协商后，租了辆摩托车前往白沙丘。一路沿着海边的公路前行，对于在盆地长大的人来说，能生活在海边是幸福的。可以安静地坐在沙滩上听海浪拍打的声音，一坐就是一下午，不去想任何事情，任由海浪洗涤我的内心。30分钟后，我右前方白沙丘的身影从一点逐渐被拉长，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半沙漠，一半海水的景象。本来就是各有特色的两种景象，却十分和谐地出现在一个画面上。海水增添白色，更显壮观，沙丘拥有海水，平添柔情，两者结合，相得益彰。踏上白沙丘后，我兴奋得像个孩子，奋力向前奔跑，在沙滩上留下一连串脚印。跑累了干脆躺在沙丘上，任由风吹起的沙粒击打我的身体。我毫不吝惜地用手机将美景收录，但不管我怎样尝试从不同角度去拍，也拍不出豪迈柔情交融之美。我只能用自己的身体去感受，去记录。咸湿的海风，白色的沙粒，温情的海水，碧蓝的天空，热辣的阳光。此时，这样的美景只属于我一人，我已经很知足了。在白沙丘上静静呆了几个小时后才不舍地离开。返回酒店的途中，我顺便去看了另一处景观——红沙丘。顾名思义，这里沙子的颜色是红色的，但没有海水的映衬，着实比白沙丘逊色不少。我略带失望地向沙丘顶端走去。登上至高点后，回头望去。公路对面的海岸线尽收眼底，在视野的尽头，海水的蓝色与夕阳的红色在远处交织在一起，几十条渔船在余晖下点缀着大海。这样的景色充斥着我的视觉神经，我想再厉害的画家都无法再现此刻的美景。

美奈是我停留的最后一个海滨城市，所以我计划在美奈多呆几天。前两天都是阴天，偶尔还夹杂着阵雨。我就只能待在宾馆里，等暮昏暗后，才出来寻找食物。街上的小店充斥着物质泛滥和气息。手工艺品、皮革、泳衣、海鲜、酒吧。很多小店外都放上一张英文菜单，过往的游客可以翻阅比对价格。走累了找了一家装修比较简约的海鲜店。要上两杯纯果汁，几只扇贝，一只大虾。夜色笼罩着街边陈旧的建筑，里面的灯光映在椰子树上，将椰子树的影子拉的很长，海风将椰子树叶吹得呼呼作响，树影也跟着簌簌晃动。街边的小孩光着脚丫奔跑，尖叫，嬉笑。这样的喧嚣能持续到凌晨两点，直到游客散尽，老板将小店关上，整条街才逐渐恢复宁静。

第三天，太阳终将拨云层拨开，照在身上的有强烈的刺痛感。只需半小时便将我的皮肤晒成淡红色。今天我将前往美奈的最后一个景点—仙女溪。仙女溪距离我们酒店约三公里。隐藏在一座石桥下，顺着石阶而下便看到一条小溪。两旁充裕的植被刚好挡住炽热的阳光，漏下点点光斑映射在水面上。水中携带的红色沙粒使溪水呈浅红色。脚踩在水里软软的，舒适而凉爽。往仙女溪上游前行，视野逐渐开阔。两边充裕的植被逐渐稀少，红色的沙丘逐渐显现，这刚好解释了溪水中的沙粒的由来。拐过一个弯道后，白色的岩层笔直地矗立在沙丘之上。突兀，壮观。这些岩层是风力与水力侵蚀而成，形成的时间不亚于人类诞生的时间。千万年间，它始终保持这样的姿势见证人类发展。我不忍惊扰这一片净土，留影之后便继续前行。走了两个小时后，我们仍然没有走到小溪的源头，因为时间的关系，我不得不调头往回走。

中午时分，吃过午饭后便乘坐SLEEPING BUS前往西贡。四个小时的车程足够我好好休息一番。抵达胡志民市已经是晚上七点。街上各色的霓虹灯开始闪现，浩荡的摩托车宛如一条巨龙，摩托车喇叭声不绝于耳，与之前的几个安静的海滨城市形成鲜明对比。我找了一家烧烤店，要了一瓶啤酒，几份海鲜。几个人带着醉意，聊着无关紧要的话题。彼此没有谎言，没有猜疑。在一个物欲横流的世界，这样的快乐是买不到的。

西贡邮局由华丽的白色浮雕构成，穹顶极富古典气息，与周围建筑互相呼应，浑然一体。大厅正前方是业务办理柜台，玻璃柜上摆放着邮票、书签、信封等纪念品供游客挑选。我选了两张明信片，在明信片的背后写上：我在西贡，一切都好，勿念。寄给了国内的朋友。大厅左侧是个精品店。店里的服务员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笑容谦逊，举止优雅。店外一排电话亭古色古香，很容易将我带入那个年代，悄然在历史的长河中偷窥时间的真谛。出了邮局，很多流动的商贩贩卖邮册和书签，价格只是邮局里的一半。我无从辨别真假，也就只能婉言拒绝。邮局对面便是红教堂，教堂是仿照巴黎圣母院钟楼设计，庄严而凝重，教堂是左右完全对称的塔楼构成，红色的砖瓦经过几百年的风雨洗礼，仍旧光彩鲜艳。走进教堂，里面的空间几乎是芽庄大教堂的两倍。尽头的耶稣被钉在十字架上，承担世人的罪恶，所有的夙愿与原罪由此得以与信仰产生联系。我不觉自己是罪孽深重的人，但我仍然承受着苦难和伤痛，这便是我信仰缺失的原因。

在游走的途中，我认识了一个女孩。我叫她小懒猫。和我不一样，她不仅是一个人旅行，她还会去除越南外周边的很多国家。而且我发现她可以和完全陌生的人迅速成为朋友。像所有女孩一样，透着阳光和活力。我和她在巴士上认识的。那天她穿着碎花裙子和浅色体恤，戴金属边框的太阳镜。素面朝天，像极了念书时的同桌。而她1.8米的身高让我更是记忆深刻。上车后她就坐在我旁边，车子启动不久她就开始睡觉，而我就在旁边一直吃东西。等到她睡醒了，我便将手中的吃的递给她。一根烟可以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当然，一袋美味的零食也可以。几个小时的车程，我们就打开了话匣子。她说她叫巧梅，也可以叫她微信名小懒猫，杭州人。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她给我一种江南水乡的水灵。她告诉我她认识几个越南朋友，顺便就能过来看看他们。每一个朋友都需要千万次的相遇才可以换来这样的机缘巧合。我本来就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人，很多时候会因为没有时间这样的理由哪都不去，所有的平淡最终变成麻木。逐渐失去热情，逐渐丢掉耐心。如果说之后为何我会选择一个人旅行，可能和小懒猫的相遇有关。

我们聊着各自的爱好，家乡，特产。直到快下车还互留微信。她就做我的眼睛，将我未看到的风景全部拍给我看。在越南的每一天都过得充实。上午漫无目的逛着各式特色商店。门口揽客的服务员。一见到我就挥舞着双手，礼貌至极。她们也不会害怕面对镜头，有些人看到我在拍她们时会主动摆个造型。有时会找一个特色的咖啡厅。带上书和思想，关注每一个身边的人。很多欧美人在咖啡厅高声谈笑，也不乏听音乐，记笔记，玩电脑的人。对了，这样的感觉很熟悉，这样的生活方式才是我自己的。随性自由，享受每一分每一秒的恬静。

我曾许愿不要输给时间，也不要输给世情。但我却在一次又一次难以割舍的情怀中，成为辛酸的如今。离开越南的那几天，我充满伤感，这个城市让我爱得落泪，但却又不得不离开，旅途中的友人，海水，爽朗的笑声，SLEPING BUS，自助海鲜，云朵，雨，都已成为我幸福的记忆。是我悲悯的不舍和甜蜜的思念。

回到四川后，陆续收到几张明信片，都是小懒猫从异国他乡给我寄回来的。算是一份小小的惊喜。明信片上的字迹请秀隽美，和小懒猫的气质形象非常契合。

啊木木：

Sometimes all we want is a taste. Other times, there's no shch things

as enough. The glass is bottomless. And all we want is more ! So. Be

healthy . Be positive . Be different !

多运动，少纠结，继续折腾。

        Angie @ sai Gon 15th.July

算算日子，我和她道别的日子已经超过两月。平日里，我可以通过她在微信里上传的照片确定她已抵达哪里，又在哪一处风景停留。她确如当日约定，代替我看了许多风景。在她的微信照片中，有路人的摆拍，有古老的建筑，有新鲜的蔬菜和水果，随意而气定神闲。从她照片中的记录，我知道她一路从越南经柬埔寨，最终抵达泰国。结合小懒猫给我发的照片以及沁如在邮件中对泰国的描述。脑中渐渐有了这个国家的轮廓。风俗、人情、建筑、历史、食品、橡胶树......如同隔空殊遇。这个东南亚国家，有着他独特的神秘，让人深陷在美的幻境中，不能自拔。

我不可能像小懒猫，在一个地方停留超过两个月。当我回归日常生活后，这样的日子就一去不复返。前些日子，我将写过的文字拿出来翻看，突然觉得自己老了，喜欢旧的，逝去后的事物，不愿去接受新生事物，很少参与集体活动。远离人群，几乎被世人遗忘。朝九晚五的工作时间让我有更多的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我的大部分时间都交给了阅读和睡眠。在办公桌上养了一盆观音莲，没事就给它浇浇水。看着她逐渐成长，最终碧翠如玺。

再后来，小懒猫去了澳大利亚，生活一如既往的精彩。我说等有时间了，我去澳大利亚找你，到时你一定要把你的故事好好讲给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