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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军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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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1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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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笼山游记

对于铁笼山最初的记忆,源于高中时一位包姓同窗的文章。此同窗就来自铁笼山下的斗敌村。在这位饱读诗书极具文学才华同窗的笔下,铁笼山的险,秀,美,再加上三国的故事,让我心驰神往。同时,也让我汗颜不已。我也读过三国,怎么就没有发现书里有关于铁笼山的描述。再次翻开三国,终于在第一百九回里面,找到了关于描写铁笼山的文字。

蜀汉延熙十六年秋,姜维欲取雍州。雍州就是现在的宁夏及青海,甘肃,陕西等部分地区。参谋夏侯霸建议联合羌王迷当起兵助战。魏军派出大将徐质为先锋,司马昭为大都督,领军迎战。姜维,夏侯霸在铁笼山后用木牛流马搬运粮草,迷惑魏军,引诱徐质上当,继而处死徐质,把司马昭逼上铁笼山。魏军的郭淮,陈泰打算救出司马昭。经过分析,他俩也认为唯有瓦解羌王的军队,才有可能救出司马昭。于是,陈泰诈降,活捉羌王,让羌王归降于魏。然后让魏军混在羌兵中去见姜维,把姜维打个措手不及。最后,姜维,夏侯霸仓皇逃回汉中。

今天,当我终于有机会驱车前往铁笼山的路上时,我的脑海里不断闪现出的是三国里关于姜维大战铁笼山的精彩片段。车从武山出发,穿鸳鸯,入南,驶向马力方向。在一个叫沟口村的地方,向右拐,驰往西面的一个山沟——玉林沟。据说是当年驻扎过御林军的地方。“御林----玉林”,当你念叨这些村名的时候,当年古战争的气息,扑面而来。透过车窗,远远望去,西南方向,有一山峰,如刀背一般,只看见一面的山脊。我们这里形容陡峭之地,常说,像驴脊梁一样。即便是驴脊梁,它也有两面脊梁。而远处的那个山峰,根本看不到另一面山脊。那应该就是铁笼山,一问同行者,果真是。真险!我由衷地感叹。

车在一个叫斗敌村的村头停了下来。斗敌村,按我们这里的方言,都称“斗斗山”。明朝万历《宁远县志》记载:“铁笼山,又名斗底山,其状如斗,依山立案以避兵,有古迹龙山、空禅、观音三寺。”除了斗敌村,周围的一些村名,无不和战争息息相关。比如八营坪,传说是姜维屯兵之处。马跛里,据说是姜维战马受伤后的疗伤之地。叶兵村,就是山北有“泄兵山”,传说是姜维屯兵布阵的地方。村里的村民在铁笼山附近的地里耕作时,曾有人捡到过汉代的五铢钱及剑,刀等古代兵器。

在路边,热心的村民告诉我们,进入沟后,有个丫形岔路,往右走,是条土路,通向铁笼山。按照村民的指点,我们的车子开始向右边的山路驶去。路是新拓宽的,路两边是收割后的麦地。大约驶了五六分钟的路程,山路明显变宽,但也越来越陡。有处斜坡,小沟壑纵横,车子轰鸣着,有点后溜。我们赶紧刹车下车,让车子先上坡。到了平缓处,我们重新上车。大约又开了大概五六分钟,到达一处平坦开阔之地,然而原先的路,明显变得狭窄。我们把车子停下来,步行上山。

小路盘旋而上,两边的灌木丛如影随形。抬头仰望,在绿树掩映的最高处,有一檐角,好像是庙宇的,如飞燕,栖息于山头。十分钟之后,我们来到山顶。果真有一座庙宇,庙内十几座雕塑,栩栩如生,或坐或站于案几之上。庙宇旁边,有一个袖珍太阳能播放器,重复着念经之声,给寺庙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庙宇前面,是水泥建成的观景台。站在观景台上,举目远眺,满山都被大大小小的灌木丛所覆盖。一座座山峰,如一头头绿色的巨兽,从山顶横冲直闯,势不可挡。大片大片的云朵,缠绕在山头,仿佛白色羊群放牧于山间,悠闲而自在,让人羡慕不已。不知名的鸟儿,欢快地鸣叫着,美妙的叫声在山间回荡。最高处的那座山峰上,有一个洞穴,据说那里有壁画,不过由于长期的风蚀雨淋,早已不复存在,实属憾事。远望不可抵达之处,我多么想变成一只雄鹰,流连于山顶,险峰,把美景看个够。

俯视脚下,山峰林立,中间有一座最为高大雄伟,其余的山峰,都或近或远,围绕在周围。从空中鸟瞰,如一朵盛开的荷花,层层叠叠铺展开来。铁笼山的山与武山水帘洞的山体,都属于丹霞地貌。山势陡峭,山体圆润,光滑。那一簇簇绿草,从山体的褶皱处,岩壁上冒出来,如同是山的头发,腋毛,长得蓬蓬勃勃。

登高望远,视野开阔,铁笼山的雄,险,尽收眼底,而从山沟进入,更能体验到铁笼山独特的幽,静,秀。

之后我们原路返回。停车于沟外,从丫形岔路往左入沟。沟两旁山峰遮天蔽日,一进去,“拉沟风”(本地人对山沟里吹过的风之俗称)迎面吹来,刚才爬山的炎热与疲乏瞬间被吹到沟外去了。约摸走了十分钟左右,又出现一个丫形沟口,靠左,是条两米左右的山沟,向右,沟口宽阔达十几米。沟口有一斜坡,坡上杂草丛生,杂草间有一小径清晰可见。站在沟口,依稀可以看到最高的那处山峰。

我们决定从右沟进入。穿过杂草铺就的小坡,还没走几步,豁然开朗。展现在眼前的是一大片绿草覆盖的平坦之地。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堡子沟吧。沟两边是高不可攀的山峰,那山尖,剑一般刺向湛蓝的天空。山大沟深,人在沟里仰望,只有一绺天。那天的气温高达32度,而沟中却凉爽无比,实在是夏日避暑的好去处。最中间的草,由于踩踏,相对比较矮小,两边及靠近山体的野草,快到人的腰部了。一些不知名的野花,白的如雪,红的似血,粉的像霞,夹杂其中,分外妖娆多姿。数不清的蜜蜂,蝴蝶,嘤嘤嗡嗡,留恋其间,好不热闹。

我们继续往前。这个沟里,由于山大且挨得近,远远望去,两沟相接出呈现出v字形,再加上野草掩映,好像已到尽头,无路可走。走到跟前,两山交接之处,犹如帘子揭开,再次进入深谷,真可谓曲径通幽。此刻,远望朵朵白云,如同白色的草帽,戴于山头。忽而,一阵大风刮过,凄厉的风声在深谷里回荡,仿佛有千军万马呼啸而来,我的思绪又一次回到那金戈铁马的三国古战场上。

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有了人文历史,一座平常的山才变得厚重而不凡,为人所敬仰。铁笼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更是因为三国古战场的所在之地,使它成为一座具有文化底蕴深厚的山峰。可惜身居深谷,交通不便,被人们所遗忘。日后若能将它开发出来,必将成为宣传武山旅游的一张亮丽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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