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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可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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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1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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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梵高《星空下的咖啡屋》

                    

              丹青起手时,暮色入深迟。

              星光凝碧海,辰辉染苍石。

              灯烛不到处,巷陌人影失。

              幽幽饮馆内,独与月相知。

爱上梵高,算是一次机缘巧合,那时的我正沉迷于一派婉约清秀的诗词当中。已然不记得是哪位作家的哪本书中的提到了梵高,只是寥寥几笔,却让我对那个十九世纪的癫狂画家产生了极浓的兴趣。

文森特·梵·高,1853年生于荷兰,37年后,在法国阿尔的一片麦田上,开枪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他的一生极其短暂,也极其绚烂,就像是绽放的烟花,转瞬即逝,却能留下最耀眼的火光。

梵高的生命太过多面立体,如果一一道出,可能一整本书都不能全然说尽。若让我说出他最初吸引我的地方,应该就是孤独了。那时的我是一个“独我自荒唐,世语多剑霜”的孤僻学生,正好看到梵高的生不逢时,便一见如故,暗自幻想若能与梵高生于同时,定能以好友相称。

作为一位画家,生前没能卖出任何一副作品,算是他最大的失败,也是最大的孤独了。没有人理解梵高的色彩,或者说没有人愿意去走进梵高的色彩。就像他自己说的,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团火,但路过的人只看到烟。

我无法专业系统地去剖析文森特的画作,更不能说清文森特因何而疯狂,因为他的生命和经历,于我而言太过熟悉,太容易去理解。他的种种色彩斑斓的热忱和爱情,竟和我是那么吻合,所以我不曾思考他,剖析他,只是在用我的情感和孤独去尝试与他交谈,与他交好。可他终究能用世界级的颜色搭配,流露出内心的挣扎和温暖,终于被历史所珍藏,而我相形见绌的文字,也许,很快就会被遗忘,被世人遗忘,被自己遗忘。

不过,我依旧要写,要为梵高写,即便被讥讽,被遗忘。因为我要感谢他送与我的慰藉,感谢他送与我的保护,感谢他送与我的黑夜。其实我不很喜欢黑夜,我不想蓝天白云被染上孤独的颜色,但我确实喜欢一种星空,那就是梵高的星月夜。

尤其是《星空下的咖啡屋》,那种无论从色彩上、构局上,还是从情感上都能给予看画者的舒适,是一般画作所不能比肩的,甚至是文森特的其他作品所不能超越的。

当我终于走进库勒穆勒美术馆,站在那幅《星空下的咖啡屋》前时,画中所带来的孤苦与温暖的直观冲击是前所未有的。梵高在作画时,非常大胆并且合理地运用了色彩的对比,画中右侧的星空和小巷,因为图中左侧咖啡屋的烛火而显得格外落寞浑厚,同时,正是因为这种浑厚的落寞,使得咖啡屋的烛火变得温暖舒适,令人心驰神往,也令隐没在黑暗中的作画人心驰神往。正是因为如此的颜色对比,令整幅画作的纵深感不只体现于结构布局之中,更体现在画家的情感当中,画中人的情感当中,甚至体现在画布上的颜料的厚度上。

我深以为一切有创造力的行为皆是艺术,而梵高的作品总能给予看客们痛击灵魂的创造力。对于颜料的使用,梵高更是独具一格,富有创造力。文森特在作画时经常会直接将颜料涂抹在亚麻布上,这也让他的室友保罗·高更颇为不满。但就是这种行云流水,不拘小节,甚至是任性妄为的作画风格,让梵高的画作拥有了“画中有诗”的境界。所以我总觉得梵高这家伙根本就是一个诗人,因此我才会在“独与月相知”中运用了“月”这种诗词中常见的意象。也正是梵高的诗意让我明白了艺术本就是共同的,一个好的诗人就是画家,就是音乐家,如果说的极端一点,这世界上根本没有好的诗人,只有好的艺术家。

我还是忍不住要为文森特写诗,于是我行走在梵高博物馆内,构思了这首诗:

文哥哥

我还是来了

看到了你的画

你是否记得我的诗?

 


我是否啰嗦

打破了杏花的清甜

但我始终记得你的画

和画里的颜色

 


我看到黑色啊

那是群鸦映在麦田上的阴影

那是陪伴着星月的夜色

那是遮蔽在观众眼前的幕帘

 


我看到蓝色啊

那是篝火上的明星所照亮的黑夜

那是仰望时所看到的天空

那是你独一无二的双眸

 


我看到红色啊

那是掩藏在咖啡屋内的烛火

那是左耳流露出的郁怒

那是你的胡须天赐的颜容

 


我看到白色啊

那是玛格里特指尖上的琴键

那是37岁时的云朵

那是遮蔽在听众耳边的绷带

 


你爱她们

有多爱

就有多恨

 


你仰仗她们

有多需要

就有多么嫌弃

 


你为她们而生

也为她们而活

你为她们而死

也为她们而疯

 


你注定

要为你的艺术

背负千年的泪痕

 


文哥哥

我是否啰嗦

打扰了阿尔的邻居

打扰了腹腔里的死亡

 


文哥哥

我是否孤独

结识了二百年前的你

却陌生了二百年后的我

 


我不再多言了

你也早些休息吧

希望世人遗忘的背后

你我可以真的寻到久违的平静

    “幽幽饮馆内,独与月相知”的滋味是怎样的孤独啊。他眼前的咖啡屋里满是悠闲自足的邻人,却没有一个能看得见他,能听得到他。他,只能与遥隔千里的明月相依为伴。

他本就历经坎坷,又无处发泄,痛苦终于从无形的折磨化为惨烈的鲜血。他用剃须刀割下了自己的左耳。梵高终于将自己变为了一件艺术品,一件富有挣扎意识和残缺美的艺术品。这让他被邻人驱逐,无所依靠,也令他的悲剧人生增添了一幕凄凉的情节。

文森特,也许你不再默默无闻,可你依旧要背负你在200年前所留下的泪痕。可能,这就是你想要的吧,那我祝福你,能一如此的平静孤独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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